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秀宫早已熟识!在新秀宫时她三人就以姐妹相称,而这次太后中毒,与她们三人却分不开关系,这其中难免不让人多疑啊!”
见太后未有言语,刘云香接着扬高了声道:“太后若是不信,尽管找新秀宫的嬷嬷来问话,再说这殿内多少妃嫔,也是今春新秀宫的秀女,一问便知……”
刘云香望见太后身旁站着的李嬷嬷,又想起当时她也在新秀宫待了些时候,便又道:“还有李嬷嬷,李嬷嬷也当知的……”
太后抬起手来,让刘云香不用在讲,这一声比一声高的,吵的她脑仁疼得紧,她又冲李嬷嬷抬了抬眼皮:“可有此事?”
李嬷嬷俯身答是。
刘云香嘴角抑制不住向上扬起,见对面燕贵妃瞪了过来,怕她得意忘形,便也学娴妃那般,急忙低头拿起帕子遮住嘴来。
程曦恍然记起,怪不得自己之前因守夜染了风寒,风铃说有一纪性女官送来了汤药,原是穿越前这具身子的主人,也就是真正的房索吟,同纪元纾很有交情。
这下程曦一直没有想明白的地方,终于清楚了,她知道燕贵妃心思重,不可能有得手的内应不去用,而是去用她这个并不熟透的丫头,原来燕贵妃之前百花园亭中,还有曼音殿,皆是铺垫,燕贵妃并不指望她去下毒,而是逼迫她昨日在内寝有下毒的举动,这一举动,便是给旁人瞧的,自己果然还是想的浅了,这本想认罪,却被反咬一口。
想来燕贵妃的目的不只是蓝妃,而是蓝妃身后的欣贵妃,蓝妃借着太后宠爱,本无理由去陷害燕贵妃,但如若是为了帮欣贵妃封后,而想要除掉燕贵妃,便有可能这么做,毕竟谁人都知蓝妃曾为了救欣贵妃,可是挨过刀子的。
细想来欣贵妃为了后位,借蓝妃之手陷害了燕贵妃,没想看着人美心善的欣贵妃,竟如此有手段,这个可怕念头瞬间在大殿上蔓延。
“无论如何,这白玉脂是蓝妃所做,检查白玉脂的人又是纪元纾,房索吟又被人看到对白玉脂做了手脚,这幕后的指使,还不够明显么?太后明见,万不能让有此等心思的毒人留于后宫啊!”
刘云香又急急补刀,此言论一出,一些妃嫔们看出了事情的风向,便有人赶紧附和,定要严惩以儆效尤。
倏地纪元纾抬起头,忙从红松木桌前来到殿中,双膝落地,斩钉截铁道:“启禀太后!并没有人下毒!”
“还在狡辩!”刘云香刚想呵斥,太后一扬手,让纪元纾继续把话说清楚。
“回太后,奴婢检查了蓝妃的白玉脂与燕贵妃的木樨花油,这白玉脂里主要成分有杏仁,而油中含有黄芪和葛根,分开来讲,杏仁粉涂抹于面部有养颜之功,而黄芪和葛根均有生发养发之效,但不巧这杏仁同那两位药材相克,同时使用便可引起中毒!”
纪元纾一席话毕,殿内瞬时议论纷纷,罗晶依然屏气慑息,抬眼去瞧季太医,生怕又有变数。而程曦只觉眼前跪着的这个女子,浑身似散发着无限光芒,宛如菩萨显灵!
季太医摸了摸山羊胡,纪元纾是那刚上任的户部尚书纪荆之女,蓝妃又是工部尚书蓝博邢之女……这件事不管是朝前还是后宫,都牵扯不小,也罢,不如就顺水推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也不愿做这恶人,深思一番后,便来到殿中,对太后行了一礼,慢条斯理道:“禀太后,确有医书记载,杏仁不可与黄芪同服,会引发中毒,外用的话,或许……也有可能引发不适。”
见太后缓缓点了点头,这殿下跪着的三人,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刘云香还想要说什么,被燕贵妃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太后神情却依旧黯沉,大殿内也无了声息,众人皆在等太后对此事下定言。
良久,太后似是轻笑一声,便唤这三人起身,自己也被李嬷嬷扶起,缓步来到殿中,淡淡道:“燕贵妃同蓝妃都是为了孝敬哀家,也莫怪你二人。”
说着又转眼去看刘尚食,声色俱厉:“倒是尚食局疏忽大意,竟让二者不可同用的东西近了哀家的身,尚食局全局罚俸禄半年,各领二十大板!”
刘尚食纪元纾连同几位殿内的尚食局女官,苦着脸跪地领罚。
程曦虽躲过太后这一关,可一想要回瑞德宫,便又是冷汗潺潺。
岂料太后指着程曦,望了望李嬷嬷问道:“方才说她在新秀宫时,是同蓝妃一屋的?”
李嬷嬷点头答是。
太后回过头来,瞧了眼程曦,又看了看罗晶,温言道:“蓝妃今日无端被问责,虽是无奈之举,可也是受了委屈的,房索吟这宫女平日里却能说书打乐,又是与你相熟,哀家便做主,日后去华穆苑好生伺候你吧。”
程曦感激得泪光闪闪,对着太后又是一拜。
罗晶强压住心中的激动之情,欠了欠身,语气怜怜:“谢太后,臣妾不觉委屈,事情查明便好,最重要还是太后凤体。”
见蓝妃识得大体,太后很是满意,随后微微闭眼道:“哀家乏了,今日之事,便就此翻过……”
接着太后眼皮一抬,对着大殿众人义正词严道:“若是日后哀家听到有人以此来滋事,定不轻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程曦:请问,为何我的暗号如此low?
笔折:你还想怎么样……
程曦:动鼻孔?!你一天不黑我你就难受咩?
笔折:那,下次暗号就是你张开嘴,如果方圆几里闻见臭味,便可将你认出,如何?
程曦:……求赐死
第15章 第十五回
慈安宫内寝的梨花妆台前,李嬷嬷轻轻帮太后上着药,此时屋外夜阑已深,主仆二人又将白日的事细细道来。
太后神色黯然,眉头端起:“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李嬷嬷沉吟了一会儿道:“老奴并不觉得主子的脸,是二物相克所致。”
太后喉中“嗯”了一声:“旁人不知,你定是知道的。”
昨日的木樨花油,李嬷嬷才刚打开盖,不知是一直不喜燕贵妃的缘故,还是这发油香味太过浓郁,太后闻着这香味儿就难受,便让李嬷嬷搁置在一旁,所以这木樨花油,她是一滴未用。
李嬷嬷有些不解:“那为何主子今日没在查下去?”
“唉……”太后浅叹一声,直起身子,李嬷嬷将药膏盖好,伸手来扶,二人慢悠悠往床榻边去。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后宫粉黛三千,从不缺勾心斗角的主儿,燕贵妃那伎俩,哀家若瞧不出,岂能坐上这太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