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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一头青丝间深吻了下。

    ***

    一辆马车自庆怀王府中驶出,马夫原本还算悠闲,忽然背后的舆厢内传来一声低喝:“给本王快着些!”

    德勒,这比王妃回府时还要急。

    马夫得令猛的一甩鞭子,那两匹马儿便踏着尘雾疾速向东驶去。

    舆厢内,庆怀王妃眼见王爷这会儿满心焦急,也有些不敢劝。王爷说要先去见见楚妤这丫头,其实依着她的意思,倒是应该先去国公府一趟。

    毕竟楚妤这丫头是陆世子的人,虽说只是个晚辈,但有事也应先与长辈相商,待国公与国公夫人皆对此事有所了解后,再一同来解决。

    而这般贸贸然的去见那丫头,且不说她会不会这么轻易就认了这个爹,就算是她原本有心认,别苑那边儿还有两个将她养大成人的爹娘在,她如何忍心当着他们的面儿喊旁人爹?

    “王爷,”想及此,庆怀王妃终是忍不住,想要再开口劝劝。

    “说。”庆怀王一双眼睛认真的看向庆怀王妃,她真的是极少见他如此较真。

    庆怀王妃想了想,与其劝,倒不如顺着他的意思往前推,推到他无法应对了,自然会转变个思路。

    便温柔的问道:“王爷,过会儿见了楚妤,您打算如何跟她开口?”

    原本以为王妃又要劝他别急着去见那丫头,故而庆怀王语气中带着抗拒。但见王妃如此说,他倒突然放下心来。

    认真畅想了一番,然后答道:“就从她亲娘怀她之事说起!”

    庆怀王妃又问道:“那王爷是打算将阮氏被献给胡人首领的事儿,如实告之女儿?”

    庆怀王怔了下,他虽贵为亲王,却也没什么旁的本事,说起来也就是一武夫,鲁莽难免。他只一心想着快些与女儿相认,却未细想哪些往事该说,哪些往事又该不说,或是换一种说法。

    王妃这个问题,显然是女儿会问到的,否则如何向她解释她娘去了何处?又如何向她解释清楚当初父女失散的因由。

    庆怀王妃却也没就此打住,继续温婉的问道:“还有啊王爷,若是您如实给楚妤说了那些往事,楚妤必会追问她亲娘是因何被献去给胡人的,您又如何解释?”

    这下庆怀王更加沉默了。若是再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王府后院儿里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那她会否还没认,就先恨上他这么妻妾成群的亲爹了?

    “那……那你的意思是?”庆怀王终是软了下来,开始征询王妃的意见。

    王妃眼神脉脉,似是要将一片丹心完全坦露给王爷看。夫妻二人,定不能再因些事而生分歧,解了王爷多年的心结,方能换回夫妻和睦到白头。

    “王爷,依妾身的意思,还是应先从国公与国公夫人处着手。”

    稍作停顿,王妃才细细解释道:“妾身虽只与那楚妤一面之缘,却看得出来,这丫头对九卿那可谓一往情深。而楚家既是宿城普通的商贾之家,根本是高攀不起国公府这门亲。”

    “但若是王爷预先给国公与国公夫人通好气儿,将楚妤的真实身份告之二人,想来国公与国公夫人定会百般支持这门亲事。国公之子,配亲王独女,这岂不是最为门当户对的一对儿良人?”

    庆怀王似懂非懂,顿了顿急道:“你这说了半天,都是如何撮合陆九卿和我宝贝女儿,可却没说我如何与我的宝贝女儿相认呐。”

    庆怀王妃却也不慌,依旧不疾不徐的慢慢道来:“王爷,您怎么还没看明白?楚妤既然在乎与陆九卿的亲事,就必然感恩为她带来这段良缘的您啊!若是换作她那养父养母,如何给得起她这般好姻缘?怕是陆九卿再疼她爱她,也抵不过国公与国公夫人的一只痛打鸳鸯棒啊!”

    “比起王爷这样火急火燎的去认女儿,再说出那一段不堪回首的陈年旧事来,妾身倒觉得王爷还是稳扎稳打,在孩子心目当中竖立高大正面的形象,莫让孩子从归初就对您有排斥之心。”

    庆怀王虽听的也不是太懂,但最后这句倒是说到他心里去了。哪个当父亲的不想当女儿心中的大英雄?

    若是让女儿刚一认回,就知道那些沉年的脏事儿,和对她亲娘的百般不公,怕是认回的不是个女儿,倒是个冤家了。

    庆怀王没对王妃说什么,而是将马车前的幽帘掀开一些,对着马夫命令道:“给本王快马加鞭,直接驶去国公府!”

    正好,昨日便应去看看国公的病情了,今日,正好两不耽搁。

    马夫得令又是一鞭子,马车一路向东,驶得更快了些。

    第122章

    白歧峰下, 一组粉墙环护青灰瓦檐的建筑物依山势而建,由南至北层层叠进, 错落有致。

    时不时可见身着豆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从正门进出,那衣衫虽无过多繁复的花纹,但面料却属上乘,一看便知非一般书院的学子可着。

    书院正门处上悬一匾牌,“万堂书院”四个玄青色大字笔力浑厚雄健, 看那架势该是个有来头的大人物所书, 想来也是有一番故事的。

    书院位处临安的西北方, 远离京城繁华喧嚣,极适宜学子们修身养性,潜心研修。

    日央, 正逢学院下午上学之际, 学子们三五结伴而进,不少人身后还跟着个亦步亦趋抗行囊的小书童。

    “哎, 那个新来的!”张生扯着嗓子喊道。

    见走在他们前头的楚景同回过头来,张生调侃的笑笑:“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合群儿啊?从昨日到今日总是独来独去的。”

    楚景同心下冤枉, 哪是他不合群儿, 分明是没人带他玩儿啊!万堂书院的学子多是常年生,因着再有三个月便要到春闱了, 故而学院才在此时特批几个短班生插班进来。

    可是能倚仗关系进万堂书院插班的人, 个个皆是京城贵胄,户户门楣高不可攀。人家进来这座书院,稍一对名头便能找着与自家有利害相关的人结伴儿。

    也只有他, 一问竟是宿城来的,京城人素来排外,还有谁乐意理他。

    “小生……小生外地来的,在京城无甚朋友,故而有些形单影只。”说这话时,楚景同将声音压的极低,有些可怜兮兮的感觉。

    张生身旁还有两人,分别是薛成伯家的长子刘含玺,和一位梁姓的学生。

    听楚景同这一说,张生也不知是当真可怜他,还是有心逗弄他,难辨善恶的来了一句:“那不如你以后就跟着我们几个一起吧。”

    张生说完,刘含玺与梁生皆附和的笑笑,话虽是热心的,可那笑却总让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楚景同干笑两声:“呵呵……呵呵……楚某刚来书院就能能结交三位公子,自是欢喜。”

    虽说楚景同在宿城也是当惯了公子哥儿的,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