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晶笑道:“姐姐说得哪里话,我倒是瞧荷淋这两年愈发水灵了,这日后婚嫁之事,莫要发愁,想攀我们荷淋的,怎么也得先过妹妹这关。”
听到罗晶这话,月妃立刻展颜。
可罗晶的眉头又蹙上了:“说到底还是女儿好,贴己呐,哪像益儿,表面上是孝顺我,总往我这儿送东西,日日跑来请安,实际呢?”
“嗯?”月妃显然胃口被吊起,将刚刚端起的茶立马放回了桌上,而罗晶没急着说,抬眼看了看院子,才压低声道:“他瞧上索吟了。”
“啊?”月妃惊讶地抬手掩住嘴。
罗晶轻叹:“我本之前还想收索吟为义妹,如今着实为难了。”
月妃若有所思,伸手接过宫女递来的蜜桔,细细嚼着。
罗晶在宫里闲来无趣,特地命小厨房做了一大桌,留月妃一道用午膳,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着家常,直到午膳上桌,也未见荷淋回来。
若不是嬷嬷去叫,荷淋才不肯轻易放过程曦。
回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一进门便噘着嘴,一看就是还没玩够,可毕竟玩的时间久,看到满桌美食,瞬间觉得肚子饿了。
用膳的时候,荷淋悄悄望了罗晶好几次,罗晶心里奇怪,还以为自己面上沾了什么东西,程曦也看了看,并未有何不妥。
罗晶便直接问荷淋。
荷淋乖巧的放下碗筷,用绢帕擦干净嘴角,来到罗晶身旁,先是曲腿行礼,随后轻轻拉起罗晶衣袖,对罗晶撒娇道:“皇后娘娘,母妃说您是后宫最好的人,荷淋也觉得您不只貌若天仙,更有一颗极为善良的心,所以……”
月妃一听,赶紧给荷淋使眼色,荷淋看都不去看她,罗晶则面带笑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所以荷淋想让索吟去华林宫住几日……”荷淋满含期待地望着罗晶,那双眼清澈透凉,像是被泉水冲洗过一般。
罗晶有些为难,看着这般可爱的荷淋,她不忍拒绝。
月妃默叹一声,起身将荷淋的手拉了过来:“索吟是皇后娘娘跟前的掌事姑姑,哪里能日日跟在你身边?”
荷淋翻了眼月妃,没好气道:“母妃把寇清赶走,华林宫都没人陪我玩了,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住口!”月妃厉声道。
这下罗晶和程曦才发现,月妃身旁的贴身宫女寇清不见了。
月妃面上有些不自然,连忙道:“哪里是母妃赶走的,是寇清年份到了,自己出宫的。”
记得上次罗晶特意提醒月妃注意身边人的时候,月妃当时很肯定,这寇清是忠于她的,因为寇清是在王府的时候,就跟着月妃的,按理来说,寇清如今年岁早已过了出宫的年纪,一般这个岁数,还留在主子身边伺候的,都不会再有出宫的念头了,看来月妃定是查出寇清的不忠,这才将她赶走。
罗晶见荷淋眼眶微红,轻轻拽了下月妃的衣袖,月妃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立即柔声对荷淋道:“等清筠妹妹再长几岁,就能陪你玩了。”
荷淋甩开月妃的手,坐回椅上,嘟着嘴道:“清筠妹妹太小了,和她在一起幼稚,我就是喜欢和索吟玩,索吟要是我姐姐就好了……”
一听这话,程曦连忙冲月妃俯身行礼:“奴婢惶恐。”
荷淋这是童言无忌,说者无心,可这毕竟是后宫,荷淋为主子,程曦是奴婢,万一听者有意,觉得这是她刻意教荷淋说的,便是大罪过。
月妃忽地一怔,随后不但没有多想,反而异常和善地伸手将程曦扶起,这期间月妃侧目去看罗晶,罗晶自是眼含深意地露着微笑。
月妃坐回椅上,笑着叫程曦来跟前问话,得知她父母已逝,家中无亲,便也一副心疼的模样。
荷淋也替程曦难过,还极为懂事地安慰程曦:“放心,你还有我呢!”
程曦心尖瞬时一暖,不由心叹,孺子可教也,不愧是听她故事长大的孩子。
月妃思忖了一会儿,对程曦道:“索吟很对本宫眼缘,而荷淋又如此喜你,想来也是缘分一场,本宫兄长,膝下只有两子无女,若是可以的话……”
月妃转脸去看罗晶,继续道:“叫他收索吟为义女,如何?”
罗晶等的便是这句话,自然应允,对一个奴婢来说,这可是莫大的荣幸,程曦当即便跪下磕头谢恩。
荷淋更是开心得大笑出声:“那以后索吟就真的是我姐姐啦!”
叫程曦起身后,月妃话中有意地望着罗晶笑道:“这下你我姐妹,更亲了。”
罗晶附和:“亲上加亲。”
荷淋听不懂,难道不是她和程曦更亲了,和皇后娘娘有什么关系呢,那是因为她还不知道,她二哥就要娶她这位新堂姐了。
沈家本是前朝旧臣,所以当时林靳刚刚即位,为了诏安沈家,便将月妃指婚给林胥年。可毕竟是前朝之臣,林靳为人多疑,故而沈家的男子得不到重用,月妃兄长沈唐,为开府仪同三司,从一品官员,却并无实权,这个职位只是当年林靳对沈家的一种褒奖与肯定。
开府仪同三司之女,做二皇子的正妃,既不会低配,又不会在家族背景上压过太子,对于程曦与林枫益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果然,林胥年在听闻此事后,没有一丝不悦,反而还对罗晶失笑道:“你讨朕的喜还不够,连你跟前的丫头,都能讨得朕那儿女的喜,这个索吟,朕从荷淋嘴里就听过不少次,没想益儿也喜她。”
罗晶道:“是啊,正是因为荷淋的缘故,沈大人才愿收索吟为女。”
“嗯”林胥年点头道:“这门亲事,朕允了。”
林枫益虽是此门亲事的男主角,可他到现在都浑然不知。
翌日下朝后,林枫志与林枫益在御书房等待换服的林胥年,林枫志忽然勾着嘴角,带着抹玩味的意思,看着林枫益嗤道:“二弟果然眼光独到,怎么转也转不出后宫,更转不出这个奴字,唉,真是没想到啊,哈哈哈……”
“说什么呢?笑得如此开心。”
林胥年闻声而至,来到梨花木案几后,拍了拍衣袖而坐,从于公公手里接过茶一饮而尽。
林枫志道:“儿臣昨日与几位三公议事,听王太傅说,二弟与沈大人之女定了亲。”
林胥年抬眼看他道:“昨日晌午朕才应下的事,你知道的可真快。”
林枫志面上笑容瞬间僵住,慌忙垂下眼来。
林枫益则立即上前拱手道:“父皇,儿臣与沈大人之女素未蒙面,怎能草草定下亲事,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