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了长公主府,“你说你我成亲后,住这里还是住我家,我觉得还是这里好,免得你整日对着我娘。”
袁谩此次回来,也算功成名就,府里的人都对她刮目相看,不过袁夫人整日想着带她出去相看小郎君,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有主了。
旬亦素笑着应道:“我想将母妃接过来,陛下下旨,她可以出皇陵,明日你陪我去接她。”
接丈母娘这等乐事,袁谩岂有不应之理,立刻去准备明日启程的事。
在两方抵抗一月后,六部败下阵来,礼部择了黄道吉日去宁安郡主府提亲。
礼部尚书容安气得在家不上朝,皇帝一旨免了他的尚书之位,升侍郎林宸为礼部尚书,着手安排帝后大婚之事。
林宸上任第一个人任务便是帝后大婚之事,烫手的山芋,虽说好好办会博得圣宠,可是办好了,外面那些好事之徒的口水都会淹没了她。
左思右想,她去户部尚书商议下聘之事,皇帝迎娶皇后,聘礼自然少了去,免得被人笑话。可大齐连年征战,国库都入不敷出,也没有多余的银子来下聘。
她又懊恼无奈,思索了几日,去找小皇帝,聘礼一事,可否简单些,户部不出钱,礼部也拿不出像样的礼。
皇帝病中刚刚痊愈,不过精神很好,脸色还有些苍白,关于大婚的事,她总是亲为,不借他人之手。
至于聘礼一事,她早有打算,接过了林宸手中的礼单,笑着道:“这些东西都免了,不用户部出银子,从朕私库里走,林宸,聘礼朕早已预备好,你将心思放在其他事上即可。”
得到吩咐的林宸,长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和户部的人周旋了。她接过皇帝的礼单看了一眼,因她是出身寒门,上面很多东西都不认识,不过她认不认识也无关紧要,只要东西有了就成。
礼部办事很快,接到聘礼后就去宁安郡主府下聘,彼时,卫晓刚刚回来,看到聘礼将她的庭院摆满了之后,后面的东西依旧源源不断地搬进来,已然没有地方放了,她看向女儿,“从哪儿来的再搬回去,横竖都是跟你走,摆着这里碍事。”
不能当真搬走,林宸看向卫凌词,求救道:“卫大人,这……不能搬走,这是陛下自己东西,朝廷未出银子,您这让下官往哪儿搬。”
卫晓吩咐完就走了,卫凌词探首望了一眼府门外,密密麻麻地礼盒,头疼道:“她哪儿那么多银子。”
林宸见未来皇后一副好说话的模样,白衣佳人,清尘脱俗,不像说的那般不堪,就凑上前笑道:“说明陛下爱您,对您上心,外面人就是眼红也不敢说话,这毕竟是陛下自己东西,劳民伤财也论不上。”
林宸说完,看着卫凌词,她轻轻笑了,笑得无奈又宠溺,她在外人跟前很少笑得这么开心,让林宸看花了眼,难怪小陛下这么护着宠着,确实很美。
卫凌词见痴愣的模样,也不言语,兀自转身去了后院。
卫晓刚刚回来,帝京内的事情女儿也没有瞒她,旬翼在牢里待了很久,朝臣想求情却不知如何求,依附他一党的人,知晓他的事情,但皇帝没有明言,他们又不敢放在台面上说,憋得他们脸色日日难看。
小皇帝这招,太毒了。
让人有口难言,想劝不敢劝。
卫晓听了所有事情经过,气得撩了茶杯,直接骂道:“老顽固,我以为他这些年在战场上学的光明磊落,回了帝京还玩这些不上台面的事,皇帝就不该放他出来,趁此磨磨他的傲气。”
“太后很震怒,本要严惩平南王府,是陛下拦住了,不过至今没有放人。”
“陛下这么关着,不痛不痒,她想做什么?”卫晓抬首去看女儿,也是不解,此事不符旬长清的做事风格,要么褫夺爵位,要么放他出来,这样关着,难不成关一辈子。
“她想逼出柳莹,阿那嫣然死前告诉她,柳莹可能还在世上。如果柳莹活着,见到旬翼遇难,许是会来帝京。”
第111章 温柔
聘礼一事, 不消半日就传遍了帝京, 一月前百官与陛下叫板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陛下即将出孝期, 大婚的日子定在了秋日,凉爽的季节。
数日前争执得火热的朝堂,日渐冷清,小皇帝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决策, 下诏给予六部执行。朝堂上已经无人再试图挑战君王,撤了容安与旬翼, 震慑到了很多人, 外有大军驻扎, 内有禁卫军,皇帝将手中军权握得很牢固。
卫凌词从不上朝议事,帝师不过是虚职,她虽是军中元帅, 可皇帝未下诏准你上朝, 她也不会提及此事, 但几十万大军在城外等着也急需解决。
她进宫去找皇帝商议, 本是夜间亥时, 旬长清这些日子身子不适,安寝都有固定的时间, 早朝需她早起,晚间睡得再晚就不该了。明明该睡觉的时间, 她竟还在接见朝臣。
趋步走近后, 日含主动将她迎了进去, 指着殿内坐在下首的人,低声道:“他缠了陛下很久,劝陛下放王爷出牢。”
旬亦白这些日子在外奔波,找了很多朝臣,想让他们在陛下跟前求情,放了父亲;开始有人应承,久而久之,陛下压下来所有的奏疏,早朝更是不提此事,所有人就看出了矛盾之处。
陛下前些年还小,对于平南王不得不迎合,听之任之,如今陛下牢牢握着兵权,怎会饶过一再与她唱反调的人。
再者,有些传言说,早些年,王爷将陛下留在帝京做人质,不顾其死活,若非她福大命大,早就丢了性命。
帝京内猛虎恶狼如云,一个不受待见的小丫头,稍有不慎,就会丢了性命。如今过继登基,哪有亲情可念。
这些日子,旬亦白感到了人情薄凉,比之先帝时期被邵家打压还要难熬,天牢内守卫森严,他更进不去。父亲如何,他更探听不到一丝消息,让他如何不着急。
卫凌词进殿时,两人犹在僵持着,旬亦白跪在殿内,神色颓靡,不似以前神气飞扬,她微微摇首,上前命人撤了旬长清案前的茶盏,怪道:“你该就寝了,喝茶不容易入睡。”
看到眼前人微微怒气又无法出,旬长清颇觉有趣,她拉着人在一旁坐下,将手落在她的膝盖上,示意她稍安勿躁,望着旬亦白,语色寒凉:“你让朕念及旧情,朕想问问,当年王爷将朕留在帝京为人质,弃我一人来换得平南王府的安危;如今,旧事重演,朕杀他留平南王府满门荣耀,你该知足了。”
弃卒保车,这是战场上常做之事,旬亦白心中明白,可是听到那个杀字,膝下青砖上的寒气钻入了肌肤里,让他在初夏也觉得如置冬日,犹觉身上单衣不足御寒,他忙叩首:“陛下,平南王府愿与父亲共进退。”
旬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