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口后与两老再唠了会儿嗑,这便出了门,准备边消食边想问题。走了大半个时辰,他揣着心里的疑问,从谢家府邸走到了城外的清修寺院,他犹豫片刻后,想到谢缘尚且没有传唤他,便转身走了。
然而,他调转脚步,正准备再走回去时,迎面却正好撞见了谢缘的轿子。他顿了顿,躬身行了礼,轿子中的人随后才撩起帘子看他、
谢缘问:“你来这干什么?”
桑意道:“散步,准备顺着护城河走一遭,再吊吊嗓子。”
谢缘从轿子上下来,身边没有带其他人。他对他勾了勾手:“过来,不用回去了,今晚歇在我这里。”
桑意前几天被弄出了心理阴影,脸色条件反射地就有些不好看。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
却被谢缘察觉到了:“怎么,身体不舒服?”
“没有。”桑意只有顺着他的意,同他进了房。照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照旧是一碗苦涩浓腥的药。
桑意不能夜视,他以前在完全黑暗的地方接受过残酷至极的极限训练,让他变得尤其怕黑。此时,他犹如一只哀嚎的困兽,自骨血深处传来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安感,被逼到崩溃边缘时,他来不及想什么人设,也不知道什么ooc和快穿任务,他用尽全力想要抓住谢缘的手,起码找个依靠,但谢缘仍旧再三避开他的触碰,毫不留情。
系统:【检测到你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启用新增功能痛觉屏蔽,为你屏蔽100%痛觉。启动娱乐功能,现在为你提供视觉滚动播放武侠本子。我为你选择了跌宕起伏的大结局章哦~】
桑意集中注意力去辨认眼前缓慢滚动的字体,有事分心,他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这一世的谢缘畏光,他好巧不巧怕黑,虽然能够克服一下,但是身体总是会做出一些应激反应。
“嗓子怎么哑了?不必吊嗓子了罢。”谢缘的声音很温柔。
桑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头,轻轻按压,感受到了撕裂的针扎般的疼痛。不知是受了凉,还是谢缘给他用的药有些坏嗓子,他现在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系统:【采访一下你现在的心情。】
桑意在黑暗中慢慢用手写道:“辣——鸡——城——主,他——这——个——渣——渣”
“我——要——弄——死——他,他——会——后——悔——的——嘤——嘤——嘤”
系统:【……】
似乎是心上尚且存着一些怜惜,谢缘又用嘴渡给他一些温水,起身为他擦洗,过后将他抱去了另一边空置的房间中,盖好被子。
桑意神色空茫地躺在床上,谢缘看着这样的他,想起刚刚这场旖旎情}事中始终没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不由得心软了软,俯身将他抱住了:“乖。”
桑意抬起眼皮看了看他,而后疲惫地闭上了眼。
谢缘陪了他一会儿,片刻后起身出去了,房门关上。
桑意在被子里窝了片刻,等了几炷香时间后,起身穿衣,慢慢地走去了谢缘房门前。谢缘从不愿留人过夜,原是因为他夜夜梦魇,梦中百般无措,按他的性子,一定不愿被人看进眼中。
桑意无所谓这些,在找系统确认了谢缘的睡眠状态后,他轻轻推门进去,又点了灯,走去了谢缘床前。床上的青年眉毛微微皱起,神色痛苦,显然正为噩梦所困。
“城主,你梦见什么了?”他轻声问。
系统:【警告,请注意你的称呼,这样的错误绝不能再有。】
桑意耸了耸肩,改口道:“爷,这一世你梦见什么了?”
谢缘像是感知到有什么人来了一样,警惕地往他这边贴了贴。桑意怕吵醒他,刚要起身离开一点,不想却被一只手用力地拉了过去,而后死死地压在怀中。
谢缘将他的手臂抓得紧紧的,呼吸滚烫,桑意猝不及防,几乎跟他来了个脸贴脸。谢缘像是抽烟叶子上瘾的人一般,将他按在身边深深吸着气,好似在确认什么一样。
“小桑……”
桑意被他死死抓着,听了这句话后沉默半晌,忽而轻笑出声:“找了这么多年居然找错了人,不晓得我就在你身边,还对我这么坏,你这个瓜皮。这一世……真有意思。”
他上一世为了让他认出自己所做的努力,终于还是留下了一些影子。
三颗朱砂痣是他,卿卿也是他,只能怪那个给谢缘解梦的道士没有职业操守,估计画功也不怎么样。
系统:【留在这过夜刷好感度吗?】
桑意摇头:“回去罢。”
他再次一记手刀砍在谢缘肩颈处,而后金蝉脱壳般慢慢挪动下床,抽离他的怀抱。
桑意踏出房门,仰头瞧见头顶悬星,上弦月边起了雾,在深空中显得又高又远。
“明天要下雨啊。”桑意道,“好天气,最适合分手了。”
第30章 .金主宝贝不撒娇
要分手, 自然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桑意并不急,他给谢缘留了张字条,说自己第二天要忙戏楼里的事, 这便连夜赶了回去。
谢缘捧他, 让他做了梨园的二把手, 唱戏少, 居于幕后打点的时间多, 但他的名号是叫得响的, 每个月也要唱上这么几回, 好巧不巧,第二天就有他的场子。
路上下了一点淅淅沥沥的小雨。
桑意赶回南楼中,一开口,戏班师父就对他连连摇头:“不行,你明天决计不能唱了。”
他默然无语。
老师父神情有点不自然:“那位爷……又给你用药了?”
桑意接着不吭声。老师父一看他这样子就懂了,气得险些将手里的串珠捏碎:“那味药坏嗓子,爷怎么就是不知道!他以为你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你也是, 晓得坏嗓子都不告诉爷, 你指望着他能主动发现不成?我告诉你,一个人若是用心,那时候才是真体谅, 半点委屈都不会让你受。”
桑意没有回应, 只低声说:“那明天的场子就不上了罢, 拜托您再找个人替一替。”
他师父没好气, 摔门出去, 拐过他身边时顺手在柜子里倒腾了一番,丢给他几包包好的胖大海和甘草碎。
桑意就用这些东西泡了茶,慢慢喝。喝到一半时,有人找到他,说是桑青来了。
桑青是谢缘点名要他带的新人,桑意这几天恶补了一下唱戏知识,决心好好工作,把这只小白兔捧成名角儿。他占了这一世身体上的好处,肌肉记忆已经形成,身段步态都是一等一的,不用他临时抱佛脚,可以在新人面前摆谱示范,剩下的唯一一点问题便是嗓子。
他唱了几段后,桑青开始偷偷地笑:“您……这便是南楼中的水准吗?”
桑意捏了捏喉咙,摇摇头,另找了个老资历的青衣来提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