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正在饮酒作乐,忽起大火,火势凶猛异常,与此同时城中又有百姓谋反闹事,宫里宫外乱做一团。
那场火灾,让整个宇文皇室顷刻间全部灭绝,就连林皇后,与当年的太子年仅十四的宇文烨,也没能逃生。
一时大安国朝野上下一片哗然,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几经朝中重臣商议,最终推举了当朝国丈林靳登上皇位,就此大安国变成了林氏天下。
程曦照着史书所写事无巨细一一道来,罗晶神色显然郁郁,望着手中茶盏微微出神。
所为历史常为胜利者书写,这整个事件令人如何不会多想,尤其是林靳一登基,朝堂内便大洗牌。只是半年之余,朝中老臣多半不是遇袭被刺,便是重病不治身亡,剩下那部分老臣,如兵部尚书梁国,便成了百官之首的丞相,诸如此类,都是跟着新皇帝而升了官。
不过,比起那些个无端升官的老臣,蓝博邢后来升为工部尚书,实有所依据。
在林靳登基那年,西州突发山洪,虽说是偏远小地,可林靳刚坐上龙椅,不能不管坏了民望。
那时西州灾情可比去年衍江要严重得多,路程也远得厉害,从京城到西州,快马也得数月之久,朝廷救济起来也极为困难,所以这苦差事,没人愿意去。
而蓝博邢只是工部一主事,竟主动奏请圣上,愿领命前去治理。一去便是五年之久。
“西州……这不是房索吟的老家么?”
程曦一直嘴上不停,已是唇干舌燥,好不容易能听到罗晶回上一句,就故意顿了顿,慢慢悠悠倒了口茶,这才又开始说起来。
蓝博邢拖家带口来到西州,具体用了哪些法子,书上也没详细记,只是说百姓各种歌颂当今圣上如何圣明。
瞧这个蓝大人多会来事呦,做了好事也不居功自傲,怪不得一回朝,便被林靳提为了工部尚书,掐指头算算,从主事到尚书,这可是连跳了四级啊!
程曦不由拿罗晶打了趣:“你这老爹可厉害了,在工部尚书这一职上,一坐就是十几年,凡是亲力亲为,可真是个老百姓口中的好官。”
罗晶白了她一眼:“那是蓝婀帑的爹,不是我的,快说西州的事。”
重点来了,当时西州知县早就跑没影了,蓝博邢去了一番治理后,列了几个名字,书写了一封递了吏部,这才任命房康为西州知县。
说到这里,便能看出,蓝博邢与房家还是有些交际的。但这样的交际,让程曦想不出来与“是时候了”有何关系。
绞尽脑细胞,程曦勉强解释,蓝博邢对房家对西州有恩,故而她来了京城,蓝博邢与她有所见面,比如她去蓝府拜访,蓝母蓝父让她与蓝婀帑在宫中相互照应,如今是时候去争夺个皇后之位什么的。
程曦脑壳上被罗晶敲了一栗:“我可不愿做什么皇后,日后莫说这样的话。”
看罗晶不似说假,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她只好赔了笑,哄了几句。
只是程曦这心中还憋着一事,不知该不该道来,正在思量,便叫这罗晶看了出来,让她直说可别掖着。
是罗晶瞧见她抿着唇,哼哼唧唧,自小便知,程曦一这般表现,就是喉中有话,不好意思说,又极其想说。
说之前她还提醒了一句:“是你让我说的啊,我说了你可别怪我多嘴。”
把人胃口掉了起来,却不说明,实在令人难受,罗晶自是满口应着不会责怪,便又换了个姿势,继续听叨。
当今太后可不是先帝正妻,是他的三夫人,先帝正妻早年生产而亡,膝下的一子交由二夫人养着,那嫡子据说虽生的好看,但脑子有些憨傻,不能成事。
排行第二的林若戚,是当今太后之女,林胥年一母同胞的姐姐。可惜早亡予那场皇宫大火。
说到这儿,程曦意味深长的望了眼罗晶。
接着,又说到林家老三,乃林靳二夫人所生,借用书中原话便是“二子林胥生,身长八尺,气宇轩昂,势如奔马可顶十万精兵”,也就是说不仅身材好,颜值高,还武艺超群,能不能以一打十万,不敢说,不过人家确实是领兵打过胜仗的。
林靳五十岁称帝,七十而终,在位的第四个年头,也就是林胥生将到弱冠之年时,领兵与那玉京国大战,凯旋而归,当时林胥年年岁才至束发,林靳一个高兴,便将太子之位给了林胥生。
然而林胥生还是没那天子之命,又过两年与南风国交战时,遇袭遭暗箭所伤,中毒身亡,这林靳年岁已大,也生不动了,大子林胥福不能生育,太子还未娶亲便没了,连皇孙都还没有,就剩个十五岁的林胥年了,简直老天给的皇位,命好吧……
程曦说到这里,半晌不语,只是眼神略微有些怪异地打量罗晶的神色。
罗晶被她盯的浑身不自在,便起身动了动往榻边走去。
“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身后忽然传来淡淡的这么一句。
此话何意罗晶清楚,本是不想搭理,又想到方才程曦提起林氏之事,那神情显然是话中有话,在一说起这皇位时,更是透露着阴阳怪气,她实在是忍不住替着林胥年辩了两句:“那老大痴傻,与他何关,战场生死莫是也要扣他头上?”
程曦是真不知罗晶的脑回路,是如何绕到林胥年头上的,转过身来,对着榻上没好气端坐着的罗晶,压着声让语气尽量平和道:“我又没说皇上怎么了,你倒是和我急什么。”
这一说,罗晶心里更是堵,方才她就说了两句,也并不疾言,怎到程曦口中,就成她急了?她将胸口那股子气长长地呼了出来,这才接着开口:“你方才一提林氏那眉眼,那语调,是想说什么,也别藏着了,一并说完。”
桌上烛灯不时跳动几下,二人脸上亦是忽明忽暗,几日里连着疲惫,这会儿也是快近子时,免不了心累容易焦躁,又是无语一阵,程曦不打算继续,便起身准备收拾一下,这才刚挪了挪椅子,抬起屁股,面前便传来罗晶冷声:“你不是一向有话直说,奈何今日这般装样。”
她不信罗晶是真听不懂,索性两手一松,又一屁股坐在了那玫瑰椅上,望着罗晶直接一通道:“你别往林胥年身上扯,林靳怎么当的皇上你听不出来?自古为了争夺皇位,没有几个不见血,我理解,但是那林家两口子,为了这位子,直接一把火连自己亲闺女,亲孙子都烧死了!”
程曦刻意将“亲”这个字说的极重。
“想的真深,我可没这些心思,猜的出这么多。”
听罗晶不冷不淡这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