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再好不过。我回王家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你有消息只管继续到这里来寻我。”
这话等于是没答应墨光所求。墨光心里有些不乐意,可是王曹一瞪眼,他顿时就怂了,只有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又小心探问:“那……先前您答应小的事……”
王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眼里也就只有那几个钱了!”说罢转身回了里屋,又很快走出来,丢给他一个小布袋。
墨光一喜,忙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头装着几锭碎银子,掂一掂估计也有二两左右。这对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款子。他顿时笑嘻嘻地谢了王曹的赏。
王曹撇嘴道:“这算什么?你要是把我吩咐的差事办好了,我能再给你十倍于此的银子,就看你尽不尽心了。”
墨光赔笑道:“您吩咐的事,小的怎敢不依?您放心,小的一定会把您的差事办好的。”
王曹不耐烦地再嘱咐他几句,就把他轰出门去了。
墨光乐呵呵地把装了银子的布袋在身上藏好,然后飞跑回了侯府前院。本来他还想绕到清风馆门口,再看一眼动静的,没想到才走了几步路,就叫秦简的另一名小厮茗风给发现了。
茗风在他们四个小厮里头,年纪最长,性情也稳重,平日里素来是个头儿。见了墨光在前院闲晃,茗风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斥道:“你整日在府里乱逛,都干了些什么?!哥儿回来这半天了,都不见你的人影。你又不扫地,又不擦桌子,又不喂鸟儿,连泡茶洗笔的事儿也不干,既然这么爱偷懒,不如回家去待着好了!”
墨光听了暗恼。他素来不服茗风的。论年纪,他只比茗风小几个月罢了,一样读书识字,自问也还算伶俐,能讨秦简欢心,凭什么茗风就是他们四人的头儿呢?若茗风是侯府家生子倒也罢了,他一个王家出身的,自然不敢跟府里出身的人比。可茗风却是姚家舅爷送给外甥秦简的,剩下的两个小厮砚雨和印痕,都是承恩侯府家生子儿,却愿意服茗风的管,墨光便不好说什么了。当着小主人秦简的面,他也许还要装个乖,可秦简不在,要他私下听从茗风的号令,却是休想!
墨光把脖子一仰,冷淡地道:“先前我不是说过了?我干娘家里有事,我要回去瞧一瞧,已经当着哥儿的面提过了。哥儿都点了头,你多管什么闲事?”他进承恩侯府后,拜了个干娘,却是姚氏手下颇得重用的一个管事婆子,素来有些体面。托这位干娘的福,他也得了许多便利。比如拿干娘来搪塞茗风,素来是一用一个准的。
谁知茗风却在冷笑:“你少拿你干娘当借口了。我大半日没见着你,已经让印痕去她家问过了,你干娘屁事儿没有,正忙着正经差使呢,几时唤过你去?她知道你撒了谎,偷懒不做事,还说等见了你,定要教训你一顿呢。”
墨光顿时恼羞成怒:“你故意查我?!”
茗风冷笑:“我还用得着故意查你么?你亏心事做得多了,自然就会露馅,真当这府里的人都是瞎子呢。”
墨光脸色变了变,咬牙忍住了气。若换了是平日,他兴许会跟茗风大吵一顿,闹到秦简面前去也不怕。可是现在不行,他还要完成曹四爷吩咐的任务呢,曹四爷说过的,不许惊动了简哥儿,为了赏银,他也只能忍茗风一回了。等他把曹四爷吩咐的差使办好了,在曹四爷甚至是王家大老爷面前都得了好,到时只要王家大老爷在二奶奶或是简哥儿面前夸他一句,他还怕茗风个鸟?!就算茗风再不乐意,也得冲他叫声爷!
墨光忍着气说:“好,这回算是我不对,不该偷懒。我也不过是看府里有喜事,去看看热闹罢了。就算哥儿知道了,也不过是说我两句,不会见怪的。我给哥哥赔个不是,哥哥担待我一回吧。”
茗风却觉得古怪,墨光素日从不肯听他的话,今日竟然如此乖觉?
他心里嘀咕着,嘴上说:“既然你知错了,我也饶你一回。你今日偷懒,许多活都不曾做,倒叫砚雨和印痕两个受累了。一会儿哥儿练完了字,洗笔的事就交给你了。明儿等哥儿去上学,你就把柜子里的书拿出来晒一晒,再把书房打扫一遍。等我回来了,是要查看的。若有哪里打扫得不干净,我可不依!”说罢又添了一句:“这几日你就不必跟着哥儿出门了,先把书房里的事办好再说吧。叫砚雨明儿留下来看着你,省得你又偷懒。”
墨光暗叫不妙,他明天还有曹四爷吩咐的事要做,如果真的把这么多活给干了,哪里还能挤得出时间来?他正要上前请茗风给他换个活,茗风已经转身走了。他暗暗咬牙:“等我得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心中哀叹一声,忽又想起砚雨素来老实,说不定能忽悠得他替自己干活,自己好寻个借口溜出去?
如此想来,明日他和砚雨不能跟着秦简出去上学,倒是件好事了。秦简日日都要上学,没什么稀奇的。倒是他在侯府里,行事更方便些呢。
然而,秦简第二天去上学,跟平日倒是有些不一样。下课回侯府,他没有回书房,也没有回自己所住的折桂台,反而是直接奔清风馆去了。
他父亲秦仲海与母亲姚氏都嘱咐过他,要多与三叔祖秦柏亲近,尽可以请三叔祖指点他的功课。他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也心甘情愿这么做。秦柏是个亲切和蔼的长辈,多与他相处,倒比跟亲祖父秦松相处要愉快得多了。
秦简进清风馆后,先给秦柏与牛氏请安行礼,瞥见秦柏身上穿着新做的礼服,心里有数了,便笑问:“三叔祖这是才从宫里谢恩回来?”
秦柏笑笑:“是。一大早我就进宫去了,早朝后见了皇上,谢了恩,皇上又留我说话,太后、太妃亦有赏赐。等用了午膳,才让我出宫的。”
秦简心里有些羡慕:“皇上对三叔祖真好。”
牛氏哂道:“好什么?老头子都几十年没受过这种罪了,进宫就要下跪。皇城里那么大,都要靠两条腿走,可把老头子累得不轻。”
秦柏笑着安抚妻子:“我没事。多年不曾进宫,如今瞧见宫里跟三十多年前一样,没什么变化,我心里也有许多感触,压根儿就没觉得累。”
牛氏嗔道:“你就装吧!我也不跟你吵。你赶紧坐到罗汉床上来,好好伸伸腿,我替你按一按,省得明早起来腰酸背痛。”
长辈们这么说了,秦简脸皮再厚也没法继续待在屋里,只能告退出来,转去东厢找赵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