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怎么了,小花猫?”方舒窈忍俊不禁,拿湿巾给她擦脸。
看到纸巾上黑乎乎的灰,楚湉湉更气了。
“妈妈!”正要狠狠告顾显一状,兀地,她心头一动,转口问道,“你昨天……为什么问我那个?”思来想去,妈妈不可能知道那件事啊?
“哦,那个啊,”方舒窈犹豫一瞬,决定不把顾云霆供出来,免得女儿更难接受他,“因为……今天是你二十岁生日呀!”
楚湉湉倏然张大了眼睛。对哦!
“小迷糊……”方舒窈怜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长大成人了,从各种意义上。妈妈希望你能遇到你喜欢,也喜欢、珍惜你的人,哪怕你想暂时保密也可以,妈妈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做承担不了后果的事情。尤其是你还在读书,你的未来,还很长远。”
“……我知道。”楚湉湉小小声。
“我有东西给你。”方舒窈站起身,拿出一个丝绒小盒子,放在她面前。
尽管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打开盒子,楚湉湉的心仍然一阵刺痛。
黑色的绒面上,嵌着一枚白金戒指,上面的钻石不算大,却华光璀璨。是爸爸送给妈妈的订婚戒指。
方舒窈取出戒指,套在她纤细的手指上,“唔,有点大了,你要戴的话,恐怕得改一下。”
楚湉湉垂眸,妈妈空空的无名指上,只留下一圈明显的痕迹。
“为什么要摘下来?我不要。”她心里其实清楚,爸爸已经走了快三年了,婚戒早就没有了意义,生活总是要向前的,妈妈应该有自己的人生。道理她都懂……
她扑进妈妈怀里,呜咽着,“我想爸爸……我很想他……”
“我也很想他啊……每天都想。”方舒窈也红了眼眶,轻抚女儿的背,“宝贝,这不代表我不再爱他,更不代表遗忘他。”
楚湉湉吸了吸鼻子,“那个人,他……送你戒指了吗?”见方舒窈点头,她问,“我能看看吗?”
硕大的鸽子蛋流光溢彩,美得张扬,十分符合顾云霆的身份。楚湉湉紧攥父亲的戒指,咬着唇,“妈妈,关于顾……他的事情,你都了解吗?”
“是说那些绯闻吗?”方舒窈道,“宝贝,不要单凭流言蜚语,就轻易否定一个人。很多事情,并不像传闻所说的那样。他其实是个很好很有趣的人,等你见过他,再下结论,好吗?”
楚湉湉嘟哝,“演技真好。”完全糊弄住了妈妈。
“可不是?”方舒窈笑了,“他在《香草之恋》里太迷人了,那是我少女时代最爱的电影,每次看到结尾都会哭。还有《高塔上的瓦伦汀》……”
她双眸晶亮,对顾云霆参演过的电影如数家珍,已然陷入了迷妹模式。楚湉湉的心,越来越沉。
才短短几个月,妈妈已经彻底被迷住了心窍……即便她说出顾显试图用钱摆平她们,万一妈妈不信是顾云霆授意的呢?
“好了,先去吃早饭,”方舒窈心疼地捏捏她的脸,“看看,瘦得脸都尖了。吃完咱们去逛街,中午在外面给你庆生。”
楚湉湉做不来一哭二闹三上吊,决心另找法子,再劝说妈妈。她乖乖吃饭换衣,跟着方舒窈出了门。
短短半天随便逛逛就过去了。中午选在一间意大利餐厅。
刚刚落座,手机“叮”的一响,楚湉湉顺手划开。
是杨逸辛,问她有没有空,想见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咸总:x月x日,晴。一大早被老婆【哔——】了一脸,真刺激。
甜甜: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啊!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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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湉湉删掉短信,又回复了好友同学的生日祝福,把手机放到一边。
餐后,侍者推上来一个精致的蛋糕。唱过生日歌,吹了蜡烛,楚湉湉十指交握,闭上眼睛,默默许愿:“希望妈妈不要嫁给那个过气的渣老头。”
刚进家门,杨逸辛又发来一条短信。楚湉湉正要直接删除,瞥见内容,手一顿。
【关于垣耀的事情,很重要。】
“妈妈,”她盯着手机,“我要出去一趟。去……去改戒指大小。”
方舒窈不疑有他,“早去早回。”
楚湉湉回复完杨逸辛,推开门,迈出一只脚,又收了回来。
她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站在门口天人交战了半晌,她一咬牙,轻手轻脚上了楼,像做贼一样,溜进了母亲的房间。浴室水声哗哗,她小心地拉开梳妆柜的抽屉,拿起她早上才见过的红盒子。打开,鸽子蛋静静躺在里面。
正当此时,淋浴声骤歇,接着是浴帘被拉开的声音。
楚湉湉悚然一惊,合上盒子,往兜里一塞,踮着脚尖迅速跑出房间,穿过走廊,下楼的时候,险些失足滚了下去。在玄关胡乱穿上鞋,出了门,她才捂着砰砰直跳的胸口,出了一口长气。
平生从来没有干过偷东西这种坏事,直到在咖啡厅见到杨逸辛,楚湉湉还处在心跳过速的状态。
“湉湉,你还好吗?”杨逸辛忍不住去摸她的脸,“你瘦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楚湉湉避开他的手,“我很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杨逸辛感觉到她的冷淡,苦笑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不回短信,不接电话,这次如果不是提到垣耀,她大概会继续无视他。
他拿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小盒子,推到她面前,柔声道,“生日快乐。”
楚湉湉垂眸,视线落在那个粉色丝带编织的蝴蝶结上。
在她生命的前十七年,每年她生日,家里都会邀请杨伯伯一家。杨逸辛作为大哥哥,会给她准备礼物,年年都有惊喜。
爸爸承诺的盛大的十八岁生日宴,随着他的逝去,永远无法兑现了。公司一团乱,人心惶惶,她沉浸在悲伤中,甚至都没察觉到杨家人的疏远。
“不打开看看吗?”杨逸辛笑容有些勉强。
楚湉湉抬起眼,看着他,“是什么事情?”
杨逸辛答非所问:“我和鹿鸣……你还在生气吗?”湉湉性子很软,像上回那样打骂鹿鸣,一点也不像她。他思来想去,应该是因为撞见他们……而恼怒失常了吧?
“到底是什么事情?”楚湉湉又重复了一遍,见他只是看着自己,她起身,“我先走了。”
“等等!”杨逸辛拉住她的手,察觉她要挣扎,忙道,“真的有事!你坐下。”
对垣耀的关心,终究占了上风。楚湉湉重新坐下,澄净眸子直盯着他。
杨逸辛冲她招招手,见她不动,他示意周围人多耳杂。
人来人往的公共场所,是楚湉湉为安全起见,刻意选的。她迟疑着略微靠过去一点,杨逸辛探头凑近,压低声音说:“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