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酒杯轻轻搁在桌上,面容淡淡,看不出表情。
众人点头,二皇子说的是呀。
白莹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瞪去。
今日进殿光盘算着如何折腾程曦,竟没顾上去看大安的二皇子,这会儿看到,不由心里一动,他的美与七哥完全不同,不,他不应该用美来形容,是俊俏。
那浓眉下乌黑的眸子闪着亮光,精致挺秀的鼻子下,是一张诱人的红唇。
怎么会有这么俊俏的男人呢?
白莹毫不避讳的这么看着林枫益。
林胥年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不愿收白莹,也不愿白莹成为太子妃,毕竟她是南风的人,防人之心不可无,若她与林枫益看对了眼,到时也不过是位王妃,翻不出何乱子。
“陛下?”
殿内之人皆在等林胥年表态,可林胥年迟迟不做声,于公公便小声提醒了一下。
“嗯”林胥年神色大好,笑道:“无妨!不过是两个奴婢,就当给众人取乐了。”
白莹不舍得从林枫益身上收回目光,含笑地冲林胥年行了一礼,退回了自己席上。
程曦缓缓起身,面上从容不迫,心里却将南风国那两个,还有林胥年,骂翻天了!
白莹虽称不是比试,只是展示,可又与林胥年提议,展示三轮,这三局两胜的道理,谁不知晓,说到底,还是要比。
这倩绿是白玥亲自□□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南风国的自是觉得,大安必输。
殿外月色正浓,又快至中秋。
第一轮,由白玥提,以月为题,现场做诗。
程曦与罗晶短暂地对视一眼,给她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程曦可是自带二皮脸属性,她当年连《西游记》都说是自己编的,这倩绿再厉害,能比诗仙李白厉害?
什么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在倩绿还正想的时候,程曦这边一口气说出了三首诗,一首比一首妙,殿内大臣怔了神。
倩绿吟了一首好诗,但还是不如程曦。
眼看殿内之人纷纷称赞程曦,白莹急了,嚷道:“这些诗,是你做的?估计你连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吧?”
程曦含笑,将每句诗词意思皆说了上来,最后不忘在心里感谢语文老师。
白莹还是一副不信的模样。
“朝内满腹经纶之人皆在殿上,问问他们便可。”林枫益又是淡淡道。
大臣们互相交耳一会儿,均是摇头。
“臣等从未闻过。”赵太师冲殿上拱了拱手道。
林胥年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南风的那几位道:“可还有话说?”
七皇子冲白莹使了个眼色,白莹不在吭声,他则对林胥年笑道:“大安连区区一位宫女,都有如此诗雅之才,佩服。”
程曦这也算是为国争光了,在大安众人喜笑颜开时,白玥将目光落在了程曦的手上,看了一会儿后,轻声在白莹耳旁说了一句,白莹立马眸中闪光。
这第二轮,展示的是器乐,倩绿选了古琴,一曲奏毕,殿内皆是惊呼,林胥年也不由拍手叫好,对这个名叫倩绿的奴婢高看了几眼,她这古琴奏得,要比刘云香还要精妙。
这次程曦没法蒙骗了,她这双手,只会打响指,器乐一概不会,只得老实承认。
不会奏乐,那定也不会徒歌,基本上通些音律的人,是两者皆会习得的。
所以这最后一轮,白莹便提议徒歌,也就是清唱。
程曦傻眼,林枫益扬声道:“前两次,皆是南风提议,这次,轮大安可好?”
林枫益可是领教过程曦杀猪般的嚎叫,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比徒歌?他怕父皇忍不住叫人将她拖出去杖责。
白莹含羞地垂下了头,斜眼去看七哥的意思,白玥冲林枫益抬了抬手,示意他来提。
程曦松了口气,去瞧林枫益时,发现林枫益蹙眉望了她一眼,随后端起桌上的酒杯,小口饮着,另一只手的两指,在桌面上看似无意地来回敲着。
程曦恍然大悟,这是在问她可否能舞,程曦心里叫苦,眼珠子左右摇了两下。
林枫益无奈又用那两指比划了一个夹棋子的模样,程曦眼珠子继续横移。
不争气的死丫头,除了嘴皮子翻得溜,其他屁都不会了,比气人,她倒是也拿手,林枫益气地仰脖将酒一饮而尽。
“益儿可有想出?”林胥年见他迟迟不说话,便问。
林枫益放下酒杯,一时语塞。
旁边林枫志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道:“二弟不是极其喜欢音律么,既然如此,便还是徒歌罢了。”
说完,林枫志朝对面白莹献好般笑着,白莹也回他了一记微笑。
“嗯”林胥年也点了点头,随后特意对程曦嘱咐了一句:“可要好好唱一曲。”
程曦不敢吱声,只是冲殿上俯了俯身子,起身后,对倩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倩绿轻轻颔首,向前走了两步,待她薄唇一张时,殿内皆静,只能闻娓娓动听之声,在殿内回荡。
程曦的唱功,罗晶是放心的,待会儿她唱一首偏古风的歌,应该是可以与这倩绿较高低的,可为何罗晶瞧她面上隐隐透着不安?
罗晶猛然记起,很早以前程曦与她讲过,林枫益一直叫她寻那个御花园唱歌的女子,若是程曦开口唱,极有可能会被林枫益认出来,若是不唱,又会丢了大安的颜面。
正在罗晶心急时,倩绿已唱完,众人一阵掌声。
程曦长长出了口气,她想好了,不唱了,又不是她主动站出来要展示的,即便在场大安众人多少会有些不悦,但总不能真罚她吧……
程曦双腿落地,伏在地上,极其谦卑道:“请陛下饶恕奴婢,音律之事,索吟着实未曾习过。”
“陛下……”罗晶连忙轻柔地唤了林胥年一声。
林胥年叫她安心,转脸对殿下的程曦道:“无妨,不过是个奴婢,照顾好娘娘才是你应做的,今日这些,只是图个乐。”
“是啊是啊。”
大臣们跟着应和。
白莹倏然起身,冲林胥年俯了俯身道:“陛下说的是,图乐罢了,索吟婢女好歹也开开嗓,这徒歌又不比器乐难懂,好歹你也是听过的吧,唱上一小段便可,就当是助助兴。”
话说至此,明眼人一下便知,这白莹公主,是在刻意刁难殿上的宫女。
七皇子美艳的面容上,眉头微蹙,方才林胥年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