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想进去,却被紫缙拦住了,宫人恍惚道:“奴婢似是听见陛下传唤,说要沐浴。”
紫缙望了一眼外面沉静的黑幕,抿住了嘴角‘善意’的笑意,“你怎地也糊涂了,陛下已经沐浴过了,你肯定听错了,没事散了。”
小宫女愣了愣,好似是如此,陛下晚膳后就已沐浴,怎会又传唤,定是听错了。
只有紫缙在人散后,往里面望了几眼,兀自笑了笑,将里面旬长清的传唤声抛之脑后。
其实殿内的声音并不大,但千秋殿很大,声音在寂静宽阔的空间里回转后,就显得有些大了。旬长清不知眼前发怒的人想做什么,但是卫凌词的手劲很大,甚至有些粗鲁,吓得她不知该说什么,以前凌厉的口舌,现在只想咬断它,关键时刻总是没有作用。
当卫凌词脱下她的寝衣后,她便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唯一一件衣服,全身如玉如雪的肌肤僵硬如石。
红色的肚兜映在了卫凌词眼中,她点了点旬长清的脑门,温和笑道:“现在可知什么叫老谋深算,我觉得我应该给你找毯子才是。”
“卫凌词,你无耻……”旬长清低低骂了一声,伸手就想去摸寻一侧的寝衣,可是卫凌词先她一步握在手中,在空中扬了扬,“无耻这个词,好似也不太适合我……”
旬长清麻利地闭上了嘴巴,略带迷茫的双眸颤了颤,心中将紫缙恨上了,她唤了这么多声都无人应她,不知去哪儿偷懒去了,明日就换掉她,直接将人嫁出去算了。
她的小算盘打得如何,早已被卫凌词猜测出,她随意将寝衣丢在了地上,自己指尖在她两只攥紧的小手上点了点,笑道:“我知你不喜欢让下人太过贴近服侍你……你若再唤紫缙,丢人的可是你,我可不管。”
卫凌词翻过身子就想离开,旬长清慌忙抓住了她的衣袖,“你去哪儿,你先将我的寝衣拿上来。”
不说便好,一说似是提醒了卫凌词,她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衣服,叠好后,拿在手中,笑得很是柔和,“我去沐浴,你若想出去就唤紫缙,不过你这个样子,传出去有损你帝王的名声。”
临走之际还是丢了毯子给她,殿中摆了冰块,还是防止她染了风寒;亦是不忘吩咐紫缙,切勿进去扰了陛下安寝。
殿内的旬长清瞪着殿上的横梁,心中气恼,不就一句话让她这般捉弄自己,其实殿内应该还有衣服,她也懒得去拿,闭了闭眼睛,四周都是卫凌词的气息,似是一动,就会打散了这些气息,她闭上了眼睛。
似是过了半个时辰,她听到了脚步声,身边的床榻陷了下去,她睁了睁眼,将身上的毯子裹在自己身上,哼了一声,还是没声息地往卫凌词身边钻了过去,靠在她的臂弯里,迷糊道:“今日的仇……我记住了。”
毫无威吓性的一句话,只随着时间消逝而淹没在两人的呼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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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帝京城的上空碧清如洗,街道上聚集了很多百姓,都想围观新帝的容颜。
含元殿外,红毯绯然,鎏金华贵御辇,华盖如织,帐帘飞彩。
走下来的少女,望着金煌威仪的含元殿,步履坚沉,望及两侧的朝臣,深深呼出一口气,发上的凤冠在烈日下熠熠生辉,耀亮了她漆黑如夜的眼眸。
一眼扫过了满殿朝臣,她缓步向前踏去,落步之处,如玉长阶生起了璀璨光芒,入目皆是锦绣浮华,她在想,卫凌词何时可与她并肩站在此处,那时必是太平,河清海晏。
九重宫阙下,她是天子,从太后谷梁柔手中接过了象征着皇权的山河玉玺,沉稳从容之姿,清澈的双眸,睥睨众生。
卫凌词,你可曾躲在一旁观礼?
我是帝王,终可做你的靠山。
帝王登基,在阵阵礼乐声中,满殿朝贺之声,响彻云霄。
新帝登基,免赋税三载,大赦天下。
年号暂时不变,待来年再行更改,继女帝旬祁安后,再隔四十载,大齐再立女帝。
新帝登基第三日,于朝堂之上,平南王旬翼交出兵权,自请辞官,然帝王不准。
又一日,北边传来急报,元帅谷梁乾负伤,抵抗边疆的军队节节败退,再丢城池。适时,平南王提及,帝师卫凌词出身名门,武功精湛,兵法熟读于心,有勇有谋,堪为帅将,故可带兵前去抵御边疆军队。
第86章 外戚
旬翼并非是上折而论, 而是在朝堂上直接提议, 不消片刻,就有很多朝臣跟着附议,旬长清望着这些人,冷冷笑道:“王爷自己也是名门之后, 兵法如何, 不需朕来言明,朕以为北军统帅,只有您可担任。”
朝堂之上, 气氛遽然紧张,旬长清坐在上首御座之上,扫视了一圈,没有放过每人的神情,攥在龙椅上的手已然生汗, 胸中有着说不出的憋闷。
旬翼出列, 就站在了御阶,他本是百官之首,距离离皇帝最近,又往前走了几步,眸中的光线无形中成了逼迫皇帝的压力。
他脑中回想着天牢来徐恪的话:卫凌词是新帝登基最大助力,也是这几年来搅混了帝京污水之人,手中势力不压于王爷您。新帝没有外戚, 但与日俱增, 卫凌词必然会成为了外戚。
师父如母, 卫家是外戚,也说得过去。
帝京之中,新帝登基,新旧势力交替,帝师卫凌词无疑是目前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而且其母是宁安郡主,那可是当年差些成了皇后之人,如此被渲染,卫凌词的名声更传入了帝京每一户人家。
此时,谁留在帝京,便可发展自己的势力,若是卫凌词领兵,且不说是否会顺利抵抗边疆的军队,而且一去数载都不可能回来,这点是旬长清不可忍耐的。
她更舍不得卫凌词远行,既然这么多人附议,她也不好直接拒绝,只将这个话题再次放下,提及了徐恪的处置,旬翼的思路终于离开了卫凌词,对于杀子仇人,他更想自己一刀处决了他。
可是国法在前,容不得他私自动手。
熟料,旬长清站起身,目光深邃,唇角勾了抹阴凉的笑意,“徐恪论罪当诛,只怕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让王爷泄恨,王爷,不如将人您处置,是杀是埋还是放,都随您处置。”
此法虽是于理不合,但介于新帝与平南王之间,朝臣也不敢置喙。
一个小小的插曲,算是揭过了,下朝后,旬长清迫不及待地回了千秋殿。
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卫凌词在散朝后就已知悉,今日旬长清以徐恪的处置挡过去了,但明日后日又如何去挡,旬翼想做的就是支开她,如此旬长清就少了一臂,减去了太大的威胁。
旬长清蓦地觉得这个皇帝做得太过窝囊,旬翼是她父亲又如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