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换上,刚一露面就遇见了十多位侍卫,幸而此时夜黑,他将帽檐压低,并没有被觉察出来,其中一个领头的还问他怎么这么慢,他指了指一旁的小径,道:“刚才似乎见到那边有个影子闪过。”
“还不快追!”
领头的一声令下,数十人冲了过去,訾琰也尾随其中,只是刚跑过一个石拱门,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队列。
遇了几波人后,訾琰离主院越来越远,四周渐渐恢复宁静,不一会儿来到一个陌生的小院内,这小院并未出现在图纸上,訾琰顿时迷了方位。
正在这时,屋内忽然亮灯,一个身影就要开门。
他迅速摸躲进院中假山后,暗忖住在这等小院的,定不会是齐王府有身份之人。
一个身着小袄的女子,看样子应是个小丫鬟,出来后冲屋檐上埋怨道:“元侧妃刚才阖上眼,又被你给弄醒了!”
这时訾琰才意识到,那主屋的房顶上,坐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忽然起身道:“快进去。”
话音刚落,屋内又出来一个披着长袍的女子:“好了英绿,可能是老鼠而已……”
屋顶的黑影转身落地,再次冷着声催她们进去。
訾琰不由心里一紧,此人定是在方才他入院中时,就已察觉,而訾琰却未注意到他,看身手也能推断出他不是寻常侍卫,听廉泣说,齐王养了数名死侍,这人应是其中之一。
只是令訾琰诧异的是,没想这小院里竟然住着齐王的侧妃。
那小丫鬟还不知院中险恶,撇着嘴又与那人嘀咕着,那人没等她说完便两手一推,两个女子踉跄进屋。
待他刚将门阖上时,忽然眉头一皱,只觉脖颈处多了抹冰凉。
“带我离开。”訾琰压着声道。
“休想。”两字出口的同时,死侍抬臂向后一肘,不仅力足,速度更是快如闪电,直击訾琰腹部,訾琰吃痛,手上刀刃一竖,还未来及刺时,他已是转过身一手将訾琰手中的匕首打落,另一手重重拍向訾琰胸膛。
訾琰迅速向后撤了两步,躲过这狠辣的一掌……
院内激斗的声音愈来愈大,不一会儿,一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
那死侍身手极快,一开始訾琰还不能适应,落处于下风,可待他渐渐熟悉了死侍的套路后,很快占了优势,死侍身中几掌后,喉中吐血,整个人几乎站不稳当。
眼看王府侍卫们便要进院,訾琰将目光投向那紧闭的屋门,死侍一惊,强撑着向他扑去,訾琰不再与他纠缠,而是翻身来到屋外,顺势捡起地上的匕首,起身就是一脚,屋门被蹬落。
很快,小院内聚集着近百名侍卫,将挟持侧妃的訾琰团团围住,为首便是齐王。
那个叫英绿的丫鬟早已哭晕在院内,齐王面上阴沉得渗人,冷冷望了眼正在擦拭嘴角鲜血的死侍,那侍卫噤若寒蝉,退向了一旁。
正在这时,齐王身边一个下巴上有道疤痕的男子,愤恨地瞪着訾琰,颤抖地抬起手指着訾琰道:“王爷,此人是大安的暗龙卫首领訾琰,他方才杀了、杀了宇文……”
齐王一记冷眸,刀疤男不甘地叹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这人的声音似是在何处听到过,忽然訾琰记起来,这人正是房索吟的表哥,他们曾在云山交过手。
齐王蹙着眉头对訾琰道:“暗龙卫首领,那定是掌握了诸多大安机密,看来今夜,本王不能将你放走。”
“那我便先杀了她。”訾琰冷声道。
齐王长长呼出一口气,眉头微微舒展,看似随意地低头紧了紧衣袖,语气略带不屑道:“你可知,你刀下之人是谁?”
訾琰道:“元侧妃。”
齐王蔑笑一声,抬眼环顾了下院中,一脸漠然道:“本王的妃可不止她一个,而大安的暗龙卫首领,只你一人。”
在听到这句话后,訾琰刀下的女子,面容从煞白变为死灰,身着单薄的她,在寒夜中,肉眼可见地一直颤抖。
齐王言下之意,这侧妃定不受宠,訾琰方才进屋时,的确看到屋中的一切都极为普通,甚至还不如寻常大户人家的侧房。
不过,这样一个不受待见的侧妃,为何会有死侍守着,这点与理不通,所以訾琰才愿意赌一把。
訾琰冷冷看着齐王,剑刃稍稍用力,元侧妃猛惊一声,脖颈处渗出一丝细细的红线。
齐王眉宇间依旧淡定,不过被訾琰发现他脸颊略微抽动了几下,下意识握紧了拳。
刀疤男立即扬声道:“訾琰,别以为齐王会受你要挟!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訾琰没有理会,刀刃又加了力度。
那侧妃闭着眼浑身颤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眼角的泪不断涌出。
“你……”
齐王猛然抬手,刀疤男瞬间止声。
“訾琰”齐王轻念着他的名字,眸中透着极度得狠意,沉着声一字一句道:“本王记住你了,若你敢再伤她丝毫,本王让正个大安陪葬。”
此言一出,周围的空气更加凝冷。
齐王一挥袖,身后侍卫皆撤出院内。
就这样,在齐王冷眸的注视下,訾琰利用侧妃平安逃出了齐王府。
五日后。
程曦独自一人从尚宫局正往惠任宫走着,忽然被人用力拉进了一旁的石墙,等回过神来时,发现是带着敌意的冷月。
“他去刺杀宇文烨的事,是不是你走露了风声?”
程曦不由打了个寒颤,如果眼睛会杀人的话,她已经被冷月杀死了。
“没有啊……”程曦怔怔地摇了摇头。
冷月冷声道:“这件事除了暗龙卫与陛下之外,仅你知晓,还敢说不是你?”
忽然,程曦想到了什么似的,抓住冷月的衣袖,急切切地问道:“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冷月甩开她的手道:“他无事,已经回来了。”
程曦顿时松了口气,不住地在胸口轻拍着,喃喃着无事就好,缓了一阵后,问道:“宇文烨,没有死么?”
冷月从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失望,以及不解,莫非此事真与她无关,刚萌出这个念头,冷月便立刻在心里否认,不可能,一定是她,这个丫头心思诡秘,极善心计,訾琰已经着了她的道,被死死控制还不自知,不仅不信她,还叫她不要插手他的私事。
一想至此,冷月莫名恼火,用力捏着程曦的手腕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訾琰的目的,你与惠任宫那个,都是宇文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