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能用来种粮食,基本都荒废了。可事实上,盐碱地并不是不能用来种植作物的,如果能把这一类的土地资源也利用起来,能给朝廷与百姓带来多少好处呢?如果能将大批的盐碱地治理成良田,这份功绩甚至足够让赵陌的子孙后代都受惠。封建社会讲究以农为本,这可是造福万民的大好事。只要赵陌不犯谋反之类的大罪,光是这个好名声,都足以让他不受任何人的摆布。
而事实上,赵陌真要做成这件事,难度是有,却并没有大到无法成功的地步。秦含真虽然对治理盐碱地的方法不算了解,却曾经看过相关的纪录片,隐约还记得一些,所以才能给他出那些主意。只要研究方向是对的,接下来赵陌只需要召集一批农业方面的专家,在现实的盐碱地上多做些试验,迟早能得到好结果,问题只在于不知道这个“迟早”是要等多少年而已。
不过,赵陌如今还年轻,不必急于一时,他安心在乡下农庄待着,研究农事,还能躲开京中那些烦心事,得享清静呢。
赵陌也有同感,只不过,他对做成这件事的时间,以及依靠这份功劳来获取爵位的计划有些不同的想法。当然,他没打算把这个想法告诉秦含真。
秦含真还兴致勃勃地给他出主意呢:“我们春天就要回京了,赵表哥你是要跟我们一起回去的。南京这边虽然也有盐碱地,但离得太远了,还是在京城周边找吧?最好是买一个大点儿的农庄,有良田也有盐碱地的那种,有个宅子,你平时就住在那儿,召集人手去研究,要来往京城也方便。一旦有了成果,马上就可以报给太子知道了。要是让太子把你的方案献上去,太子也算有了献策之功,他一定会对你更好了。”
赵陌笑笑,道:“我在京郊原来就有庄子,再买些盐碱地也没什么。但如果要做……象表妹说的那样,要做试验,那就不能只在京城做。南京,还有我们下江南的时候经过的山东那一带,这些有盐碱地的地方,都要买几块地下来,同时做试验。如此一来,我们也能知道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气候与作物,治盐方法又是否会有所不同?表妹提到的那几种可以种植在盐碱地里的树,又是否可以不同的地方存活呢?”
这个态度是很好的,做科学研究,就是要有这种严谨的精神嘛。
秦含真立刻就表示了赞同:“辽东、直隶、山东、两江、西北……要是每个地区都设一个试验田,最终研究出来的成果应该会更全面。反正盐碱地都很便宜,多在几个地方买也没啥。不过你要安排好人手才行。要有信得过的自己人帮忙盯着,才方便在不同的地方同时做试验呢。当然,既然试验田分布各地了,你也可以顺便在全国各地搜罗农业专家,呃……我是说积年的老农,很会种田又熟悉农事,最好是对盐碱地也有一定了解的人。我觉得,西北那边,我可以叫我们家在米脂的亲友家人帮你盯着;辽东那边你一定有人手,我记得你母亲就有一处陪嫁的林场;两江的话,江南这边我们可以托秦家族人,又或是让表舅帮忙;直隶离我们近,倒还好办,但山东那边,我们好象就没什么熟人了。”
赵陌笑了笑:“这事儿不必表妹操心,我心里有数呢。”
拿定了主意,赵陌似乎精神都振作起来了,兴致勃勃地恨不得立刻就找了积年的老农来打听。还是秦含真叫住他,劝他不必心急:“马上就是开春了,江南这里各地都要开始春播,你还怕到时候找不到精通农事的人?大不了托人先打听打听呗。要不你先问问谁家有农书之类的书籍?你对农事几乎是一窍不通,也就南下的时候跟简哥儿一起上岸去玩,才恶补了一些皮毛。既然现在要准备开展农业科学研究工作了,还是先把基础知识给巩固一下吧。”
赵陌对她这话半懂半不懂地,也大致能理解了,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心急了些,不由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反过来对秦含真道:“是我急躁了,表妹别担心,我怎么也要等到元宵节过去了,才好出去找人打听事儿呢。对了,我记得你们秦家四房的克文叔家中好象有不少藏书,兴许就有农学方面的。回头我去他家问一声,看能不能借两本过来看看。”
秦含真点头:“我让谦哥儿陪你一块儿去。他跟彰哥儿要好,有他们在,估计克文叔多少书都乐意借给你的。”
事情就这么商量定了,两人又重新摆弄了一下那盏仙鹤灯,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早就不在灯上头了。赵陌心神不属地在想些什么,秦含真大致也能猜得出来。而她自己,则在回忆是否还记得什么农业方面的知识,可以给赵陌做个参考,以防他在盐碱地上迟迟没能得出成果时,还可以有个替代的方案。
可惜,温室大棚种植技术现在已经有了,虽然水平不高,但冬天里富贵人家确实是能吃上新鲜瓜果蔬菜的,据说还有人建玻璃花房,大冬天里也能养出珍贵的花卉来。现在没有塑料薄膜啥的,建温室大棚成本太高,也只能小打小闹罢了。南方地区听闻早有一年三熟或两年三熟的稻米。马铃薯、玉米等高产作物,也有人种了。现在还能引进什么高产又不挑地儿的农作物呢?辣椒倒挺好,但一来山西已经有了秦椒,二来这东西又不能当粮食使……
秦含真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心想也许她也需要去翻一翻农业书籍了,也许能激发她的灵感呢?
秦含真与赵陌都有了心事,结果这一年的元宵灯会,他们反倒没有了先前那么兴致勃勃了。秦庄上的灯会一如往年般热闹却规模小,金陵城里的花灯会倒是规模很大,但不知是不是受去年那一场乱子的影响,气氛清冷了不少。今年知府衙门的人明显加强了城中的治安管理,城门口守卫的士兵多了,说不清自身来历又或是看着就不象是个良民的进城者通通都被挡在了城门外。府衙县衙的差役们全都取消了年假,每日在城中四处巡逻,避免有流氓地痞生事。花灯会上到处散布着盯梢的衙役,秦淮河那一片的风月场所更是禁止再办什么花国盛典了。论热闹程度,与去年根本没法比。
不过,这样的花灯会,倒是让人感觉到安心许多。不少城中百姓拖家带口地出门看灯,也不必担心会丢了孩子,因为每个路口都有差役守卫,稍有动静就会有人来过问。花灯会外围早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有拐子真的带着孩子出去了,行迹稍有可疑的,都会被拦住,没多久孩子的父母家人就找过来了,拐子只能落得个被押送大牢吃西北风的下场。
秦含真只觉得今年的花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