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句,便立刻开始忙正事。
“这是柔婕妤晋升贵人的名册,这是尹嫔晋升为妃的名册,这是……”
程曦将已盖过凤印的名册一本一本递给婉儿,再递完最后一本,望着空空的托盘时,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可是落了哪本?”婉儿见她面色不对劲儿,便问道。
程曦蹙着眉头,低声嘀咕:“我的那本怎么没了……”
…………
御子宫,林枫益一回到正堂,二宝立刻将门合上,贼兮兮地弓着身子,压声道:“主子,不得了了。”
“嗯?”林枫益颇为疑惑,见二宝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摊开放在了林枫益面前的案几上道:“皇后娘娘要收索吟姑姑做义妹!”
“什么?”林枫益不可置信地拿起册子,二宝的确没有说谎,这凤印都已经压上了。
“死丫头就这么能耐!”林枫益眉头瞬时竖了起来。
他能不着急么,如今他已过在了皇后名下,见到罗晶还得叫声母后,若是程曦做了皇后的妹妹,那不就是林枫益的姨母!
林枫益直接将那名册撕成两半,二宝忙倒了杯茶端上前来:“幸好让奴才给瞧着了,不然这会儿都已经送去尚宫局了,殿下您可得抓紧时间想想办法,索吟姑姑可马上要和您隔着辈分了!”
林枫益哪里还喝得下去,摆了摆手,起身在屋中来回踱步。
“照奴才说,您就该直接去向皇后娘娘将她要过来。”
“闭嘴!”林枫益瞪了眼二宝。
二宝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两只肉嘟嘟的手,忙将嘴巴捂住。
因林枫益已过在罗晶名下,故而他不能再替母妃守孝,可到底欣贵妃是他生母,他又怎能在她入土还不到一月的时候,就去惠仁宫讨要宫女。
再说,他若真心想用这个法子得到她,早就用了,不必拖到现在。
林枫益想了一会儿,来到案几旁,将那被撕开的名册,递给二宝道:“将它亲自交于母后。”
二宝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连连应声,临走的时候,又被林枫益叫住,与他低声嘀咕了一阵。
二宝赶去惠仁宫的时候,程曦还未从尚宫局回来,罗晶本来打算小憩一会儿,一听是林枫益跟前的管事公公,连忙将他叫进正堂。
罗晶问他可有何事,二宝小眼睛转了转没有吱声,罗晶将堂内宫人挥退,他这才开口:“启禀皇后娘娘,这是二殿下命奴才送过来的。”
“这是?”罗晶见到名册的时候,颇为诧异。
二宝当然不敢说是他偷的,含含糊糊道:“这是今日二殿下偶遇索吟姑姑的时候,姑姑不小心将这册子掉了。”
“那怎被人撕成这副模样?”
二宝吞了口唾沫,随后满面堆笑道:“俗话说的好,母子连心,二殿下此举想必皇后娘娘定是能明白他的心意,就像二殿下也明白娘娘的心意一样。”
“本宫的心意?”罗晶不由眯起眼睛,审视着二宝。
“战事刚刚平息,难保那玉京日后不会再扰,可民生又不能不管,陛下愁得紧,太子殿下出了几个法子,都被驳了回去,二殿下有心替陛下分忧,可今儿个一见这册子吧……”二宝顿了一下,接着道:“就心烦意乱,根本没法子静下心来。”
二宝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林枫益知道罗晶想让他与太子斗。
罗晶之前便知道,林枫益对程曦有意,可没想到他是真动了情,居然拿争位之事来做要挟。
二宝悄悄抬眼,此时罗晶正绷着脸怅然所思,他赶紧摆手道:“哎呀呀,奴才可不是妄议朝事,只是见二殿下今日神色不佳,怕娘娘惦念,便多言了几句,娘娘可莫要降罪奴才啊。”
罗晶微微一笑道:“公公放心,本宫知道的。”
望了望手中的册子,罗晶接着道:“公公方才说的是,毕竟母子连心,益儿心中所想,作为母后,怎么会不知呢,本宫定会替他操办,只是这些琐事,莫要在叫他费心了,朝事要紧。”
“是,奴才这就去向二殿下回话。”二宝说完,压身退去。
白芝被唤进堂内,罗晶扶着额,蹙眉合眼,深叹一口气后,将册子递给她道:“拿去烧了。”
尚宫局这边,程曦倒不是很着急,大不了明日叫罗晶重新写一份,幸好没将其他册子弄丢。
忙完正事后,见天色还早,婉儿便要她多坐一会儿。
程曦心中有事,几次想问婉儿,却又将话装回了肚中,婉儿心思细腻,很快便瞧出来了,问她是不是有事。
程曦略有些犹豫,毕竟在婉儿面前提了好几次訾琰,若是再问,就是个傻子,都能看出猫腻。
“訾琰?”见她不吭声,婉儿直接道。
果然,她那心思早被婉儿看穿了。
眼看就要入三月,訾琰却迟迟未归,一想到当年林胥生,也是胜仗回来的时候,丢了性命,她更加惴惴不安,又联系不到冷月,真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只得干着急。
程曦揪着绢帕,点头道:“可有他的消息?”
怕程曦担心,婉儿故作轻松道:“这两天听闻,矣城出了些事,訾琰领兵取胜,在矣城那一片很得威望,怕是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
知道訾琰无事,她便安心许多,可如今战火已熄,矣城又能有什么大事?程曦刚刚舒展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可是婉儿摇头称不知,她只好带着更加不安的心,回了惠仁宫。
一连几日惴惴于訾琰回京的事,程曦也没那兴致叫罗晶再去写义妹的册子,这也正合罗晶心意。
三月初一,林胥年照例来了惠仁宫,守院的侍卫中,没有看到冷月的身影,而那白靖与她不熟,她也不敢贸然去问。
白芝端着果盘从廊上下来,程曦接过手,轻唤一声推门而入,心里想着也许从林胥年口中,能听得一星半点消息。
程曦将果盘轻轻搁在正中,又将林胥年空的茶盏填满,随后立于罗晶身侧。
林胥年翻盖吹了吹热茶,轻呷一口道:“益儿近日帮了朕不少,性子也收敛多了,有劳皇后了。”
罗晶轻笑:“俗话说虎父无犬子,益儿少不经事,顽劣了些,如今眼瞧弱冠,定是与从前不同的,更何况陛下乃真龙天子,益儿怎会落与人后。”
这番话前几句时,林胥年还笑着点头,一听最后这句,立刻眉端竖起。
程曦赶紧用手指戳了戳罗晶的背,她那句“怎会落于人后”,乍一听,确实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