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静。秦安无奈,只得去求母亲。
牛氏同样板起一张脸来:“我方才说什么来着?你总说已经知道错了,要敬重你哥哥,多疼含真,好弥补当年的过错,如今你又搭理那贱人跟奸夫生的野种做什么?!回头叫你哥哥知道了,看他怎么锤你!你也别去找你媳妇儿,这种事让你媳妇儿知道了,我都替你害臊!你要是实在心软,大不了给她几两银子,把人打发走就行,但最后连银子都不要给!她当年害得含真受那么重的伤,差一点儿就丢了性命,我没叫她倒赔银子就不错了。你要找她亲老子,自个儿找去,别来寻我。我可没有门路认识那种没脸没皮的人!”
牛氏对小儿子还是心疼的,没有把人轰出去,但也表明了态度,绝对不会伸出援手。
秦安不由得苦起了一张脸。
他灰溜溜地往外走,迎面遇上了侄女儿秦含真,面色顿时一白,露出了愧色来。
秦含真淡定地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问他:“五叔还未想到要如何安置章姐儿吗?为什么不找人给她亲生父亲带话?”
秦安吞吞吐吐地解释了几句,秦含真便明白了:“也对,她毕竟是个众所周知的奸生女,就算报到宗人府,人家也不一定乐意管她。况且她是不是赵碤的女儿,也只是她生母单方面的说法罢了,谁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她亲生父亲又为什么要把她撵出家门?赵碤自己都不想认这个女儿了,我们要是还把人送回去,当事人大概会觉得我们多管闲事吧?”
秦安膝盖顿时中了一箭,被噎得哑口无言。
秦含真又道:“这事儿惊动了宗人府也不好。人多嘴杂的,何氏当年闹出来的事,也才过去没多久。五叔当时不在京城,所以不知道,真真是传得街知巷闻。何氏还闹到咱们家大门口上了,惹得父亲动了大怒。那时还有很多人攀扯到五叔身上呢,笑话五叔被何氏耍了都不知道,头上的帽子绿得很。父亲为了给五叔出气,可没给赵碤与何氏留什么脸面。五叔如今倒是心平气和了,还主动把章姐儿送回赵碤那儿去。知道的明白五叔只是好心肠,不知道的,还以为五叔是对我父亲有不满了,存心要打他的脸呢。”
秦安忙道:“不不不,好侄女儿,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秦含真抬眼看他:“没有吗?也是,其实五叔就是看不得人在自己面前哭得可怜。只要在你面前弱弱地哭着,象是小白花那样惹人怜惜,你就要心软了。幸好如今不用打仗,五叔也不必再守边了,否则你若为主将,北戎人只要多派几个女人来,在城墙下弱弱地哭上一场,估计五叔就要主动打开城门,把敌人迎进来了吧?”
秦安的脸都绿了:“含真,你不能这么说我!”若叫军中人听见了,他们会如何看待他?!
秦含真扯了扯嘴角:“说笑,说笑而已。五叔你不会生气吧?”见到秦安表情仍旧是僵硬得很,她便索性低下头,拿帕子作拭泪状,哽咽道,“五叔这就生我的气了?我也知道方才的话说得过分,可我当年被章姐儿从山上推下来,差点儿死了……”
秦安慌忙道:“别哭别哭!是五叔错了,五叔不该这么做的。你放心,五叔分得清内外,绝不会再做滥好人!”
秦含真听了他这话,立时把帕子收了,淡淡地道:“五叔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才好,可别食言哦。”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秦安怔了怔,懵然地看着侄女儿走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好象……被侄女儿装哭装可怜给哄骗了?可她装得那么真……秦安不由得开始深思,往日在自己面前哭得可怜的女子,到底有几个是真的可怜,又有几个是装的?
他直到回了西院,还未想清楚这件事,只是忆起昔日何氏与金环的一些言行,面色不由得发青,连带的对于先前章姐儿向他哭诉时的眼泪,也生出了疑心来。
回到房间后,妻子小冯氏摒退了左右,又跟他说起了一件事:“五爷还是早些把那何氏之女打发了吧。方才含珠从东府上完学回来,听丫头们说起那何氏之女上门的事儿,虽然不曾多问什么,可何氏之女提起了金姨娘在大同时的事儿,说不定含珠会想见见她,打听金姨娘临终前是什么情形。这不是戳孩子的心么?我是至今都不敢跟含珠多说金姨娘之死,怕她埋怨我们把金姨娘送得那么远。万一何氏之女见了含珠,在她面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秦安的脸色顿时变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百九十五章 后悔
在秦安的印象中,现任妻子小冯氏是不知道秦含珠真正身世的,只把金环当成了秦含珠的生母。因此她会担心金环死在大同,会让秦含珠心生埋怨,怪父亲嫡母把金环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受苦,才导致其一病病死了。站在小冯氏的立场,对丈夫说出这么一番担心的话,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秦安心里却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秦含珠的生母是何氏,与章姐儿乃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妹。这一点章姐儿应该是知情的。毕竟何氏生下秦含珠后,就带着章姐儿逃进了京城,母女俩共同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小妹妹的存在。倘若章姐儿说话不小心,把这个真相告诉了秦含珠,又怎该是好?万一她把这件事说出去了呢?那这些年来,为了隐藏秦含珠生母的身份,他们一家人费了这些功夫,可就白耗了!
不但如此,就连远在江南的谦哥儿,已经改了名字,换了年龄,真的深究起来,章姐儿还是能猜到他的真正身份。他都读了这许多年书,日子一直过得好好的,再过两年就能下场考童生试了,倘若在这时候暴露了他的生母是有罪之人……
秦安耳根子再软,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变了脸色,真真切切认识到,自己的一时心软,会给亲生的儿女带来什么样的危险了。
他心中后悔不已,只是一时间,他后悔的到底是来到京城安家,还是收留了陈含章,没有第一时间把他们夫妻送走呢?他自己也说不清。
秦安咬了咬牙,对妻子道:“我会尽快解决章姐儿的事,你这两日寻个借口,暂时把含珠留在家里,别让她出门,再让底下的丫头婆子们封口,不要在她面前提起章姐儿和金环的事。”
小冯氏发愁地看着他:“我们西院里的人要封口不难,可这侯府这么大,还有别人在呢。东府那边就更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