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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成为权倾天下的左相?你这个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说着,扬手就朝他面上掴去。

    动作停在离他脸颊一寸的空中。

    白棠音回过头,看到了她唯一的儿子。宋楚恒右手握着她手腕,低声道:“母亲,您过分了!”

    宋演面无表情,仿佛没看到妻子的举动,而白棠音迅速地抹了把眼泪,抽回手道:“你和你父亲说吧,是死是活我都不想管了。大不了咱们一家就共赴黄泉,兴许他还盼着呢!”

    母亲扔下狠话离去,宋楚恒神情尴尬,还有些畏惧,“父亲……”

    宋演撩袍坐下,神情恢复了平静,“你过来了就好,为夫有事要与你商议。”

    “诺。”宋楚恒在对面跪坐下,宋演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关于昨日之事,你有什么想法吗?”

    “您是说那名婢子的指控?不足为惧。父亲考虑周详,早料到会有今日,所以任何信件都是看过即销毁,她拿不出证据。只是如果璟昭媛被此事影响,和那婢子一起指控父亲您,就有些麻烦了……”

    “她不敢。这罪名一旦成真,我倒霉不说,她一家老小也完了。她不是那孑然一身的婢子,做事还得为家人考虑。”

    宋楚恒松了口气,“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想不到陛下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到最后也不过如此。”

    宋演摇摇头,“所以我常说你空有一身武艺,谋略城府却浅得可以。以陛下的心性,哪里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脱身?这只是头招。”

    “他……他还有别的计划?”

    宋演沉默。上次妻子从宫里回来,带给他那个惊人的消息。当时就料到皇帝近期内肯定会对他出手,也以为他会将发难的重点放在李代桃僵、欺君罔上上面,这些日子都在思考关于此事的对策。没想到真正事发时,却是因为璟昭媛。

    他到底在打算些什么?

    “不过父亲,陛下这回下手的目标这么明确,肯定是清楚璟昭媛和您互通消息的事情。可您向来做得隐秘,他是怎么知道的?”

    宋演沉吟,这也是他困惑的一个问题。片刻后眼前忽然闪过一张面孔,几个月之前的紫薇殿外,她曾对他出言不逊、态度嚣张。

    “颐妃……”

    .

    叶薇抱着雪团,一边给它梳毛,一边听妙蕊禀报外面的情况,“琥珀虽然招供了,但璟昭媛死活不肯认。她说不知道自己的侍女为何会大晚上跑到那里去,但绝对不是自己指使的。还说琥珀兴许是被谁收买了,故意来陷害自己和左相,请陛下明察呢。”

    “那太上皇那边呢?这事儿传到他耳中了吗?”

    “奴婢不知。太上皇自从吴国大长公主的事之后,就一直在建章宫将养龙体,等闲不得打扰。不过此事闹得这么大,他应该听说了吧?”

    叶薇将猫放到地上,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皇帝亲自去了建章宫,面见太上。此时他已经从周兆口中知道了宋演的事,见到皇帝就道:“宋君陵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皇帝道:“父皇莫急,儿子来就是想跟您说此事。虽然有侍女的指控,但到底没有确凿的证据,真相如何还未可知。”

    太上皇如今对宋演的感情早不如从前,经过亲生妹妹的背叛,他再也不信这世上有谁是真的忠诚了。宋演本来就是奸猾之人,若真的做出这等事来也很正常。

    这么想着,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仔细查。如果他果然胆大至此,你依法处置便是,不用顾忌着朕。”

    皇帝点头应下。

    太上皇忽又想起另一桩,“我听周兆说,你这几个月一直把废后安置在重月阁,时不时还亲自登门探望?”

    皇帝神情略不自然,“阳东宫烧毁了,儿子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安置她的地方,所以让她在重月阁暂住。至于登门探望,她身子不太好,儿子也是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别忘了她只是个废后,下堂之妇、获罪之身,哪里配得起你这样的对待?外面的风言风语朕也听了不少,你不会真存了那种心思,想效仿前朝章献皇后故例吧?”

    皇帝拱手一揖,“父皇误会了,儿子断断不敢有此心思。只是……只是宋氏毕竟救过我的命,让儿子完全丢下她不管,我心里终究过意不去。”

    太上皇皱眉,“说起这,朕早就想问你了。宋氏她一个养在闺中的千金贵女,怎么救的你?你还需要她救?”

    “此事说来话长。载初二十二年的时候,儿子奉命离京办差,却不想遇到刺客。我负伤逃到明州,晕倒在小巷中。那一次,就是宋氏救了我,不然我早已命丧刺客刀下。”

    太上皇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虽然疑惑却也没继续质疑,“所以,你后来才会吵着闹着非要娶她?把你母后气得够呛。”

    “儿子惭愧。”

    太上皇如今身体不好,多说一会儿的话就觉得累。皇帝见状也不敢久待,交代了几句便行礼告退。待到他离开,太上皇才扭头对旁边的周兆吩咐,“朕觉得这事太过凑巧,你派人去查一查,是否真如皇帝所说。”

    周兆低着头,恭敬道:“微臣遵命。”

    .

    两人谈话时并没有刻意避开左右,再加上周兆的刻意传播,很快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帝当着太上的面说废后曾经救过他的命,他无法真的对其弃之不顾。

    在左相的地位摇摇欲坠之时,这样的消息无疑让左相一党分外振奋,却让仇恨他们的人无比失望。宋楚怡是左相的女儿,皇帝对她越多眷顾,也就会对左相越多宽容,他们实在不愿见到他再次逃脱。

    怪就怪宋楚怡,她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居然救过陛下的命!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很快就有人和太上皇一样怀疑,宋氏也是极少出门的女子,怎么可能有机会救过陛下?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没有让他们猜多久,很快有了答案。原来是载初二十二年的夏天,地点在明州。然而大家仔细回忆,却谁也不记得那个时候宋家小姐曾经离开煜都。要知道明州距离煜都不算近,这样长距离的出行,多多少少也能露出点风声才对。

    贤妃秦氏某日在太液池边的水阁内伺候陛下作画,闲谈般聊起此事,将自己的困惑说给他听了。而君王专注地画完一簇桃花,才淡淡道:“她说是因为想去明州城外极富盛名的道观参拜,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离京。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大概是她不想惹来麻烦吧。”

    宋楚怡是这样低调的人?贤妃不信。

    皇帝瞧见她的表情,感兴趣地笑起来,“怎么,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朕认错人了?虽然当时她戴着面纱,但朕可是看到她眼睛的。除非宋氏还有个年岁相仿的姐妹,不然绝不可能是别人。”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