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亏心,一样是秦家二房的嫡女,秦锦仪跟秦锦春能一样么?差别大了去了!就算秦锦春不是长女,容貌也比不上秦锦仪,可好歹是个健全人,走路也不瘸呀!为人还挺聪明懂事,又时常出入东宫,跟秦含真关系也好。娶了秦锦春,同时能攀上东宫、肃宁王府与秦家两侯府,即使家世出身略差些,这些人脉也足够弥补了。
但秦锦仪有什么?身有残疾,人也不聪明,还十分自以为是,跟长房、三房都有嫌隙,就更别说东宫那一茬了。她名声早坏,几年前还闹出过跟蜀王幼子差点儿定亲的纠葛。无论蜀王幼子如今是不是已经化了灰,摊上那种纠葛的姑娘,就不可能有什么好品格!二房薛氏还对这个长孙女的婚事一直存有奢望,一心要联姻高门,知道的人家,谁不在暗中笑话呢?京中差不多的人家都知道,若要跟秦家二房联姻,那就只能选择四姑娘秦锦春,大姑娘秦锦仪,那是万万不能招惹的!
姚氏便皮笑肉不笑地说:“四丫头,我知道锦仪是你亲姐姐,因此你心里厚道,总念着她的好处,觉得她还是从前的样子呢。可她毕竟是瘸了一条腿的人,哪里能与你相比?裴大奶奶就是再想与我们秦家做亲,也不可能给儿子挑个残疾的儿媳妇呀?!那可是嫡长媳,将来是要顶门立户的!回头她知道我们糊弄她,只怕立刻就要翻脸了!”
秦锦春笑笑,道:“二婶娘的话也有道理,不过我们用不着为这些事儿烦心。只要我大姐有心要促成这门婚事,那她自然会想到法子让裴程点这个头的。但凡裴程点了头,我们秦家二房也一样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我大姐就不是裴家人能轻视戏弄的,他们家必得三媒六聘地迎娶我大姐过门!”
姚氏只觉得她在说梦话:“你大姐能乐意嫁到裴国公府去?”秦锦仪的眼睛是长在脑门上的,一心要攀龙附凤,从前是直接打上蜀王幼子的主意,那时还以为也能做皇后呢。后来好梦做不成了,秦锦仪又被连累了名声,薛氏与她祖孙俩不敢再肖想皇家嗣子了,眼睛也是盯着本朝的高门大户去的。略次一点儿的人家,又或是大户里的庶子庶孙,她们通通看不上。眼光如此高,裴国公府除了裴国公外,什么都不是,秦锦仪能心甘情愿嫁进去?
秦锦春却不答反道:“难道大姐如今还能嫁到比裴国公府更好的人家去?我大姐又不傻!既然从前她连许家都乐意嫁了,没道理不肯将就裴国公府。好歹裴国公府还是国公府呢,比侯府的爵位都要高些。大姐只知道他家没什么权势,但未必知道他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这种事,家里没人会跟她说的。我祖母又一直在家养病,少与外人往来,连薛家那边的人,也很少过来陪她聊天了。”
姚氏有些迟疑,如果这么说的话,裴国公府对秦锦仪而言,确实是个挺不错的选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至少,嫁进国公府,听起来也算体面。
秦含真便问秦锦春:“你会有这个想法,是不是因为我及笄那日,大姐姐在正堂外头撞上了裴程的缘故?”
秦锦春笑了笑:“三姐姐也听莲实说了吧?坦白讲,三姐姐可能不太了解我姐姐的性情为人。当我听说有这么一件事的时候,我就猜想,我大姐断不可能是真的在那里拐了脚,恐怕是为了掩饰脚上的残疾,方才会装作拐脚的模样。既然她是在一位清俊的富贵公子面前演的这场戏,那她对那公子定然有攀附之心,否则何必隐瞒自己残疾的实情?不就是怕那公子嫌弃她么?我事后打发过丫头去看望大姐的伤,被大姐揪住细问,当日及笄礼上都有哪些人家的年轻公子过来,看哪一位是她没见过的。一个一个地打探,已是打听到那很有可能是裴程了。大姐如此有心,怎么可能对裴程没有半点想法?”
姚氏有些吃惊:“怎么?难道她又故伎重施了?!她是疯了不成?!三丫头及笄礼那日,来的可不仅仅是自家人,虽说大多是亲友,但几乎全是外人。锦仪若是在外人面前再做出丑事来,她就真的别想活了!我们三个房头都要跟着丢脸!”
秦含真道:“二伯娘别担心,这事儿没那么严重。莲实当时就在附近,被裴程请去搀扶大姐姐,直接就叫破了大姐姐的身份。我估摸着大姐姐是心有顾虑,所以没对裴程做什么就离开了。裴程当时也没跟旁人多言,似乎还相信了大姐姐行动不便,是因为当日拐了脚的缘故。别管大姐到底在打算些什么吧,至少裴程心里是清楚她身份的。倘若对她有意,又怎会任由父母向四妹妹求亲?但裴大爷提出的两个条件,似乎还有点儿诱惑力……”
秦锦春已经笑了起来。她知道秦含真猜到了自己的想法。
姚氏到这会子,也反应过来了:“你们是打算让锦仪自个儿去谋这门亲事?她说不定会去算计裴程的!真让她算计到了,裴大奶奶也没法拿亲生儿子撒气。只是锦仪真的会心动么?裴国公府的情形,京城上下皆知。但凡锦仪有旁的选择,她都不会挑中裴国公府。”
秦锦春挑了挑眉:“可她没有旁的选择了,再不出嫁,就真的要成老姑娘了。裴国公府再差,也是实打实的国公府,故旧门生样样不缺,裴程听说性情也温和,即使没有功名在身,那恩荫的官职也不知能不能落到他头上,好歹不是个败家子,也不是个坏脾气呀!”
况且,她的婚事眼看着就快要定下了,上头的长姐却还未有着落,为了秦家二房面上好看,父亲秦伯复定会在小女儿定亲前,先给长女择一户人家的。只是匆忙间又能说到什么好人家呢?因为这几年的不顺,秦锦仪又成了残疾,身价大跌,在秦伯复心目中,早就没有从前的份量了。他如今是做得出草草决定长女婚姻,好为幼女定亲让路这种事的。秦锦仪心里明白这一点——即使她不明白,秦锦春也会让她明白。以秦锦仪的心性,想要最后搏一搏,半点不奇怪。
秦含真便问秦锦春:“你打算回家后,跟大姐姐好好介绍一下大伯父有意为你谋取的亲事吗?”介绍的当然是裴国公府的小少爷裴程,而不是云阳侯府的蔡十七了。
秦锦春抿唇笑了笑:“这事儿不难,我母亲说,父亲如今就象是魔征了一样,真个相信了裴家能让他起复。让父亲的话传几句进大姐耳朵里,并不麻烦。倒是最好别让她知道,云阳侯府也在相看我。云阳侯府何等显赫,大姐心里清楚得很,若她知道我其实能嫁进蔡家去,她就不会甘心嫁进裴家了。”
秦含真看向姚氏:“然后接下来,就是上香礼佛的事儿了?要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