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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典籍上记载,晋朝乾德年间,林邑国入京献宝,其中有十串象牙手钏,皆在其中雕有佛像,精致无比。中宗皇帝赐贞淑皇后两串,以示恩宠。那典籍上附了图,臣妾瞧着和娘娘您戴的一般无二。”叶薇笑吟吟道,“今日托了娘娘的福,居然能见着这传说中的宝物,真真是大开眼界!”

    宋楚怡勉强笑道:“是吗?本宫还从不知这手钏有这来历,改日得回去好好翻书,看是不是如慧婕妤所说。”

    皇帝的表情有点奇怪,“朕担心皇后哪怕翻遍了史书,也查不到相关记载。”

    “这是为何?”皇后道,“难不成,慧婕妤敢信口胡说不成?”

    “信口胡说倒是不会,朕只是担心,她看的书太杂太生僻,皇后根本无从找起……”

    他语气亲昵,带着无奈的纵容。叶薇与他视线对上,皱皱鼻子表示不满,换来他摇头低笑。

    他们就这么公然当着皇后和阖宫妃嫔的面眉来眼去,宋楚怡气血翻涌,得全力克制才能维持脸上的笑容。

    璟淑媛被叶薇的轻狂劲儿刺激到,再见皇后隐忍怒意的模样,那股急于立功的冲动便忍也忍不住,“说起来,陛下和娘娘的天赐良缘竟瞒了大家这么久,到如今才知晓,好生遗憾呢!”

    四周为之一静。

    “天赐良缘?”皇帝慢慢开口,似笑非笑地看向璟淑媛,“说具体点。”

    璟淑媛这才发觉自己未及深思便作声有些不妥,然而话已出口,众目睽睽下再遮着不说也不现实,“就是,臣妾听说了些传闻。诸位姐妹应该都听到了吧?”

    大家立刻左顾右盼表示和自己无关,璟淑媛神情尴尬,还是皇帝温和一笑,“朕又没怪你。什么传闻说来听听,别吊大家胃口。”

    不是吧,宫里都传成那样了陛下还没听到风声?

    璟淑媛见他不像要发火的样子,只得斟酌道:“臣妾听人说,皇后娘娘在您还是太子的时候曾救过您的性命,是……是真的吗?”

    宋楚怡心头狂跳。

    她下午才被放出椒房殿,对宫内的流言并不清楚,怎么这些事情都传开了么?

    她想起当年,父亲见她害死了长姐,而太子殿下又上门求亲,为了压倒右相便决定帮她瞒天过海。然而临出阁前,他曾认真叮嘱过她,“当年的事情到底不是你做的,你嫁入东宫之后一定要谨慎,万不可主动散播这些消息。太子那边为父会安排,只说他对你是一见倾心,不会提什么相救之事。”

    那时候她不明白,困惑地问为什么,父亲淡淡道:“大家都不知道你曾救过太子,这事儿便只是他的以为,即使揭穿我也有办法压下去。但若街头巷尾都传得活灵活现,有朝一日揭穿说你不过是李代桃僵,那么这欺君大罪便是以为父的权势,也无法替你摘掉。悠悠众口,积毁销骨。”

    她被父亲严肃的话吓到,之后果然不敢主动提起,更何况她本就不服宋楚惜,认为她得太子青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嫁入东宫前她曾下定决心,要让皇帝真心实意喜欢上她,不当任何人的替身。

    可是她努力了五年,却只让皇帝对她日渐生厌,如今更是连这些事情都包不住了。

    脑袋里有些茫然慌乱,隐隐却又有着期待。卑微而热切的期待。就像当初她对着那串象牙手钏,挣扎了许久还是毅然决然地戴上,只为换取皇帝的侧目。

    后来他果然对她好了一阵子,因为被那手钏勾起往日回忆。那么如今,他听人提起她曾救他的往事,是不是又肯对她好了呢?

    太过着迷于这种猜想,以至于没有发现,她已然把自己放低到如斯地步。

    ☆、52 往事

    “原来淑媛说的是这个。”皇帝修长的手指握着玉觥,里面的酒是冰过的,细小的的水珠顺着杯壁滑落,而他瞅着璟淑媛微微一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口气,竟是承认了!

    也就是说,皇后的当年真的救过还是太子的皇帝!

    众人心下骇然,而璟淑媛喜笑颜开,“果然是真的!这实在是再奇妙不过的一桩姻缘,臣妾谨以此杯,敬陛下和娘娘!”

    “且慢。”皇帝笑着压了压手,“敬酒也得有个名目,你这没头没脑的,喝什么?”

    “自然是为这段锦绣良缘而饮了!”璟淑媛道,“陛下别笑话臣妾。盖因臣妾过去只在话本里看过这样的故事,不曾想如今居然在身边碰上段真的,就有点管不住自己。”

    “锦绣良缘。”皇帝重复这四个字,笑道,“确实是锦绣良缘。”

    叶薇一直留神他的每一句话,此刻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语气里当真藏着股难言的深意。

    可惜旁人没她这么警惕,自然也没听出问题。

    皇帝转向宋楚怡,举了举酒觥,“既如此,皇后也与朕干一杯如何?为咱们的锦绣良缘。”

    他唇畔含笑、语气温柔,宋楚怡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发愣,等到他笑着重复了一遍后才欣喜道:“诺!臣妾先干为敬!”

    胸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在澎湃:他冲她笑了!隔了整整半年,他终于再次冲她笑了!

    他还说,他们是锦绣良缘!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委屈都可以忍耐。

    九阶之上一团和气,九阶之下也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宋楚恒端着酒觥出列,跪到大殿中央,“微臣离京三年,心中一直思念着陛下和皇后娘娘。如今看到两宫躞蹀情深,心中实在欢喜,便以此杯敬陛下、娘娘,恭祝二位福寿安康、长乐无极。”

    “一个个的都要来敬酒,是想把朕灌醉么?偏偏说辞还一大堆,朕想推了不喝都不成。”皇帝打趣道,“罢了,次君你这么郑重其事,朕无论如何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

    宋楚恒与皇帝相视而笑,就此退下。回到自己席位时,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到叶薇,不曾想对方居然不闪不避,坦然地迎上了他。

    那个传闻中迷倒了陛下、害妹妹禁足半年之久的慧婕妤,就这么隔着垂下的琉璃珠帘与他对视,片刻后微微一笑。

    似挑衅,更似居高临下的怜悯。

    宋楚恒觉得,这感觉很熟悉。熟悉得让他想起某个故人。

    .

    当晚华宴结束后,皇帝很自然地陪着皇后去了椒房殿,然后更加自然地留在了那里。

    宋楚怡久未侍寝,心中难免紧张,长汤沐浴时都忍不住朝纱帘外张望。蝶衣安慰道:“娘娘别担心,陛下在宫宴上对您那般亲切,定是已经消气了。只要您一会儿表现得柔顺婉媚些,陛下肯定会好好怜惜您的。”

    宋楚怡深吸口气,苦笑道:“但愿吧。”

    这半年来她算是尝尽了苦头。从前总认为失了尊严和体面是最难忍受的,如今方明白,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