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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息。

    刘含玉的眼角不住的流着泪,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她怎么会这么想不开……不过就是露了个后背而已……我又没想要真的害她……”

    “你还有脸说!”薛成伯低吼一声,气的声音都在发颤!

    “若不是你为了女儿家的那点儿小计较,又怎会让她的身世暴露!如今这么多人知道那赵慕双是胡人留下来的野种,你要她,还有她的爹和娘,日后如何再见人?!”

    刘含玉紧咬着下唇,深深埋下头去,不敢再多说一句。若是早知后果如此严重,她绝对不会去修理那个赵慕双!眼下这是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去凉国公府!”薛成伯冲着马夫方向大声吩咐道。

    “是!”

    刘含玉这下更紧张起来,忙抬起头:“爹,出了这种事再去国公府,若是那个陆世子与赵慕双真有点儿什么关系,他定不会放过女儿的!”

    昨日陆九卿送来的信中措辞不可谓不严厉,若说与那赵慕双一点儿关系没有显然是不可能的。刘义薛心忖着既然事已至此,躲总不是办法,倒不如拿出些诚恳态度来,上门请罪。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得去!陆世子昨日刚为那个赵慕双打抱不平,今日便出了这种事,若是我们装作不知大有可能招来他的报复。而若是我们主动去国公府向凉国公当面赔罪,这事儿反倒好办了许多……”

    刘义打的算盘很简单。

    陆九卿八成是对那个赵慕双动了心思,故而才维护于她。只是这种心思也仅仅是一时的冲动罢了,赵慕双的身世必是不会被凉国公与国公夫人接纳的。

    是以,自己只需借着向国公府赔罪之名,点出赵慕双的身世,那么陆世子若是再想为她行些报复之举,自然有凉国公与国公夫人拦着。说到底陆九卿还只是个世子,若无国公府的势力,单单靠他也很难伤及薛成伯府。

    马车辘辘的在官道上行驶,朝着城东凉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第99章

    大亓王朝昭文二十二年, 由于外戚专权,使得不甘居其下的臣子做起了通敌卖国的勾当。正值国力衰弱之际, 周边胡人大举犯亓!

    一时之间大亓内外四面楚歌,士兵们意气消沉,大多只作壁上观,仅余少数效忠朝廷的军队敢于出征,却是屡战屡败。而百姓们因常年承受外戚的暴政, 意懒心灰无心护国。

    最终大亓不敌胡人之兵, 大败。

    同年, 胡军入临安签署止战契约,大亓王朝割地赔款不止,还依胡人首领要求, 献上了百名贵族女子。

    原本这些女子均要求是皇亲贵戚的千金, 奈何一来适龄的皇亲贵女没有那么多,二来父母也百般不舍, 总想尽各种法子来留住自家女儿。故而便形成了以上压下,以下欺上的怪势。

    而一般平民百姓家的闺女倒是没人去动脑筋。

    一来女儿家的贵族气质并非三五日可养成, 上不得台面儿的小家碧玉拿出去也只会失了大亓的颜面。

    二来胡人也不是好欺瞒的, 皇室为了护住自家孩儿,已是拿了其它名门贵族的千金抵数, 若是再过份些去拿平民女子充数, 真把胡人逼急了怕是连之前的地和款都白赔了!

    是以,最终送去献给胡人首领的,除了一少部分的皇族女子外, 大部分则是外臣之女,望族之女。其中那些欺上瞒下护犊子的,便拿年轻貌美、礼数已调教好的偏房凑数。

    史上称那次事件为‘临安之耻’。

    打那之后,昏庸无能的老皇帝退位,朝臣与军队推举了老皇帝的儿子登基,也就是当今的亓文帝之父——亓宣帝。

    宣帝即位后,改国号为‘昭武’,废庸臣,立贤能,兴科举,尤重武举。

    军营之中无论辈分与入伍年限,凡骁勇善战,有勇有谋者,皆受圣上重用!一时间宣帝成为满朝文武人心所向,外戚再也无法翻弄云雨。

    昭武元年,就在临安之耻过去的第八个月,亓宣帝兴兵讨伐胡人。

    此次带兵的两位大亓首领,一位是凉国公,一位是老平阳侯。国公为主帅,老侯爷为副帅。

    这次大战大亓占尽了地利人和,因着宣帝乃是军心乃至民心所向,新立的军规制度又是赏罚分明,封授得当,将士们自然忠心耿耿,誓死不二!

    而另一方的胡人首领,此时正沉浸于上回大战的荣耀满载之中,美人财宝在怀,甘酒嗜音,贪图享乐。

    此一战,大亓大胜!不仅收复了疆土,还将胡人彻底赶离中原边界。

    而当初被他们掠夺去的那一百名贵族女子,无论是出于亲情还是出于国家的颜面,自然都要是接回的。

    只是接回来的这百名女子中,有不少已怀有身孕。

    出于人道,亓宣帝并未强制她们打掉腹中胎儿。但毕竟那些皆是胡人留下来的孽种,是胡人乱亓的昭昭恶果!

    他们来到这个世上便是大亓的耻辱,若是日后万一再有混进宫中的,或是乱了王孙宗亲血统的,那恶果将会蔓延至世世代代。

    故而,亓宣帝下令,这些孩子无论男女,出生后皆要在后背赐以雕青,桃花二朵。

    桃花乃是大贺氏的贵族图腾,亓宣帝便用它来标记这些胡人孽种——大贺氏后裔的身份。

    ***

    薛成伯府的马车停在了凉国公府的大门前。

    这一路上,刘义已仔细叮嘱好女儿过会要如何应对,切不能再当自己是伯府千金端着小姐架子。

    临下车前,刘义又不放心的看了眼刘含玉,见她一脸胆怯瑟缩的模样,脸上又显露出不悦。

    “含玉啊,为父是要你拿出痛悟与怜悯之心来对待赵慕双的死,不是要你一副做贼心虚的贪生怕死样子。”

    “可是爹……含玉是真的怕……您说那个赵慕双跟陆世子到底能是什么关系?”刘含玉声音颤颤巍巍的,这还没进国公府,人已是抖得厉害。

    刘义叹息了声,捊了捊下巴上稀疏的黑须,心忖着女儿吓成这样还如何能演好这出戏?不管那赵慕双与陆世子有何干系,总归是头回登国公府的大门,面子是丢不得的。

    之前他只顾及着刘含玉的跋扈,怕她骄矜坏事才将后果说的严重了些想吓住她。可如今看来,是吓的有些过了,以至于连冷静的去面对,她现在都难以做到了。

    想及此,刘义便又哄道:“女儿啊,即便陆世子对那赵慕双有几分意思,他们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纵是没这档子事儿,她也福薄进不了这国公府的大门。”

    他捊着胡须的手动作放缓,嘴角甚至淡出了抹意味伸长的笑意:“而且为父见过国公府这位陆世子几回,风流倜傥,爽朗清举,又得当今圣上喜爱……若是你在这事上表现的好,说不定还有可能化危为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