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心里也是不情不愿的,日后夫妻相处起来,岂不尴尬?万一叫他知道大姐你这伤是装的,那就更糟糕了,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原谅你了。那你就算嫁进了国公府,再次成了皇亲国戚,又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赶紧把伤势说得轻一些,装伤的时间也缩短一点儿。横竖裴家连庚帖都送过来了,这门亲事该你的就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那你的伤势不重,对裴家人来说,岂不是意外之喜?”
秦锦仪听得皱起了眉。虽然妹妹这话不中听,但似乎还有些道理。
薛氏看向长孙女儿,也点了点头:“这倒是。若换了是我,我也死活不会答应让亲生儿子娶个残废媳妇的。这回来提亲的是裴二奶奶,裴大爷裴大奶奶都没露面,总叫人有些不安心。说不定裴程的父母心里都不乐意呢?他们家之所以提了亲又想要来探你的病,八成是想确定你的腿是不是真的治不好了吧?到底只是庚帖,还未正式定亲呢。万一裴家不要脸了,就算交换了庚帖,也还是有变卦的可能。我们不得不防!”
秦锦仪道:“话虽如此,先前我装作伤重,才把他们哄住了,如此迅速地上门来提亲。万一他们发现我伤得并不重,想要变卦,那又该怎么办?”
秦锦春哂道:“裴家本来就想要向我们家的女孩儿提亲,如今他们也正式提了人选,这时候再想变卦,他们还做不做人呢?若他们真的如此不要脸,那咱们就去东宫告他家一状,叫他们家休想做外戚梦了。如此裴家也就不过是寻常门第,根本不值一提。大姐再另寻更好的人家去,又有什么难的呢?”
秦锦仪嫉妒地看了妹妹一眼:“你说得轻巧!”她若是能那么容易嫁出去,还会蹉跎到今日么?更何况,秦锦春跟东宫相熟,不代表她能做到同样的事。妹妹真是太坏心了,居然在她面前炫耀自己与东宫郡主多么要好,想告谁的状,就告谁的状。秦锦仪冷哼着转过头去:“反正,我这回一定要嫁给裴程!我连马车都摔了,除了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这马车又不是裴程害她摔的,说这种话,可真真是无赖极了。
秦锦春心里腹诽大姐几句,也不想继续与她打嘴仗,便直接对薛氏说:“大姐既然铁了心,那还是尽快将婚事定下来的好,若能早些过门,就更妥当了。如今外头都传闻说,裴国公他老人家病情不大妙,不定能撑到几时呢。若是大姐不能赶在裴家守孝之前嫁进去,日后很难说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而如果大姐嫁进裴家后,连长辈的孝都守过了,那将来只要大姐不犯大错,裴家也就不好苛责她什么了,我们这些娘家人,也更有底气为她撑腰。可大姐的伤若是说得重了,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出嫁呢?祖母,您见多识广,比我们姐妹强得多了。这里头的轻重,还得请您帮大姐拿主意才是。”
薛氏沉吟片刻,郑重地点头:“确实,不能把仪姐儿的伤势说得太重了,总得让裴家人以为,她的伤势没原本想的那么糟糕,好好养还是能养好的才行。不过,也不能把伤势说得太轻了,她腿上的旧伤是掩盖不了的,等她嫁进裴家,早晚要露馅。伤势说得轻了,到时候不好解释。我看,裴家应该会急着办亲事才对,若是他们提出要尽快完婚,我们就装作勉强答应的样子。等将来仪姐儿的伤情叫他们发现了,就说是他们急着完婚,才害得仪姐儿不能安心养伤,留下了后患。如此,他们在仪姐儿面前,就更理屈了。”
秦锦春呆了一呆,才干笑着说:“祖母想得周到,这么做……确实更稳妥了。”就是裴家被坑得更惨了些。
秦锦仪想明白了薛氏的主意对自己多么有利之后,便甜笑着窝进了祖母的怀里:“孙女儿都听祖母的,您的法子最好了!”
薛氏满意地笑着摸了摸大孙女的头,还有些志得意满。她这把年纪了,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世面没经过?这点小算计,简直就是小意思啦,裴国公府哪里是她的对手?
只是得意完了,薛氏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裴国公要是真的快死了,那……裴家二姑娘还能进东宫为妃么?”可别裴家那头落了空,他们秦家这边白嫁了一个女儿,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锦仪信心满满地道:“没事儿,我都打听过了。裴家打通了唐家的门路,就算今年选不上,明年也一样能进宫的。有了太子妃的首肯,裴家又不是小门小户,若心里没有把握,他们又怎敢在父亲面前夸下海口?”
薛氏这才放下心来,祖孙俩都很高兴,仿佛已经看到她们未来手握权势的模样了。
秦锦春见状,却暗暗打了个冷战,决定回家就寻个借口把玉楼给撵了,省得将来事情穿帮,这丫头被愤怒的祖母与大姐活活打死。她到底都在秦锦仪面前说了些什么呀?怎么听着,好象比裴二爷、裴三爷的说辞还要夸张几分似的?
为了说服祖母同意裴家的亲事,满怀信心的秦锦仪漫不经心地夸大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又让人把蔡家庄子上那位老大夫开的药膏寻出来,意思意思地往腿上敷了,还加重了药的份量,打算利用药膏的臭气,熏走所有可能会凑近了检查她伤势的裴家女眷。同时,再给那位老大夫冠上一个“骨科圣手”的名头,把自己的“重伤”在短短两三天内好了一半的功劳,都算在他头上,也好解释她的腿伤为什么没有当初传闻中的那么重。
秦锦仪送走了母亲与妹妹,就开始为这场会面做准备了。然而,她忍受了两天的恶臭,却只等来了裴二奶奶一个人。而裴二奶奶只是循例来探病罢了,完全没有提出要看她伤口的意思,倒害得她白闻了两天的药膏臭味,整天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恶臭。看着裴二奶奶诧异又强忍着嫌弃的表情,秦锦仪差点儿没吐出一口血来。
裴国公的病情加重了。裴家人都不敢轻离他身边。而以裴家长媳、未来宗妇自居的裴大奶奶,更是不可能在这当口违反婆婆的命令,离开家门,离开京城,到京郊的庄子来探望未来儿媳人选。尽管她真的很想知道,秦锦仪的腿还能不能治好,也只能无奈地把事情交托给妯娌。
裴二奶奶根本就不关心秦锦仪的腿伤是重是伤。当秦锦仪说自己擦了蔡家庄子上老大夫的特效药,伤势恢复得很快很好,不会闹到断腿地步时,裴二奶奶心里还有些小失望呢。她也生了儿子,只比裴程小几岁。若是裴程的妻子不能履行宗妇职责,那将来说不定就轮到她的儿媳出头了。但秦锦仪家世无可挑剔,若是连腿伤都不成问题,将来嫁进裴家,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