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地望着岑北卿,只觉得离自己想要的答案越来越近,心跳竟不可抑制地快了几分。
“这怕是有些困难,”岑北卿话刚出口便有些懊恼——虽然她已经许久没有生出过这种情绪了——但是钟离晴那清亮的眸子陡然一黯的模样教她话锋一转,又补充道,“需得费些时日。”
只是有些难,却不是办不到。
若是调用她一殿之主的权限,教人取了卷宗不分昼夜地查,未尝不能找出蛛丝马迹——她记得,这本手札已经被人取走多年,要找出那时候的借阅记录,很是不易。
钟离晴不曾开口拜托什么,只是欲言又止地望向她,眸光湛湛,竟是比天际最闪亮的星子还要动人心魄。
岑北卿被她这么一瞧,竟鬼迷心窍般答应了下来:“且等我的消息。”
“多谢岑姑娘,感激不尽。”钟离晴得她保证,不由展颜一笑,笑里多了几分真意。
见她浅笑低眉地抚着那书封的侧脸,岑北卿也不觉勾了勾唇。
而正得岑北卿温柔凝望的钟离晴心中正思索着要怎么接近八大家族之中的姜家——那姜六郎是否就是当年来追杀她们的人?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种种的疑问,恐怕只有见到对方,才能问个清楚了。
——天地英杰榜第十五位,倒是颇有挑战性。
钟离晴认真地扫了一遍桌上岑北卿刻下的排位,指尖在姜怀安的名字上点了点,而后沿着一路滑下,默默将上面的名字都记了下来。
见她感兴趣,岑北卿了然一笑,随手取了本册子递给她,在她诧异地看来时,不由脸上一热,假作抿了一口茶的动作掩去脸上的不自在,温声说道:“这本《存元剑谱》是之前冕下放在我这里的,若有机会,麻烦钟离姑娘替我原物奉还。”
“这……多谢岑姑娘,大恩不言谢,且待来日。”钟离晴哪里不明白岑北卿不过是以此为借口传授自己剑术——虽然心里还是恼她不顾自己的意愿将自己与君墨辞引到了一处,只是这上乘的功法的确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思虑再三,还是难以拒绝。
钟离晴暗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就姑且不与岑北卿计较了,待以后再找机会讨回来便是。
——且待来日,再看分晓。
打定主意,捧着那剑谱,钟离晴辞过了岑北卿,又回了屋内。
再多的疑问,此刻却不是最好的时机,钟离晴也只能强自压下,留待之后再找机会查明白。
八大家族与三殿的联系似乎并不简单:星辰殿主乃是姜姓,岑北卿也是星辰殿的人,而君墨辞乃是挽阕殿主,她的分神却化名为妘尧,可是与妘族有关?
钟离晴总觉得隐隐约约好似抓住了什么,再要细想,却又毫无头绪,仿佛一切都罩在纱帐之中,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头绪,她索性将这些丢在一边,专心翻看起岑北卿予她的《存元剑谱》,听她说这曾是君墨辞的东西,钟离晴不免心中一荡,轻轻抚摸了几下册子,竟觉得指尖好似都染上了一股淡淡的墨香。
定了定神,盘膝于榻上,随着那剑谱所记载,灵力在经脉中运导游走,不知不觉间,那灵力便汇成了一股细流,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
识海中,她的元神正擎着一把精致的小剑,将那剑谱上的招式一一演练出来,而端正盘坐的本尊则周而复始地照着那内息轨迹流转灵力……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哔啵——”一声轻响,钟离晴陡然感到她的修为壁障被打破了。
还没来得及欣喜,体内的灵力便顷刻间不受控制似的朝着穴鞘各处奔涌突进。
剧痛之下,更是教她周身每一个穴鞘都像是要被挤爆一般,缓缓地渗出血来。
“唔……”钟离晴痛苦地倒在榻上,无意识地将自己蜷成一团,眼前都被血色所覆盖,意识朦朦胧胧地就要远离,却还是勾连着脱不开,因而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也如跗骨之蛆,难以挣脱,愈发折磨着她。
没一会儿,那清风朗月般的女子便成了一个看不出本来相貌的血人。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下大家的评论,都蛮有想象力的,给你们点赞~
的确有猜对些许的,不过我不剧透,略略略~
最近看了小魔女学园,为戴英俊疯狂打call,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想写同人了怎么破啊啊啊啊~
不,我要忍住,正经脸。
(假装不知道这章字数太少了的样子,飘走……
第143章 越阶挑战
头好疼。
“钟离姑娘、钟离姑娘……”
浑身都疼。
“钟离姑娘, 能听见我说话么?”
好像全身的穴鞘都被针扎似的疼。
“钟离姑娘, 钟离姑娘?”
锲而不舍的呼唤教钟离晴的意识一点点回笼, 慢慢睁开眼, 眼前是一袭熟悉的月白裙衫,而那清俊文雅的姑娘正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
见自己看过去, 她神色一松,小心翼翼地伸手来扶, 柔声问道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蹙着眉头看了一眼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钟离晴尝试着抽回手, 每动一下都感觉到无比的疼痛——叹了口气,她放弃了挣扎, 低声答道:“我没事。”
尽管如此, 心细如发的岑北卿还是从她极细微的神情中察觉到了端倪,抬手在她肩侧轻轻输了几分灵力,一边悄悄注意钟离晴的神色, 见她眉峰逐渐松了下来,这才收回了手, 坐在床沿看着她, 柔声细语地与她叙话。
“我这是怎么了?”钟离晴记得:自己原本是按照岑北卿予她的剑谱在修炼, 正觉着壁障有所松动,下一刻却忽的灵力爆发,狠击穴鞘,疼得在榻上直打滚。
经脉寸断,鲜血淋漓, 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究竟是她行功出了岔子,还是这本剑谱……有什么问题?
钟离晴心里一沉,惊疑不定间,看向岑北卿的目光却一派纯澈温和,丝毫不见阴霾,好似只是单纯地不解一般。
岑北卿迟疑了片刻,一边用沾了露水的绢帕轻点钟离晴的唇瓣替她濡湿,一边婉声与她解释道:“昨晚你离开后不久,我本打算回房歇息,却感觉到你屋中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情急之下破门而入,便见你浑身是血地倒在榻上不省人事。”
她没有告诉钟离晴的是:那一刻像极了她第一次见到钟离晴时的情形,对方也是这般狼狈,这般无助地倒在那里——不同的是,第一次救她时不过是兴之所至,顺手为之,也没什么恻隐之情;然而刚才见到她时,却觉得胸闷心慌,担忧不已,几乎失了一贯的沉稳冷静,变得不像自己了。
——才短短几日,面对钟离晴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