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还会在金陵逗留多久,但这么一个好地方,应该有一位清正廉洁的父母官来主持大局才是。
黄晋成说:“殿下放心,皇上知道该怎么做。无论是上元县令,还是金陵知府之位,都会有可信的人来接任的。巡抚大人也会帮着我们上奏,尽早还上元县一个朗朗乾坤!”
太子叹道:“无须如此劳师动众吧?我的身体已经痊愈,想必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京了。你还特地上报京中,请父皇再点两个可靠的官员来接手?只怕他们还未到金陵,我就已经回京城去了。”
黄晋成忙道:“这如何使得?叶大夫说了,殿下的病情虽然大有好转,身体也比从前康健了许多,但毕竟仍旧体弱,需要再好生休养上几年。在此其间,那是能多小心,就多小心,万不可轻易再生病。眼下正是隆冬时节,外头又是风又是雨又是雪的,还有下冰雹的时候。即使您已痊愈,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出远门。运河封冻停航,陆路又太颠簸了,万一您千辛万苦回到京城,又把身体折腾坏了,那可怎么办呢?”
太子有些哭笑不得地回头看着他:“我的身体没那么娇弱,即使是走陆路回京,也不会风吹吹就倒的。”
黄晋成不肯让步:“殿下还请以自身安危康健为要,千万莫轻易涉险。殿下的病情确实已经将近痊愈,只要今冬不再生病,等到明年开春,就真的雨过天青了。然而,眼下毕竟还未到腊月,隆冬还长着呢,殿下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黄晋成非常坚持,就算年近岁晚,太子想回京过年,与亲人团聚,也是没用。太子身边的那些侍卫,如今全都在他的管辖之下。太子想要摆脱身边的人,自行回京,是万万不可能的。黄晋成眼里只有太子的平安,为了这一点,一再坚持必须要等到明年开春后,才会放太子一行人回京去。到时候,他说不得还要寻借口告上一两个月的假,一路护送太子。这是皇帝交到他手上的职责,
太子对黄晋成的态度无奈之极,却也明白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他离开京城已经有大半年了,即使非常思念宫中亲人,也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叶大夫那边还未说他可以不再吃药,那他就依然还是个病人。既然是病人,还是不要太逞强的好。
父皇承担着大风险,送他到江南来求医,为的不就是想要看到他百病全消,重新好起来么?若是他冒着严寒返回京城,却把好不容易治好的身体又给折腾病了,父皇心里难道就能好受?到得那时,即使能一家团圆,父皇也不会觉得高兴的。
太子终究还是被黄晋成说服了。到了这一刻,他开始烦恼起另一件事:这个年……他要怎么过?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十一章 疑心
太子与黄晋成的这番对话,赵陌自然不知情。他只是一直惦记着那匹马,好奇黄晋成为什么会来拜访伯父?
应该不会是奉皇命而来的吧?若是如此,他也用不着单人匹马而来,而是带上随从呀?身为朝廷官员,给宗室子弟、王族贵胄传个旨,怎么也要有点排场。
赵陌百思不得其解,回到夫子庙附近的住所后,本来还想跟秦简讨论一下这件事。但他才开口提起“黄大人今日可能跟溧阳王府的伯父见面了”,秦简就隐隐有些退缩的意思,似乎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总想要岔开。
赵陌不明白秦简这是怎么了,想了想,又换了个话题:“说来也巧,你可知道,伯父如今在城里住的是哪里的宅子?正是先前舅爷爷看中却未买下的淮清桥附近那一处宅子!那里有个小花园,后门有码头直通青溪水道,三表妹很喜欢的。简哥儿你可记得?”
秦简简直就象是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似的,腰挺得僵直,干笑着说:“是么?那真是太巧了哈哈哈……”
赵陌不由得奇怪地看了他两眼。
秦简咳了一声,干巴巴地说:“这事儿你可别跟三妹妹说,省得她沮丧。她原本挺喜欢那处宅子的,可三叔祖图如今住的这座宅子样样齐备,收拾起来容易些,就买了这里。若是叫三妹妹知道,她喜欢的宅子叫个认识的人得了去,说不定还会想要去拜访呢。咱们跟那位……那位赵公子又不是很熟,那样就太打搅了……”
赵陌想了想,微笑着说:“三表妹不是这样的人。叫她听见你这般说她,她一定不肯依的。”
秦简强自辩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这样做呢?只是不好去验证一番罢了。宅子买都买下来了,何苦叫她难受?好了,别再说这些事了。你带回来好些书本字画,是打算要收藏么?不知我是否有幸能鉴赏一番?”
赵陌见他又一次岔开了话题,心里那种别扭的感觉更明显了,不由得疑惑地看着秦简:“我买的书本字画,你想要看,什么时候都行。只是你……似乎有意避开与我谈论伯父的事,是有什么缘故么?我不是要深究什么,只是觉得你言行古怪。我一去近两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别把我当外人,有什么忌讳,千万要告诉我,别叫我犯了忌讳,还懵然不知。”
秦简哑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忌讳,你也知道……我们家是太子殿下的舅家,有些事……有些人,不好多来往的,尤其是宗室里的贵人——当然,你不一样!还有,黄家跟我们家是亲戚不假,但晋成叔是皇上的心腹之人,他是否奉了皇命去办什么差事,我是不敢多问的。再说,这里是三叔祖的宅子,晋成叔跟三叔祖相处起来也有些尴尬……”
他说得语无伦次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赵陌皱眉看了他两眼,便移开了视线:“你说得也是,是我疏忽了。”说罢就笑了起来,“你别见怪,是我想得不够周到。”
秦简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忙笑道:“哪儿呀,咱们素来要好,你心里有话想问,就直接对我开口,是不跟我见外的意思。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见怪呢?”说完后,他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对了,昨儿三叔祖叫我看的时文,我还没看呢。要是一会儿三叔祖问起,我什么都答不上来,那可就糟糕了!我得赶紧回书房看时文去!晚上吃了饭再来寻你说话。”言罢匆匆走了。
赵陌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不由得眯了眯眼。
秦简的理由太过牵强了!秦家何曾避讳过与宗室来往?当初他与京中宗室子弟结识,还是秦简从中做的引介。秦简自幼便与这些宗室子弟交好,从来没有过忌讳,如今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