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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诏冰雪融化。同理,你那时是一颗两眼一抹黑的蠢树,除了躺着什么也干不了,所以桃花雨也是他弄出来的。】

    桑意有点惊喜:“哦,这样麻烦他的吗?那多不好意思啊。”

    系统:【……算了算了。】

    他这几天在桑年年这里呆着,几乎乐不思蜀,快想不起谢缘这个人来。系统这么提醒了,他这才恍然大悟自己好些天没见过谢缘了。如若不是系统催他加快任务进程,他说不定要一直这样呆下去。

    他找了个宫人来问:“国师他还有多久去对面给那个谁治病啊?”

    宫人不卑不亢地道:“昨儿才来过,小殿下。”

    桑意:“嗯?他来了为什么没有来看我?我当时是在睡觉吗?”

    宫人道:“这个,国师也没有提,昨儿来过后直接就回了雪竹林。”

    桑意琢磨了一下:“那他有问起我吗?”

    宫人道:“似乎也没……”

    “算了算了。”桑意自己撕开一个桑年年给他包的白水粽,咬下一个尖儿,而后又胡乱啃了几口,把剩下那残缺不全的半个丢去了一边。桑年年正在一边看书,笑他:“哪有你这样浪费的,放在平常人家,当娘亲的也是要说上几句的。”

    桑意瞅了瞅那个白水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抓起来几口吃干净了,而后眨巴眼睛望着桑年年。桑年年被他看得不住笑了起来,又问道:“小意晚上还想吃些什么吗?今晚我得去陛下的勤政殿,你想吃些什么,我提前做给你,到时候让底下人再热一热。”

    桑年年晓得他这个家伙是从小就缺娘亲的,所以这些事上都格外惯着他,每天的零食甜点都是亲手给他动手做,桑意照单全收,桑年年做多少他吃多少,全部吃干净,桑年年怕他撑着,每天做的时候都斟酌用量,每种小吃都给他做一点,但都不多量,还备用了许多消食的酸梅汤,把桑意整个养胖了一小圈儿。

    桑意想了想:“今天我去缘哥哥那里蹭饭,娘亲你有事的话,不用管我就好。”

    桑年年沉吟片刻后道:“也好。今天外边冷,我给你做了一件新斗篷,你一并带着过去罢。”

    桑意就穿着他的小红衣,带着他娘亲的小红斗篷过去了,出门前还提了一些谢缘爱喝的茶。他兴冲冲地奔回了雪竹林,正想着可以偷袭一下谢缘,给谢缘一个惊喜的时候,却发现谢缘并不在家。下午还未过半,桑意估摸了一下,想着谢缘或许在占星台,于是自己把东西放下,先爬回房间的榻上睡了个午觉。一觉睡醒,连半炷香时间都还未过去,桑意觉得自己有点饿了,下来找了半天,却并没有找到什么吃的,最后只得自己变了个桃子出来啃。啃了两个,把桃核挖干净,整整齐齐摆在了谢缘书案上,预备日后撺掇着谢缘在上面刻个核舟。

    谢缘把他的零食与小说话本都打包了送去了梧桐宫那边,自己这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桑意琢磨:“他自己一本都没留呢,会不会是他其实并不喜欢看故事啊?那他以前要我给他讲睡前故事,和我一起追书局的连载,都是诓我的吗?”

    系统:【没准儿呢,小瓜皮。】

    桑意有点惆怅:“零食也没有,话本也没有,竹笛和萧也没放着了,这里除了佛经都是佛经,看来是我玩得太过,忘记了瓜皮这一世本来就是个和尚,除了念经什么都不会喜欢的。”

    系统:【嘻嘻嘻还有一个可能,会不会是他已经变心了,就准备把你打包了送去你娘亲那儿,根本没想过你会回来呢?你看,甩掉一个除了撒娇卖萌之外什么都不会的拖油瓶,不也是挺好的。】

    桑意觉得自己特别有底气:“不会的,瓜皮他喜欢我。”

    【你要知道人心是会变的。你一直装乖卖蠢,假装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当了这么久的纯良小花妖,说不定他就不忍心对你下手了呢?你们这一别就好多天不见,有时候隔得太远,思念也未必长久。反之你观望一下你的情敌折兰,明的暗的轮流来,表面上是毫不遮掩的喜欢和巴结,暗地里也有迷香与催|情散什么的额,每次穿得漂漂亮亮去见他,治病的时候还要脱掉上衣,这不是色|诱是什么?嗯?你要警惕起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折兰纵然没有你好看,品行也赶不上你,可若是谢缘当真吃这一套,那么就算是你也得玩完。】

    桑意发表疑惑:“可是我见城主并不是这样不专情的人,前几世他看都未曾看过别人一眼,这一世刚来的时候,你不也说,他和上几次一样还记得一些上辈子的事情,所以要给我从‘桃’这个名字改成桑意么?”

    系统:【看也是看过的,你想想桑青。】

    桑意争辩道:“可那时候他也不知道他喜欢我。”

    【知道了又能怎样?我说过,人心易变,虽然这一世的攻略难度很低,但是也不代表你可以全然放松警惕。你咸鱼的日子太久了,开始怎么说的,说好的拳打反派脚踢情敌呢?嗯?现在怎么变成了小蝌蚪找妈妈,每天吃吃喝喝卖卖萌,嗯?哪一天谢缘不要你了,别来我跟前哭哦。】

    桑意懒懒地道:“我什么时候哭过了,你个咸鱼系统,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现在给我传送一点零食,我吃了睡觉,谢缘回来的时候放闹铃叫醒我。”

    系统给他传送了一碗汤饼,桑意吃过之后转头又睡了。这次他睡的时间很长,也兴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回来,房中属于谢缘的雪竹香气也格外明显,桑意头一次做梦梦到了谢缘。在梦中,他朦胧中见到雾气蒸腾,隐隐约约还有一些水声,似乎是一处常年温热的泉水。泉水边生长着雪竹与寒松,还有少许低矮丛生的灌木,除了雾气遮挡,这梦中的场景什么都没有,桑意因得以见到一个清矍挺拔的背影,那人着黑衣入水,拔掉头上的木簪,拆散满头乌黑的长发,与他的长发一同落下来的还有他身上那件绣着银鱼纹路的黑袍。

    黑袍在水中飘着,而后沉底,乌黑的头发浸水后黏连,贴在皮肤上,桑意甚而能在梦中嗅见泉水中独有的药香,沁人心脾。雾气和长发半遮半掩,让人似乎能瞧见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桑意心中了然,自然知道那肩膀上的骨骼与肌理是什么模样,也知道那长发垂落的地方,腰线的走势是如何,俊俏又疏朗的样子,和谢缘这个人一样。在梦里,桑意只能瞧清楚这样一个背影,心里暗想:“是在洗澡吗?这里是何处,他又是什么时候长出了头发?”

    一旦接受了“他没有头发”这一点,桑意出乎意料地习惯了,这下反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梦里有声音咚咚如擂鼓,他听了半天才听清那是自己的心跳声。桑意正犹疑着是不是要离开,免得心跳声惊动眼前人时,却有不一样的一些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