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牡丹是陛下亲赐贵妃娘娘的,要知道牡丹贵为白花之后……”
那宫女刚说至此,边上另一宫女听见,忙靠了过来,面容急色道:“不敢说这话!”
这又听得程曦一头雾水,那宫女四处瞅瞅,见跟前没人,又压低声音道:“你是忘了月初玉妃就是说了这些,被贵妃娘娘罚了自省三日么?”
“还有这事?”程曦一颗八卦的心,又躁动了起来。
月初封妃大典后,燕贵妃便邀请了各宫妃嫔来百花园中赏花,名义上是赏花,实则是为了培养势力,要知道再美的女人,也有年老色衰的时候,没有谁可以独得陛下的恩宠,想要爬到至高点,燕贵妃明白这个道理,与其将一个个美人看做眼中钉,不如将出色的女子拉拢身边,为己所用。
那日在百花园,一众新人们无不连连称赞,并想着法子的讨燕贵妃开心,有人赞美海棠,有人夸奖水仙,只是那娴妃,却立在一边没有言语,还面露苦色,引得燕贵妃侧目。
燕贵妃当时便问她莫不是园中百花,无一入眼?
岂料娴妃却言自己自幼喜欢月季,而今得以一见燕贵妃园中月季,美丽至极,过目难忘,看则入神时,便觉从前所见是何等之劣,故而叹息。
见燕贵妃露出满意的神情,一旁的刘云香怕被娴妃抢了风头,忙上前道:“月季哪能比得上这牡丹,贵妃娘娘身后这支皇冠金牡,真是花中极品,此花只有像贵妃娘娘这样母仪天下的人,才配拥有!”
谁知此言一出,燕贵妃面色一沉,冷冷道:“大胆玉妃,母仪天下一词,岂可乱用?”
要知道皇上如今还未封后,如果燕贵妃默许了刘云香所言,那岂不是无视宫规对后位大不敬。
刘云香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请罪,燕贵妃本不是好说话的主,但她知道刘云香是有用处的,便小惩走了走过场罢了。
知道了这些,程曦心中很是看好那位娴妃,与其同众人一般,倒不如反为行之,引起燕贵妃注意,接着的那段言语更是画龙点睛之笔,果真是聪明。
娴妃乃是京城富商之女文昭娴,之前封妃大典时,凭借貌娇舞美,被封了妃,安排进了燕贵妃的主宫。
在宫人心中,这娴妃可比玉妃刘云香好伺候多了,从来不厉声苛责下人,还时常给些赏赐。只是程曦现在是低等宫人,还不能进殿伺候,只能每日打扫庭院,做些粗活。可程曦觉得,这样就挺好!
好不容易做完活,又熬过一日,程曦在回房休息的时候,却听见屋内传来莹莹哭声,推门一看,是同屋的宫女风铃,年岁长房索吟三四,见进来人,忙背过身去抹眼泪。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程曦没有出声,来到桌前想倒杯水喝,却见这瘦瘦小小的身影还在抽泣,心里有些不忍,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将倒好的水推到了风铃面前。
风铃长出一口气,慢慢转过身来道:“谢谢……”
程曦没想询问,只是对她微微一笑:“风雨过后,会有彩虹,咱们做下人的,坚持便好。”
听到“风雨”二字,风铃刚忍住的泪珠,又决堤了,一把握住程曦的手,哽咽道:“今日午间听闻衍江水患,没了不少人……”
程曦心里一惊:“你家是衍江的?”
风铃泪如泉涌,连连点头:“正是,现如今不知家中情况,不知父母兄弟可还好……”
今年衍江水患的确严重,朝廷也在为此事发愁,虽说现在洪水不在泛滥,但灾后的重建,以及安顿灾民,都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先帝在世时,为了扩充疆土,充补军队,增加了税收,百姓心中已有怨声,而新皇登机时,为了安抚百姓,也是大减赋税,所以现如今国库并不富裕。林胥年便召来了当朝重臣,在御书房商议此事。
户部的季尚书,提到借鉴史记,如果有此类事件,便是众筹,从各位皇室到大臣,有名望的门第,甚至是民间富商百姓,可以一起为国筹款。
此办法立刻得到了几位大臣的赞同,而梁丞相却连忙摇头。
“陛下,臣认为不能一味的效仿先前,如若像季尚书所言,恐怕天下都要知道我国国库不足,最近玉京国屡次骚扰我国边境,这风声若是传了过去,只怕会让邻国更加肆无忌惮。”
“梁丞相所言极是,可是想要筹到灾款,除了众筹以外,就只能增加赋税了。”此时说话的是吏部尚书司徒昆。
“不妥。”林胥年听后,放下了手中刚刚端起的茶,皱眉道:“朕登机时为了百姓安居大减赋税,这才近半年就又增加税收,岂不是愚弄百姓?”
司徒昆上前一步,急言道:“陛下乃一代明君,爱民之心天下得知,但灾民也是民啊,望陛下三思……”
林胥年有些微怒:“众爱卿皆是当朝重臣,这才只是一个天灾,便都没了主意么?蓝博邢你说呢?”
工部尚书蓝博邢一直没有开口,可此次的灾后修建,正是工部主要负责。
蓝博邢若有所思道:“回陛下,各位大臣所言皆是有理有据,但微臣觉得当务之急,应是先稳定灾民情绪,以及着手策划修建大坝,季大人所报的乃预算总数,乍一看确实数额不少,但细看来,灾后初步的开支,可以先问问户部,能不能应付的上。”
蓝博邢一席话说完,林胥年又拿起户部上报的长单,的确,这先头的开支,国库应暂时是可以拨出的。
户部季大人道:“可是蓝大人,那后续的款项该如何解决?亦不能众筹,又不能增加赋税,难道要削减军队开支?”
“季大人!你注意言辞,军队开支岂能随意削减?莫让在外的将士们心寒啊!”一旁兵部的袁尚书丝毫不留情面的责问道。
“袁尚书何故如此动怒,莫要殿前失了礼!微臣本是不想说的,这六部之中,要属兵部开支最大!”季大人也是直言不讳。
边上的司徒昆随即附和道:“要说早些年先帝为了保卫我大安国,大量增兵买马,兵部开支巨大,也是说得过去的。可近些年来并无战事,但这兵部的开支却有增无减,微臣着实有些想不通……”
袁尚书气的脸色大变,刚准备反驳,梁丞相重重的清了清嗓子,这几位尚书意识到殿前失礼,立刻收了声。
刚刚几位大人的表现,林胥年皆看在眼里,但他并未出言打断,他是需要借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这几位当朝的一品大员,在这些人中,谁是真心为了国之建设,而谁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然而此时堂下已是鸦雀无声,梁丞相也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