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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麻烦拖油瓶,不禁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接过纸条后大力奉承了他一番,然后目送他走了。

    桑意回到谢缘的房间,磨蹭半晌后才说:“我,我还是不去了。”

    谢缘又挑起眼皮看他:“怎么又不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何况你是个少将军,以后也要如此朝令夕改吗?”

    桑意扁扁嘴巴,委屈地看着他:“我怕……”

    谢缘不理他。

    桑意又蹭过去,小声道:“夫君。”又戳了他几下。

    等了许久,终于等来谢缘的一声叹息:“总有一天你得学会直面这些事,我也不是万全的。”

    桑意佯装听不懂,又缩了回去,声音听着竟然有些哽咽了:“你是不想要我了吗?我不学,你是不是就永远在我身边了?”

    谢缘:“……”

    他屈起指头往桑意头上一敲:“消停点。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桑意也就不演了,美滋滋地抱了谢缘的一边胳膊,赖着打起了瞌睡,晚间再被谢缘抱去床榻上。

    第二天,上山的一群人果然在他提供的地址附近找到了两头白虎,迷晕了后便被抬回了营地。这次的行程出乎意料的顺利,路途上掩人耳目,也没有被当地居民发现。

    白虎到了营地被关起来,桑意贼心不死,首先便自告奋勇要去喂食。

    兽笼所在之地阴暗窄小,只容一人通行。副官拗不过他,又生怕他缺胳膊少腿,于是仔细叮嘱了几百遍:“您把肉用钳子夹起来,直接丢进去就可以了,千万别用手去喂,也千万不要摸它们,懂了吗?”

    桑意乖乖点头,而后双手提着桶,吃力地将食物拖了进去,而后关上了门。

    那两头白虎早就醒了,饿得眼放精光。桑意一进来它们便嗅到了肉味,警惕地站了起来。

    这种警惕是它们生来就有的、对于危险到来的直觉。

    桑意弯腰将桶放在地上,而后站直了,垂眼打量铁笼子里的两头凶兽。

    人与兽的视线对上,竟然是兽类先瑟缩一步,呜咽出声,而后开始瑟瑟发抖。

    桑意从袖中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把短匕,在兽笼前蹲下,那两只老虎已经怕得竖起了尾巴,低沉嘶吼。

    “怕什么?”

    桑意凑近了,低垂着头,将细嫩脆弱的脖颈和空门大开的、线条优美的脊背展露在它们面前,但两只白虎仍然不敢前进一步。他握着那把短匕,小心细致地划破自己的手臂正中,温热的血哗啦地涌出来,滴落在地。

    白虎饿极了眼,扑上来拼命舔舐流淌进来的这一小片血液,发出呼哧呼哧的焦渴声,笼子被它们撞出剧烈的声响。

    “记住了,你们喝的是我的血,你们的猎物是我。”他往后退了退,再划一刀,将自己的血与那一桶肉片混合在一起,浓腥的气味浸染了整个阴暗的房间。“来抓我,把我扑倒在地,撕咬我的喉咙,把我嚼碎了吞进肚子里……明白了吗?”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猛兽,每说一个字,两头白虎便像是发了狂一半用力撞击笼子,眼露凶光,这是被激怒的表现。这个人用自己的血喂养它们,却又让它们无法脱身,困兽之怒到达顶点,爆发在桑意丢了几块肉过来,却将剩下的大半桶统统倒入沟渠之后。

    “记住了。”桑意微微一笑,“来杀死我……然后臣服在谢缘脚下,乖乖的。”

    第14章 .先婚后爱小白菜

    桑意给谢缘交了一份报告,简单写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大致内容是点兵当日,把老虎从人群另一侧放出,在路上抛洒诱饵以让它们到达点兵台前,最后由谢缘将它们驯服,收入囊中。

    那几位植株配出来的草药也经人实验了,的确会对白虎产生致幻作用,使其丧失战斗力。考虑到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当天参与点兵的所有将士都要身佩这种迷香,不卸兵甲,情急之下可以用来防身。

    谢缘看过报告后,没说什么,只问桑意:“当地人都未曾听说的配药方法,你是如何得知的?”

    桑意眼睛都不带眨的:“我看书呀,我知道的很多呢。”

    谢缘笑一笑,任由他蹲在自己身前,把装着药草的香囊系在袖子里。荷包是桑意给他选的,颜色是有些艳俗的水红,上面绣着莲花。

    桑意拿出另一个水红的摇一摇:“你看,我也有,这上面是莲子,和你的是一对。”

    “原来少将军还会做女红,当真是无所不能了。”谢缘又笑。

    桑意有点不好意思,争辩道:“是我找绣娘做的,女红我是真不会……”

    凌晨时,两个人一同起来,桑意给他整理衣襟、擦洗铠甲,打磨刀刃。谢缘望着他站在自己眼前,仔仔细细地扣紧护具的系锁,有片刻的失神。

    桑意是如此从容熟悉,好像他们两人已经重复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像是即将出征的丈夫,低头看妻子为自己挂上一串护命玉,也许是……并肩作战的一双人,一人配剑,一人配刀,是军师和他的军主。

    这样,好像也不是不好?他慎重地忖度着,若是有一天桑意能够解甲,那么,他大约……也的确需要这样一个军师罢?

    桑意本人也领到了一副盔甲,是谢缘命副官派人特意给他打造的,暗沉的银色,中看不中用,穿上去英姿飒爽,俊美无双,实际上很沉,举止都要受到限制。桑意没管这么多,偷偷卸掉了一部分护具,再往里穿了一身猎装,闷得喘不过气来。

    谢缘先他一步走了。桑意跟着出去,回头将手里的荷包随手一丢,而后再悄悄放了一回血,扎紧袖口,便这样混入了谢缘的随从中,还挑了个边角的地方站着。

    副官拉他:“诶,少将军,往那边站站罢,离椅子近,不舒服了您就坐坐,待会儿得站好久呢。”

    桑意不为所动,和蔼一笑:“太过去了怕打扰他,他又会嫌我烦,我就呆在这里。”

    副官看他站得板正标致,也就没说什么,暗地里还是让人拖了一副椅子过来,就放在桑意身后。桑意笑一笑,谢过了。

    谢缘走上点兵台上时,一眼就看到了他家的少将军。潇洒笔挺地往哪里一站,虽然只露一张脸出来,但就是如此明显地与旁人区别开,吸引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往那边看过去。桑意见礼,一本正经地跟着旁人叫他军主,滴水不漏。谢缘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却也带上了一些笑意。

    多年点兵,有时是为了奔赴沙场,有时是像现在这样做给旁人看。谢缘却是头一次清楚认知到,这时有一个特别一点的家伙在看他,他有点喜欢他,他是他名义上的爱人。千军万马阵列在前,好像都只剩下了那一个人的眼光,安静的,带着点期翼和笑容,长久凝望着他的方向。

    沙场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