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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连这一天的风光都没有,那这门亲事,也结得太委屈了吧?

    另外,薛氏还有一个顾虑,秦伯复不好对隔房的堂兄弟们说:秦锦仪既然是装出来的伤势,日子这么短,再怎么装,也不可能几天之内就伤势痊愈,连个疤痕都不留下的。如今她们祖孙在乡下待着,还能瞒一瞒,搬回城里家中,也能装一装。可是等到秦锦仪嫁进了裴国公府,这种事就瞒不住了!别说是秦锦仪未来的丈夫裴程了,就是贴身侍候的丫头们,也能看清她腿上只有积年旧伤留下的痕迹呀!

    怎么的,也要给秦锦仪留下“养伤”的时间吧?有上二三十天,能混得过去,才能办婚礼呀!否则这戏叫人怎么唱下去?

    秦伯复没法说出这层顾虑,秦仲海与秦平又哪里想得到?他们听说秦家二房在这门婚事上态度冷淡,竟然只是因为薛氏嫌婚礼太过仓促了,不够体面,都忍不住要翻白眼了。

    秦平跟秦伯复没那么熟,便沉着脸不开口,由秦仲海出面:“大哥,二婶娘这是糊涂了。裴家已经把消息宣扬出去,哪里还轮得到你们二房推三阻四?二婶娘的想法若是叫外人知道了,兴许有人能理解,但绝不会有人说这是应该的。裴家以孝为名,提前完婚,你们要是不愿意,就要跟他家明说,有什么不满,也可以提要求,叫裴家想法子去。但如果你们嘴里说着愿意,却拖拖拉拉地不肯办事,将来一旦出了差错,挨骂的只会是你们家!”

    秦伯复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母亲推说大丫头伤还未养好,不肯带她回城来,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自打那日裴二奶奶去过庄子上,把裴家的打算说了,薛氏就一直板着脸。二房这边得了裴家的信,秦伯复夫妻俩还亲自往庄上去了呢,薛氏也没松口。这不就叫人做难了么?

    秦平便问秦伯复:“不知大侄女是怎么想的?都听二太太的意思么?”

    秦伯复忙道:“大丫头虽孝顺,但在婚事上还是明白事理的。她也觉得,婚事不好有什么变故,也想回城来呢。”

    秦仲海有些不耐烦了:“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让家里做好嫁女的准备,嫁妆什么的,该备就备,缺什么说一声。我有相熟的嫁妆铺子,各种事物都齐备,嫁衣喜服也都有,还是上好的。只要你能拿出银子来,三两天就什么都能得了。婚事仓促,很多事就不能太过讲究,但该有的排场也该有。你再跟裴家商量商量,把婚礼办得好看些,也就是了。二婶娘不就是想要风光排场么?这还不够?总不能为了排场,就把大侄女的终身给误了吧?!若是嫌弃裴家这门亲事,那就赶紧跟人家说清楚,让人家有时间另寻一个新娘子。若是还要让大侄女嫁过去,就别再扭捏了,省得大侄女儿过了门,还要被婆家长辈们责怪不识大体!”

    秦平也在旁连连点头附和。

    秦伯复如今对着这两位堂弟,不管心里如何埋怨不满,面上还是要巴着的。既然是全家都认可的婚事,他想想也觉得没什么可扭捏的,便答应了。

    于是,秦家二房也很快做出了准备嫁女的姿态来。城中最有名的嫁妆铺子掌柜上了门,拿着秦伯复给出的三千两银子,三天内,果然给秦锦仪备齐了一份看起来相当体面的嫁妆。虽然离她本人期待的标准还有些距离,却也远远超出一个六品闲官之女该有的排场了。知道的人,谁不在暗地里说一声“不愧是皇后娘娘的侄孙女儿”呢?

    而庄子上那头,由于秦仲海派出姚氏和小薛氏一同结伴过去相劝,薛氏又打听得家中已经为大孙女儿备齐了嫁妆,她终于松了口,带着假装伤势在神医的神药医治下已恢复大半的秦锦仪,坐上了回城的马车。

    紧接着,就在她们一行人回到秦家二房的当口,裴家传来了消息。

    裴国公去世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荒亲

    秦锦仪出嫁得很仓促。

    本来,当她回到家中,知道裴国公刚刚去世时,心里就已经“咯噔”了一声,知道有些不妙了。

    虽然婚礼的日期连裴家那边都还没有真正决定下来,裴国公出人意料地死得早了,日子太过仓促,本来就不可能在裴国公去世之前,办好裴程的婚礼,但谁叫秦家二房此前一直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让裴家定婚期呢?如今没能赶在裴国公去世前完婚,就算人人都觉得怪不到秦家二房头上,但总也免不了会有人迁怒,觉得是秦家耽误事儿的。而秦锦仪,自个儿就先心虚了,哪怕没人跟她说什么,她也要多心地猜疑一番,生怕裴家人会在背地里埋怨自己。

    毕竟她确实有意拖延婚期,好将腿上的“伤势”糊弄过去。

    不过裴家那边没有说任何抱歉的话,就是在为丧事忙乱的同时,对着以亲家身份上门吊唁的秦伯复殷勤亲切地提出了一个请求:能不能将儿女婚礼在丧期七日内办完?也就是娶荒亲?

    秦伯复当时有些犹豫。虽然早就知道秦家有娶荒亲的意思,但若能在裴国公去世之前把婚礼办完,那当然更好。可如今不是没法子么?只能考虑荒亲了。不过裴家这边将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情形,秦伯复有些担心自家老娘会再次变卦,因此没敢立刻答应。

    裴大爷倒是个擅长察颜观色的,见秦伯复犹豫,便立刻表示:“对了,我上司——鸿胪寺卿刘大人正好在,说起我丁忧的事儿,正为我那官职出缺而烦心呢。这位刘大人原是先父旧时的门生,与我们家最是亲厚的。亲家不是正闲赋在家么?不如这就写了履历来,递给刘大人?若是亲家能补上我的缺,总好过便宜了外人?就怕亲家看不上。”

    裴大爷在鸿胪寺任右寺丞,这是个从六品的官职,手里没什么实权,素来清闲得很。不过对于中风卧床多年的裴国公而言,长子任这么一个职位是再适合不过的了。称不上是芝麻绿豆官,但又有足够的时间去照看老父的病情,对外人说起,也还算体面。

    这个官职其实比秦伯复丢官之前要略低半品,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缺。如果秦伯复还有别的门路,那一定是看不上的。这个职位能掌握到的权力,还不如他从前那个位子呢。但谁叫他没有其他门路起复了呢?而裴大爷又说得很有把握,仿佛只要他一点头,这个职位就到手了一般。

    秦伯复内心挣扎了一下,想起裴大爷曾经许诺给他的官职,心想莫非就是这个鸿胪寺右寺丞的位子了?那怪不得对方那么有把握,上司就是老父门生,又是他因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