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辛苦你了。”行歌轻声宽慰几句,裹着兔毛大衣就要回寝间。
“北香榭真是冷的紧,瞧君儿冒失,连殿门都不关。还好司膳房备了人蔘茶粥,让殿下暖身。”小梨跟在行歌身后淡淡说着,将茶粥放置在四方雕花杉木小几上。
待行歌漱洗后,端起了茶粥,细细地喝着,着实暖胃。不一会,几个人送了今日寿宴行歌的绛色装鱼贯而入。
行歌任众人为她梳妆打扮。眼见人要为她梳起仙人凤髻,正要带上凤冠,她轻声阻止:“这凤髻不妥,僭越了。”
“殿下,今日寿宴特别,是太子殿下指示,不戴凤冠恐怕。”梳妆人有点为难地手持凤冠,举棋不定。
行歌心里觉得奇怪,江行风哪筋不对,这凤髻代表皇后,要太子妃梳这发髻僭越之举,难道不怕惹是非寿宴上皇子朝臣皆聚一堂,在楚魏帝面前参他一笔便可能废了他,更是株连自己与秦家。太子就算野心恁大,急着即位,也不可能要她梳这凤髻。心里想起那日浴池中江行风背上的伤痕,有点警惕起来,暗叹,没想到这日来的这幺快,眼神淡淡地扫了这群人。
026 暗潮洶湧心計深,治理不力領責罰
026 暗潮汹涌心计深,治理不力领责罚 而后行歌温婉的眉眼端正起来,肃声说道:“太子殿下怎可能犯糊涂,铁定是妳们听错。听错不思考也就罢了,一帮子人一起犯傻拿太子妃金冠来,拆了这仙人凤髻,梳个望仙髻上戴金冠便好。”
众人交换了个眼神。行歌见她们这样的表情,扬了声语调严厉起来:“怎回事连我这太子妃的话都不听了”
心里想着,江行风说的是对的,不立威,众人以为她软柿子。
也许是自己想法太天真,以为自个儿躲在北香榭眼不见为净便算了。没想到不知是谁,居然把自己当成懦弱的女人,要向江行风针到自个这来。果真这里若不立规矩,连人叫不动就算了,一点小事不注意,就要着了道。
但这些人并未想过,就算是如何软弱不争,也并非真的养在深闺人不知,秦行歌是秦相千金,从小宠着,家中哥哥们多,爷爷开明,让他们带着秦行歌换装在外行走,也是见过世事,并非一如大户闺女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虽没像是其他世家小姐从小以嫔妃身分教育起来,却也非不更事的单纯小丫头。
行歌饱读诗书,露过脸面,思虑缜密自是有的,看破心计也是有的,否则又怎能和云流水旗鼓相当地相处,又怎能让云流水神魂颠倒也或许是这思虑缜密,和江行风两个人一冲突,便双双往最糟的方向想去,误会也因这个越来越深。
“可是如此一来,太子殿下怪罪下来”一名人吶吶说道。
“而且,已经快要巳时,重梳髮髻会误了与太子殿下赴养心殿拜见圣上的时辰。”另一名人又补上这句话。
行歌记住了这群人的相貌,按兵不动,眼神冰冷威严说道:“误了时辰与梳这凤髻掉了脑袋,哪个罪重个个不要命,还要我来教还是你们认为我这个不受宠的太子妃是个不知轻重的妃。抑或是你们认为太子殿下是个昏庸的蠢材”
众人面面相觑,传闻中太子妃貌似温婉,但却是烈如火,此时他们是领教到了。
“误了时辰是本的错,还是你们办事不力无能之人,留你们在东做什麽还是你们要陪我掉脑袋”行歌冷冷地扬起一个笑,冷冽地扫过众人的脸。
小梨在一旁见了行歌这番行止,眼中有些惊异。没想到这太子妃责备人不需如奉晴歌那般厉声叫骂,嘴巴却比奉晴歌更要爽利,刺得众人无法于东立足。再怎不受宠她也是太子妃,端出东之主的架子来,众人还是得提起神费心供着。
小梨赶紧出声说道:“还杵这做什麽都听到太子妃说的话了,还不快点拆了凤髻,改为望仙髻,上妆的同时进行,如此一来应赶得上时辰。”
小梨一喝声,众人低了低头,也不多言,随了行歌的意思。
行歌再度看了小梨一眼,心中轻笑,颇具深意。这替了君儿的小女好大本事,竟能呼喝众人,是谁派来的太子殿下
大殿上,贺寿的朝臣已陆续将寿礼送到东内。江行风并不在东中,而是先行前往养心殿,向楚魏帝请安。
“殿下,是否要派人去催太子妃殿下。”李春堂躬身恭谨地说道。
“不了。她赶得上便赶得上,赶不上由她自己担责任。”江行风淡淡地回了李春堂,稍早已有人来报,说是梳粧时辰耽误了些。
“那太子殿下可要乘软轿”李春堂又问。养心殿距东约一刻钟二盏茶的步行距离。今日时辰已因太子妃延误一刻钟。若再不动身,时间恐怕紧迫只能乘软轿赶路。
“不了。按以往惯例。”江行风嘴角噙着不明所以的浅湾,向养心殿漫步而去。
秦行歌完成了梳妆,眼看已误了两刻钟的时间,吩咐了小梨找了顶软轿,岂知这一找又硬是等了一刻钟。直到她发火训斥后,几个太监才慌慌忙忙抬了顶软轿过来。
江行风徐徐穿过织锦园,听到背后脚步声细碎,缓了脚步。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正要转身过去,便听见奉晴歌的娇呼。
“殿下等等我”晴歌在后头叫唤,急急赶上。
瞬间江行风那微不可见的笑容垮了下去。江行风覆着手,也不转身,冷声问道:“你来干什麽。”
此时奉晴歌与几个人来到跟前,她挥了挥手示意人们退下,一身绛红色的衣浅笑如晚冬盛绽海棠,轻声说:“臣妾听说太子妃殿下误了时辰,为了避免圣上怪罪,特别赶过来代太子妃,与太子殿下一同拜见圣上。”
江行风瞄了一眼奉晴歌衣身绛红色的衣,居然与太子妃装相同,广袖与迤逦裙襬上绣着金线鸳鸯,头上着献珍的蝠蝶花卉钿与蝶银步摇,凌波微步叮铃作响,摇曳生姿。
“太子妃要你来的”江行风皱了眉,但语气听不出情绪起伏。
“这”奉晴歌见江行风皱眉,立刻知道他不开心。难道她错估形势
几个月来,她知道太子殿下一次都没有到过北香榭,连她那儿也极少去,更没有交欢。她以为太子殿下也对自己厌腻了,都快急死了,内心的慾火也滚滚如岩浆,只能拿着玉势发洩。没想到这次寿宴江行风还是要她主办,且允许她调动东人力。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