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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了要继续挑儿子的刺了:“哼,他们忘了,我们自己没忘就行。横竖我总有入主辽王府的那一日,到时候那些眼里没人的混账,就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吧!若以为抱上了王妃和老二老三的大腿,便能高枕无忧了,他们就打错了主意!任老二老三如何折腾都无用,我才是嫡长子,王爷的爵位本就该由我来继承,这是礼法,不是王爷凭私心就能改的。老二老三这两个在宗人府挂了号的罪人,还是趁早死了那个心吧!”

    赵陌道:“我在那边王府,听闻二叔三叔近来不大老实,好象又想闹什么夭蛾子了。父亲可得千万小心,别着了他们的道。”

    赵硕摆摆手:“用不着害怕,他们能成什么气候?不过是白吓唬人罢了,你父亲还能怕了他们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赵陌顺嘴就接上一句:“既然父亲心里有数,我就放心了。若我打听到什么消息,再来告诉父亲知道。”

    赵硕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个儿子还没有完全让人失望,至少心里是知道轻重的,明白自己这个父亲能坐稳了世子之位,对他只会有好处。

    兰雪见自己好不容易挑拨起来的一场争吵,被赵陌轻飘飘几句话就给祸水东引了,心里不由得郁闷起来。她正要再开口说话,却听见小王氏在旁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时候不早了,传膳吧。”竟是直接堵住了她再开口挑拨的可能。她只得拉长了脸,自去传膳。

    没办法,如今兰雪还要在赵硕面前扮着贤妾。赵硕近来又重新礼供起继室小王氏来了,她这个贤妾,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免得被小王氏抓到把柄。赵硕可不会为了她这个妾室去打正妻的脸,牺牲切身的利益。

    这顿饭赵陌吃得没滋没味的。兰雪要站在桌旁侍候小王氏饮食,心里也气闷得紧。赵硕则在思考着应对继母与兄弟们的法子,还要提防亲生父亲的刁难。小王氏板着脸,在想什么没人知道。席上大约只有年仅五岁的赵祁,是开开心心地吃饱了的。

    用过晚膳,赵硕要跟长子说话了,特地命人备了茶。小王氏起身走人,临走前跟赵硕说:“别忘了我姐姐姐夫提议的事儿,一定要让孩子明白事情有多要紧。”赵硕郑重点头:“放心。”

    赵陌眯了眯眼,目送小王氏离去,回头看向父亲,知道戏肉来了。

    兰雪挤出了一个笑容,正要对赵陌说些什么,赵祁却忽然开口:“姨娘,我要回去了。”

    兰雪只得哄他:“祁哥儿乖,才吃过饭呢,多陪陪父亲说话不好么?”

    赵祁奶声奶气地说:“父亲要跟大哥说话呢,我们不要打搅他们。”说完了跳下椅子,小短手相握,向赵硕作了个揖,算是行礼告退的意思。

    赵硕完全不知道兰雪在着急什么,反而看着小儿子童稚的模样,一脸的笑容:“好孩子,你且去吧。梳洗过后,最多玩一会子,就要睡觉了,知道么?明儿早起,父亲叫厨房给你做爱吃的点心。”

    赵祁顿时笑开了花:“谢过父亲。”又作了个揖,才牵着兰雪的手走了。兰雪不情不愿地一步三回头,他还催她呢。兰雪拗不过儿子,又怕破坏了自己在赵硕心目中的贤良形象,只得不情不愿地走了。

    屋里只剩下赵硕与赵陌父子二人。

    赵陌看向父亲:“今儿父亲打发人往辽王府给我送信,叫我过来,说有要紧事要吩咐,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儿?我当时不在家,阿寿还向来人打听,谁知父亲派去的人一句话不肯多说,就走了。难不成是什么机密大事?”

    赵硕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轻咳了几声:“那个人……不是咱们家的下人。我原是打发盛儿给你送信的,正巧……你一个叔叔没见过你,心里好奇,他又年轻贪玩,竟是扮作小厮的模样,跟着盛儿一块儿去了。你不在家,可是惹得他老大的不高兴。正月里,你就少在外头乱跑了。除去在宫里侍奉太后、皇上,去东宫陪太子殿下说话,其余时候,你尽可能留在家里吧,或是到父亲这里来,别的地方就少去些,横竖去了也是白去。”

    赵陌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赵硕这话,难不成是在暗示些什么?

    他问赵硕:“不知来的是哪家王府的叔叔?阿寿他们竟不认得,连辽王府里的人也没认出来,真把叔叔当成是小厮了,实在是怠慢了。”

    赵硕又犹豫了一下:“宗室里的人那么多,谁还能个个都认得?我是在你碤叔那儿碰上他的,年纪虽轻,却跟我们是一辈儿。你日后见了他,我会替你引见,你可得恭敬些才行,别因为人家年轻,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始终没说出那位“叔叔”是谁。宗室里辈份大,年纪却跟赵陌相仿的人也不少,但谁都用不着藏头露脸的。堂堂宗室,身份有什么可瞒人的呢?赵陌越发觉得有问题了,难不成那人的来历有什么忌讳之处?

    赵硕挥挥手:“你不必问了,将来见到人,自然就会明白。我另有要事要嘱咐你。初七那日宫中摆宴,你是一定要去的,到时候你别光顾着埋头吃食,不搭理外人。你也大了,是时候要学会跟人交际往来,开拓自己的人脉了。否则你这个郡王长年待在封地上,在京城除了秦家,没一个熟人,又能得什么好处?秦家本身也没什么实权,不过是外头听着体面罢了。你应该多认识几个手握实权的高官名将,也好向人家请教请教做人的学问。”

    赵陌看着他:“父亲从前可不是这样说秦家的。”

    “那时候我是被秦家糊弄住了,才会将他家放在心上,其实不过是唬人的罢了。”赵硕摆手道,“秦家承恩侯都多少年没进宫了?外头人都说他早已失了圣眷,皇上不过是看在皇后面上,才给他留了点体面,不曾明旨申斥罢了。至于永嘉侯,那就是个在乡下地方教了几十年书的老头子,才学是有的,却没什么用处,又没有实权,顶多就是进宫陪皇上说些闲话,成不了气候。皇上待他再亲近,也只是赏了他爵位与财物产业,他的两个儿子,至今还在地方上做着五六品的小官呢。可见皇上心里有数,不会因为亲近外戚,就忘了分寸。这样的人,你敬着就是了,只要礼数周全,就用不着太当一回事儿。永嘉侯在京中不过是养老,他说不定连朝中哪个高官得势都不知道呢,你能指望他什么?”

    赵陌想起秦柏随口就能说出赵硕近来的动静,以及王家姻亲的异动,连云家长孙夭折都一清二楚,秦含真还知道云家中馈是由次媳王家四姑奶奶掌着。他看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