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娘娘是冤枉的啊,定是遭人陷害了,娘娘一向宅心仁厚!”刘嬷嬷哭喊着爬到林胥年脚下,哀求着。
宅心仁厚?林胥年忍不住冷笑一声,冲着薛统领扬声道:“人证物证皆有,谋害贵妃,该如何判?”
殿内之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要知道这事归根结底,还是皇家的事,毕竟两位妃子皆无性命之忧,皇上亲自来断的话,最多便是降位,打入冷宫。
“这……”薛统领惶惶地望了眼殿下之人,陛下如今问他,便是不想念及与燕妃的情谊,按照律例来讲,燕妃恐是要有性命之忧的,可一想到燕妃身后是大皇子与梁丞相,他这后背不住冒着冷汗,早已将内衫浸湿。
薛统领正犹犹豫豫不敢妄言时,门外便又传来了通报声,是大皇子林枫志请求进殿。
燕妃仿佛看到了希望,扬起头向殿外期盼地望着。
谁知林胥年甩手便道:“不见!”
燕妃再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方才那份镇定全然无存,连志儿他都不愿见,看来真是为了那两个女人,要置她于死地,想至此,燕妃心中一片酸楚,双腿舜时无力,整个人摊在了地上。
“薛帅!朕在问你话。”林胥年冷冷盯着面色仓皇的薛统领。
薛统领陡然一惊,抬起袖来拭了拭额上的汗,连忙道:“按、按律,应当……”
“老奴招认了!”刘嬷嬷忽然高声喊道。
殿内之人又是一惊,燕妃不可置信地望着身旁之人,颤抖的声音全然无了语调:“你、你说什么?”
刘嬷嬷仿佛下了一个天大的决定一般,磕了一个响头后:“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娘娘并不知情!”
“不、不,你为什么认罪!”燕妃身子猛然晃了一下,拉着刘嬷嬷的胳膊便问。
刘嬷嬷那染血的糙手一把将胳膊上那细白的手推开,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坚毅,似是在要燕妃放心。
“哦?”林胥年转身回到高位,冷冷的看着殿下的主仆二人。
“燕妃娘娘跟随陛下十余载,又生育了大皇子,功劳苦劳皆占全了,可如今却和那些刚入宫两年的平起平坐,主子倒是无怨言,可老奴自梁府便照看娘娘至今,老奴怨呐!”
刘嬷嬷特意将大皇子说了出来,又将梁府二字加重了读音,见林胥年沉思一般没有出声,她便面露恨意的接着道:“老奴知道太后下了懿旨,要欣贵妃与蓝妃出宫祈福,老奴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陛下宠爱欣贵妃,而那蓝妃滑胎令主子无端受牵连,奴婢便借着初一出宫之时,联络了那帮贼人……”
而刘嬷嬷跟着燕妃这么些年,自是不缺赏赐,那箱黄金与珠链,便是她给的,这番话也不是站不住脚。
作者有话要说:
未来几章要填之前的坑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回
那日静心殿外,不光是大皇子林枫志,后来连梁丞相也去了,只是梁丞相很聪明,拿着本关于玉京国的折子,说是有要事求见,并未提及燕妃之事,但梁丞相的这番举动,不正是在暗示林胥年,燕妃是动不得的。
林胥年自是不会傻到真的将燕妃处死,只是刚好借这个机会,将她彻底拉离后位的争夺,虽说刘嬷嬷一口担下了所有罪责,但燕妃也难逃责难,林胥年后来下旨,将她降位贵人,禁足于曼音殿,而那刘嬷嬷,当晚便被凌迟处死。
这样的结果,多少还是看在了大皇子与梁丞相的面上。
惠仁宫。
程曦从屏风那边过来时,见罗晶趴在榻上,痴痴地望着榻边小木杌上立着的那瓶药油出神,嘴角微微上提,面上还泛着红晕。
蹑手蹑脚地来到她身旁,俯在她耳旁轻声道:“这是哪家的女子红鸾心动呢?”
罗晶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见程曦正似笑非笑的挑眉看着自己,那面上红晕更重,急忙别过脸去,有些局促道:“瞎说什么!”
程曦轻轻一笑,将她衣衫向上撩起,把那瓶药油倒入掌心,边给她上药,边道:“你这后背好的差不多了,也该是时候去趟永轩宫了。”
“嗯。”罗晶也是如此想的,只是一想到这次惊心的遭遇,不过死了一个刘嬷嬷,而那人依旧好端端在瑞德宫里,免不了心中郁结。
罗晶来永轩宫时,欣贵妃正与杨贵人在堂中闲聊。
欣贵妃伤势虽不大,但从未有过如此遭遇的她,面色看起来憔悴了许多,有气无力地倚在玫瑰椅上。
杨慧见是罗晶进来,忙起身行礼,罗晶对她去年在上元节晚宴时的出口相助,还是心存感激的,温婉地笑着上前拉她一同落座。
杨慧样貌顶多算是清秀,连精致都算不上,父亲是朝中的四品文官,家世尔尔的她,能坐上贵人的位子,便是因为选妃大典时那亲绣的那幅观音坐莲,讨得了太后的欢心。
她虽不及在坐二位相貌惊艳,却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聪慧之人,见欣贵妃一见罗晶时,眼中有着一丝不明的情绪,便找了个缘由先退下了。
杨慧前脚一走,这正堂内的人都被欣贵妃驱了出去。
欣贵妃招手示意罗晶坐来跟前,柔声道:“姐姐要恭喜妹妹了。”
罗晶有些糊涂,问道:“妹妹不知,所为何事?”
“看来妹妹还不知,只是陛下已问过姐姐,关于后位之事了。”
罗晶蹙了蹙眉,一时心中思绪万千。
欣贵妃见她没有出声,便接着道:“陛下已定,是妹妹。”
罗晶整个人都顿住了,半晌才缓缓道:“这怎么可以,妹妹进宫不过两年半,轮资历品级,也应是姐姐,再说……”
罗晶眸子一沉,语调也降了下来:“妹妹,也没有子嗣。”
欣贵妃面上本是挂着笑的,一闻罗晶此言,摇着头轻叹了一声。
“更何况,陛下最钟情的便是姐姐,这后位非姐姐莫属。”
这些都是罗晶的真心话,可抬眼看欣贵妃时,她神色也逐渐暗了下来,眸中无神的望着桌上的那盏花茶,不知怎地,堂内气氛忽然添了一抹忧伤。
二人在堂内静坐了一会儿,欣贵妃才收回了神色,整个人瞧着比之前更加疲惫:“有些事,在姐姐心中压了许久,从未与旁人提起过,但妹妹不同,你我是共患过生死的,在姐姐心里,你比亲妹妹还亲。”
罗晶点了点头,亦是真诚的望着她道:“妹妹也是如此觉得。”
欣贵妃又是长长出了口气,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