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妹妹不是听姐姐说后,也讨要了一些啊?”
“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何曾要过你的花椒?”娴妃抬手指着刘云香,气得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刘云香又是做出惊讶状,与娴妃互相争了几句。
忽然,门外传来通报声,罗晶方才就派人去搜了娴妃的住处,此时宫人进堂,将一翠色玉盒递了上来,里面虽是空的,但四周沾着一层薄薄的粉末,季太医一闻便言,此盒装过花椒。
刘云香身边跟着的宫女眸子一亮,不经意间嘀咕了一句:“这小盒不正是主子送于娴妃娘娘的么?”
文昭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玉盒,的确是刘云香赠予她的,不过里面当时装的并不是花椒,而是刘云香做的密粉,她表面含笑的收下,实际一回去便搁在柜中,从未动过,定是被人暗中做了手脚,文昭娴一想,能碰她柜子的人,便回头去看同样一脸诧异的荔枝。
刘云香当时送她玉盒的时候,是在百花园,那里宫人众多,恐怕她此时想否认,也不行了。
文昭娴长长呼出一口气,想要她死,没那么容易,当下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忽然,面上掉下两滴泪,愧疚道:“臣妾错了。”
堂内之人皆为一怔。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回
文昭娴抽抽搭搭起来:“臣妾本是关心欣贵妃,却根本不通医理,不知道这花椒气疾之人闻不得,只是听玉妃姐姐说,这个对身子好,便做了香囊给贵妃。”
罗晶与刘云香都有些慌神,没想文昭娴脑子转得这么快,这样顺水推舟,把必死的罪,变成无心之过,即便要罚,也不会危及性命。
罗晶忙看向程曦,程曦此时也蹙了眉头,今日这计本该是先让娴妃开口否认香囊是她做的,接着在说花椒毒害之事。
可没算到季太医会抢在罗晶问话前,将香囊里花椒的事说出来。
别小看这先后的顺序,若是先否认,在说毒,很明显是文昭娴自知有毒,所以不敢认,而先知有毒,再否认的话,文昭娴便可说,是因为听了季太医所言,怕被追责,故而不敢承认。
“玉妃娘娘自是通晓医理,当时可有告诉娴妃这花椒气疾之人用不得?”
刘云香一见程曦递话,连忙应声说那花椒的禁忌,她是特意与文昭娴说过的,而文昭娴却不承认,两人的婢女自是向着两人说话,眼看就要陷入僵局,程曦不得不将风铃牵扯进来,风铃是她在瑞德宫的一条暗线,她本不打算这么早让人知晓这层关系,可如今已是无法。
刘云香之前提到过,那日赠花椒的时候,是在瑞德宫百花园的亭子里,百花园宫人众多,不如将宫人都叫来问问。
不一会儿,负责打点百花园的宫人都被叫进堂来。
程曦望着堂下跪着的八位宫人,刻意强调去年年底时,玉妃在百花园送娴妃花椒的时候,可有人听到玉妃说了何话。
众人皆是摇头,旁听主人谈话,这是大过,即便是听到,也不能断然做承认,更何况,这花椒之事是诬陷,所以那日刘云香刻意将人都支远了,才与文昭娴入亭而谈的。
娴妃心里顿时一松,抬袖抹掉脸上的泪道:“皇后娘娘,玉妃当时真的没有说啊……”
正在这时,堂下风铃忽然膝行两步,伏在地上道:“求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并不是有心听主子们谈话,而是玉妃娘娘声亮明快,奴婢正在亭子不远处修建枝叶,虽没能听全了,但是依稀听到几个词儿,有花椒,欣贵妃,还有什么不能用之类的。”
刘云香一听便立即扬声道:“看吧,臣妾是再三与娴妃叮咛过的,可她偏偏故意为之,现在想来真是让人脊背发凉,心里生寒呐!”
这风铃并不是刘云香宫中的人,罗晶自是采信了她所言,娴妃谋害欣贵妃罪名便被落实。
文昭娴背后并无朝中之人,父亲不过是京城有名富商,所以罗晶这次无所顾忌,谋害贵妃可是大罪,罗晶先下令将她关进罪妃所,等禀报林胥年之后,在做处置。
当天夜里,刘云香来到罪妃所假意看望文昭娴,文昭娴显然是哭过许久的,眼睛又红又肿,但是见到刘云香推门而入时,眸中的哀楚瞬间转化为了仇恨。
“你为何与蓝婀帑联手害我?”
刘云香同样用愤恨的目光看向她道:“我说过,定不会放过诡诈之人。”
原来刘云香时常与她提起的这句话,并不是在说皇后,文昭娴怔住。
刘云香见她忽然不语,冷笑道:“知道么,我装的好苦啊,每次见到你笑着喊我姐姐的时候,我都想拿那白绫将你亲手勒死。”
文昭娴一抬眼,忽然落泪道:“妹妹从未害过姐姐啊,可是姐姐误信旁人的教唆,冤了妹妹?”
她目光切切,言语真诚,若不是见惯了她惺惺作态之相,没准真能被她蒙骗了。
刘云香上前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咬牙道:“那夹竹桃,敢说不是你叫莲乐下到我粥中的?”
文昭娴楚楚动人的含泪摇头道:“不,我从未叫莲乐做过这样的事啊!”
“还在狡辩,不是莲乐那便是明儿那个贱婢!”刘云香手上力道逐渐加重。
文昭娴翻看着她,非但没有喊疼,反而大笑起来,一把将刘云香的手打落,道:“既然姐姐说的如此笃定,那我也不装了,我还以为姐姐有多聪明呢,看来对自己小产的事,还是稀里糊涂的,那夹竹桃,是我亲手放进去的,说来这下毒的法子还是姐姐教的呢,你忘了?”
刘云香瞬间愣住,那日的粥的确是文昭娴帮她递到跟前的,文昭娴说的不假,指甲中藏毒,那是文昭娴在上月节那次劝罗晶饮酒时,刘云香教她的招数。
“你……为什么要害我!”刘云香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为什么?”文昭娴坐在吱吱咯咯作响的松木椅上,嗤笑:“我一无家族势力,二无子嗣,三不得陛下荣宠,若不让你们鹬蚌相争,我何时才能出头?”
说着,文昭娴眸中泛起一圈薄雾,她本为嫡出,偏房屡屡添丁,可母亲一连三胎都为女子,郁郁而终,这大宅内的事并不比后宫简单多少。她费尽心思来到宫里,便是想终有一天能做到人中凤,慰藉母亲的在天之灵,让那几个庶出的哥哥与他们母亲一同跪在她膝下。
然而这一切,都不会实现了。
第二日一早,罪妃所便传来消息,昨个夜里,娴妃畏罪自杀。
没人会在意那空荡荡的房中为何会有白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