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将夭夭看得一头雾水,只以为是对方在恼怒她对灵力的索求,于是朝她微微一笑,算是道谢——哪知钟离晴的脸色却更难看了。
相安无事地又走出老远,钟离晴感觉她们已经走过了比之前还要长的距离,按照这个甬道的结构,应该即将遇到藏有怪物的关卡——她也的确见到了一处比前后甬道都要宽阔些的平台。
说是平台,倒更像是某种怪物的栖息地,毕竟,不是谁都有将骨头堆叠在一起搭成巢穴的习惯的……而在那埋骨之处,显然还有一些人类的衣料碎片,和十分新鲜的血液。
扫了一眼那黑色的衣袍边角料,又感受了一下空气中浓重了几分的魔气,钟离晴与两人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
很显然,这里应该也埋伏着一只凶兽,而那几个魔修也与这凶兽有过厮杀。
问题是,无论是那魔修还是那凶兽,现下都没了踪迹……会去了哪儿呢?
夭夭忽然抬头看向甬道深处,扯开一抹玩味的笑来:“嗯,斗得很激烈啊……要不要去看看?我觉得,可能不止是魔修哦!”
席御炎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钟离晴心中一叹,也没阻止,拉着夭夭的手便往前跑去,还不忘低声嘱咐她:“一会儿就站在我边上,别走远了。”
夭夭则是眯着眼笑:“嗯。”
跟在两人背后的席御炎听着两人的互动,不由暗想:她们还真是感情深厚啊。
——若是她知道会有此一出,全是因为夭夭给钟离晴下了个据说不能离开十丈的血咒,不知又是什么想法?
三人迅速前进了一小段,终于见到了那本该待在原处的凶兽,除此以外,教三人都脸色变化的,却不是那群魔修,而是几个身着与席御炎相似锦衣的修士。
最令人惊惧的,却也不是那群太乙宗的修士,而是那群修士正相搏的另一头凶兽。
是的,另一头。
当钟离晴三人赶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仅是所处不同阵营的两拨人,还有两头形态不一的凶兽。
离得她们近一些的是一头似虎有翼的怪物,其状如牛,猬毛如针,声如獆狗,正是大名鼎鼎的凶兽穷奇。
因为甬道狭窄,若是离得近了,怕是会被这穷奇在翻转腾挪间扫到,所以那几个太乙宗的修士只是灵活地绕着它打转,时不时抽冷子偷袭,却像是有意在拖延似的。
而再远一些,则是一头青面獠牙的梼杌,其壮如虎,长毛曳地,尾长一丈八尺,犹如钢鞭,飒飒生风,打得那群魔修狼狈不已。
钟离晴冷冷地看着各自战成一团的两拨人,神色变幻间,已是将绝螭剑护在身前,更调动了所有灵力,随时戒备。
——先有傲因,再有狍鸮,现在又是穷奇与梼杌,这可是并称为大荒四凶的凶兽啊……这地宫里究竟藏着什么,竟然这样大的阵仗?
况且,现在她们要对付的,只怕不仅是这些凶兽了。
人类,远比凶兽要复杂得多,也更可怕得多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晴:不准当着这么多人吸气。
夭夭:背地里就可以么?
钟离晴一滞,狠狠啐了她一口:也不行!
你们猜炎炎猜出晴的身份了吗?
对了,花木兰真好玩,但是我发现了比她更好玩的!在纠结买兰陵王还是荆轲……
第80章 斗四凶(下)
“师妹, 你没事就好了!快来帮忙!”
“阿穆, 你小子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
见到钟离晴三人的身影, 那两拨人不约而同地招呼道。
眼看席御炎手一抖, 似乎就要妥协地上前似的,钟离晴忽然心生一计, 暗地里拉住她,给她使了个眼色, 而后转过头, 大声说道:“这二位现下都是我手上的俘虏, 我只想问一句,这是什么地方?如何离开这里?”
“哪里冒出来的小瘪三, 也敢多管闲事, 老子看你是活腻了!”那魔修中脾气暴躁的已然骂出了口,却一不留神被那梼杌的长尾狠狠抽中了肩侧,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而那几个太乙宗的修士虽然没有发话, 神色间也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只顾着对付那咆哮着的穷奇——其中修为最高的那个长老则是频频向席御炎看来, 目光显得意味深长。
钟离晴又上前一步将夭夭和席御炎都挡在身后, 趁着那两拨人与凶兽各自激斗无暇分神之际, 不紧不慢地说道:“在下这里有一颗凶兽狍鸮的脑袋,刚摘下来的,还新鲜着,想必无论是这穷奇还是这梼杌都会有兴趣——若是诸位需要帮助,只管知会一声, 在下绝不吝啬。”
那两拨人听她这么一说,态度立即有了转变。
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是有办法能够引开这两头凶兽的注意力,好趁机逃脱。
而钟离晴给的提议恰好是他们能够想到却无法实施的办法——用新鲜的血肉吸引走这凶兽。
但是新鲜的血肉从何而来?杀了自己其中一个同伴么?
太乙宗的人是决计不会光明正大地做这种事的,若是传了出去,背弃同门的罪过有多严重?教他们还怎么回宗门?别说是在宗门里立足了,被废去修为逐出宗门也不为过。
席御炎和那小师弟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向来没什么后台,弃了也就弃了,反正不会有人替她们伸冤,可是剩下的几人,包括那长老在内,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一旦谁先出手对付同门,难保不会成为日后被攻讦的把柄——大宗门之间的勾心斗角,莫非还少么?
优胜劣汰的激烈程度,从来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为了攀升到顶点,当然是要不择手段了。
太乙宗的人不会残杀同门来引走凶兽,那几个魔修自然也不会——倒不是他们讲究什么师门情谊或是虚无缥缈的公平道义,而是单纯觉得:值此强敌环饲的危局,任何一个战力都不能浪费。
如果将凶兽摆脱了,自己人也死伤大半,那么拿什么去对付这群潜进来的不速之客呢?
况且,这些魔修远比太乙宗的人要更自私,更警觉;因为彼此熟悉,都知道这些同门留着怎样黑透了的血液,存着怎样歹毒的心思,又怎么会将后背留给其他人,将自己陷于险境呢?
这两拨人看似团结,实则都各自防备,各自抵触……是以明明实力加起来都不弱,却并不能胜过那两头凶兽,反而在战斗中捉襟见肘,逐渐落了下风。
钟离晴看出这些人都在拖延时间,更看出他们一个比一个怕死的秉性,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做出一副慷慨仗义的模样来。
“这位少侠高义,老夫先行谢过了!快些将那狍鸮的脑袋抛过来吧!”太乙宗的那位长老一剑隔开穷奇拍过来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