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然:“谁说做生意就是不求上进了?你以为生意做得好,是件容易的事儿吗?真有本事的人,可不是靠着后台,靠着人脉,主动等人上赶着给他送银子就完了的。那不是有本事,只是有运气而已。”
赵陌笑着转了话题:“只可惜,表妹的主意虽好,却太合我外祖父的心意了。就怕他得了利,又想要再进一步,去讨好我父亲或者别的什么人来。温家小门小户,还是留在大同的好。我表哥若是入京,自然也是往科举仕途上走。叫人知道温家是有名的商户,对表哥也没什么好处。”
秦含真了然,又给他出主意:“大同又不是只有温家有皮货。你还记得你当初离开大同城的时候,是用什么人的路引出的城门吗?”
赵陌还真的记得:“是个叫张浑哥的吧?吴先生提过,那是舅爷爷的小厮,他母亲是表妹的奶娘。”
秦含真点头:“就是他。他们母子俩在大同遇上了失散多年的浑哥父亲,一家相认了,就留在了那里。浑哥的父亲就开着一家皮货店,他是这一行的老手了,虽比不得温家家大业大,但经验丰富。表哥若是有意做皮货买卖,我就给二叔去信,请二叔帮忙牵线搭桥,跟张家合伙。咱们反正只是小打小闹,张家皮货店足够了,用不着惊动温家。温家那边就算知道,也不会碍你的事。”
赵陌有几分意动,说:“回头舅爷爷和四表叔回来了,我跟他们商量一下。”这其实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秦含真心里挺高兴的。这么一来,她也算是帮了奶娘和浑哥一把。他们离开大同的时候,浑哥的父亲好象还被温家排挤了,皮货生意也不知能不能做下去。如今有了赵陌加盟,只需要跟温家那边递个口信,温家包管就不敢再做什么手脚。
她顺便还给赵陌出了另一个主意:“赵表哥若是有心帮你温家表哥的话,不妨趁着如今你住在秦家,无论是长房还是三房都说得上话,正可以唬得住你外祖父,让他治一治你的三舅舅,确立温家长房的继承权,免得温三爷日后又闹出事来。以前是温家大太太与温少爷帮了你,现在,是你帮他们的时候了。”
赵陌笑得眯了眼:“我正有此意,而且,已经跟外祖父说过了。外祖父答应我,此番回大同,就让三舅分家出去。若是他们母子不肯,外祖父自有法子叫他们点头。至于是什么法子,他没说,我也没问。那是温家的家务事,我只要知道大舅母与表哥好好的,就足够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八卦
英雄所见略同这种事,遇上了总是会让人觉得很爽的。秦含真现在就很爽。
她高高兴兴地开始品尝赵陌介绍的凉拌山君菜。这其实是一种用尖椒、大葱、黄瓜、香菜加上虾皮凉拌而成的小菜。吃起来鲜香辛辣,就象是山君一样生猛,叫人难以招架。在这种大热天里,吃这样的小菜,那叫一个酸爽。不过,只要够爽就行了。秦含真觉得自己挺喜欢这道菜的,以后不用担心辣椒来源的时候,完全可以时常吃一吃嘛。
赵陌又给她介绍了其他的菜色,诸如焖冬笋、八宝果羹、酿山药、杏仁豆腐、炒咸食菠菜罐、熏香干、芥茉墩白菜丁、拌茄泥之类的。许多都是秦含真从没尝过的菜。他还从桌上的各色馒头、馅饼里引申开去,讲他所了解的各种夏天常见点心,宫中御膳等等,别说秦含真听得津津有味,连梓哥儿都听得入了迷,比平日多吃了不少。
果然,赵陌这样的王孙公子,对富贵人家里头的饮食起居,论见识比秦含真要强得多了。
一顿午饭吃完,无论是秦含真还是梓哥儿,都吃得小肚子圆圆的,觉得有些撑着了。赵陌笑着叫人给他们上了酸梅汤,帮助消化,又拉着他们绕着游廊慢慢散步消食。
等他们回到屋里时,桌上的剩菜已经被人收起来了,桌面整理一新。梓哥儿每天都习惯了要午睡,这时候已经开始发困,头一点一点地,怕是撑不了多久。秦含真连忙让青杏去通知他的乳母。今日因为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连青杏都被赶到门外廊下候命,梓哥儿乳母和丫头自然也不会进屋去侍候。现在要叫人,就得现找去。
不一会儿,夏荷过来了。她是从大同开始,就一直侍候梓哥儿的丫头。只是平日里梓哥儿的事多是乳母照看,她不过是打个下手罢了。秦含真见只有她一个人来,还有些惊讶:“梓哥儿的奶娘呢?”
夏荷有些支支唔唔的。她是个老实丫头,因为这个优点,被何氏选在了梓哥儿身边侍候,也因为这个优点,没有给章姐儿作掩护,被何氏牵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今秦含真问她乳母的事,她也是没法说出谎言来的。
秦含真微微沉了脸,见梓哥儿已经困极了,也不多说什么,只叫夏荷把他抱回房间去,让他好好睡一觉。反正今日枯荣堂里演戏,吵得厉害,也别提什么功课不功课的了,就让梓哥儿睡到自然醒好了。他能睡着,也是好事。
等夏荷抱着梓哥儿走了,秦含真就去问青杏:“梓哥儿的乳母是不是不在清风馆里?”
青杏却是早有心里有数了:“传午膳之前,我就瞧见她偷溜出去了。那时候百灵正带着人抬食盒过来,院子里人多,她是趁乱溜出去的。我忙着侍候姑娘和哥儿用饭,也没顾得上拦她。方才我寻着守门的婆子问了一声,那婆子说,当时乳母跟她说,从没见识过高门大户里的宴席是什么模样,想要去见见世面,一会儿就回来侍候哥儿午睡。那婆子大意了,也没提防,谁知道乳母会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秦含真皱眉道:“她是要去哪边的宴席见世面?如果是园子里,那还好,顶多是叫二伯娘的人看见,说她几句。如果她是到枯荣堂那边,那里坐的都是男客,万一冲撞了谁,闹起来也是丢我们三房的脸。”
赵陌在旁听见,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梓哥儿的乳母,是个年轻妇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虽然长相平常了些,但年轻媳妇子跑到男宾席上,又不是负责宴席上侍候的丫头,是件极不合规矩的事。万一遇上哪位客人喝多了,动手动脚,那就更叫人没脸了。她是少爷的奶娘,不是家伎!
于是他便道:“我去枯荣堂那边瞧一瞧吧?若是她去了那头,就把她带回来。”
秦含真摇头说:“咱们不能出现在宴席上,万一叫人认出来了,王家就该有话说了。这种事叫丫头去就可以了。也不必到席上瞧,只需要问一声门上把守的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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