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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请医救治,上报朝廷,也不会由着数万将士‘病’死。”

    二人各执一词,亦无共同话题,旬长清直起身子之后就拉着卫凌词往外走去,门口的白颜展臂拦住了二人,旬长清回身望了一眼阿那嫣然,“公主在军营外说过会保我二人安然无恙,这么快就反悔了?”

    “白颜,放人,这是军中规矩!”

    听到命令的白颜悻悻收手,望着二人踏出帐篷,面色一凛,眉心纠结“公主,卫凌词不可放走。”

    阿那嫣然定了定神,目光偏向一旁,淡淡道:“白颜,大齐江湖上人才济济,那么多高手,难不成你想一个个都杀了,心胸未免太过狭隘。”

    白颜急道:“公主,卫凌词心计颇深,对于我们后来破敌定是一大阻碍,再者她如今在冀州,只怕眼前冀州难以攻下,您这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您只要下令,属下即可带人去杀了她,您放心不会伤到旬长清。”

    旬长清一直是阿那嫣然心中的结,今日来的是她,若是旁人,只怕早已身首异处了,白颜知道她的症结所在,才会如此劝解。

    帐中只有二人,阿那嫣然默不作声,急得白颜跳脚,“公主,眼下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就算现在撤兵了,旬长清也不会看您一眼,而从方才可以看出她知道您不是她的母亲了,您留情她无情,又有何益,眼下最重要的是趁机攻下冀州,免得援兵来了就更加难了。”

    有的时候想是一回事,做便是第二回事,周满传回来的消息中,句句与卫凌词有关,此人心计深不可测,一个根深蒂固的簪缨世家与嫡皇子都败在她的手中,确实是大患。

    阿那嫣然定定地望着手中的帝京地图,平南王府的位置不过一个点的大小,指尖在上按了几下,心中复杂,犹豫着抬头看向白颜,眸中闪过隐忍的光色,“那你便去,不到万不得已切勿伤她。”

    她用的是切勿二字,而不是不准。白颜眸色闪动,面露得意,立时领命出帐,点了队兵马,追人而去。

    账内之人,靠着沉思了良久,听着帐外人声呼唤,在恢复寂静后,她才缓缓起身,命人牵了马过来,自己孤身一人骑马而去。

    ……………………………………

    出了军营,往南走半里路,就是官道。

    白颜带人追出来时,官道上只有来回行走逃难的百姓,再无卫凌词等人的踪迹,她在原地踌躇了须臾,想起二人的马都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自是军中这些战马比不上的。

    这样想着,便带着士兵往冀州方向追过去。

    而她未曾顾及到官道两旁的树林,那里面夏日树木茂盛,遮天蔽日,林风呼呼入耳,盘旋与顶。而旬长清站在树上,扒开了浓厚的树叶望着官道上几人高的灰尘,确信人已走远后,在跃下来。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师父,你怎么知道阿那嫣然会出尔反尔。”

    卫凌词无事拔了很多草放在马蹄子下面,慢慢喂着马,“白颜此人,性子耿直,她的心事都摆在脸上,而周满又是她们的人,必然知道帝京中发生的事与我们有关系,为防止我这个大敌后来与她们作对,延误了战机,当然会想着先杀之而后快。”

    “让你别过来了,眼下不知她们会不会去而复返,白白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旬长清睨了她一眼。

    卫凌词将两匹马喂饱后,拍了拍马背,望着她:“你应该很难过才是,竟还有心思来训我,你不害怕自己会把小命丢在这里?”

    “有你在,我何须害怕,你这个千年老狐狸,事事想得那般细密,怎会害我丢了性命,”旬长清毫不在意她话中的意思,两国敌对,难过又有何用,她已非前世懵懂不知的少女了,如今阿那嫣然想杀她,也正好断了自己的心思,免得每日念着她。

    如今,谁也不欠谁,求了份心安理得的感情。

    卫凌词没想到她会想得这般开,有些符合她如今的性子,人待她好,她便待人好,论血缘,旬洛、旬亦白都可胜过阿那嫣然,她将马牵出了树林,翻身跃上马背,“此处必须走官道,再走几里地,我们走小路,总能避开她们。”

    荒芜贫瘠之地多山脉,少百姓,白颜只会猜测她们已经回了冀州,最多追到冀州城外就会回程,而彼时她们已经走上小路了。

    旬长清慢了她半步,跃上马背后回头看了一眼,四周空无一人,勒住缰绳后,她道:“我感觉这里有人盯着我们。”

    卫凌词握着马鞭的动作停滞下来,四顾一周,摇首道:“此处无人,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风过无声,只留几片落地的绿叶。

    两人不待二话,驱马就走,只是旬长清总觉得心里不安,时不时地回头望一眼,如此落了卫凌词几步,后者见她慢了,也稍稍放慢速度。

    二人一左一右,并驾而驰,当转过一个急转弯的路口时,都放慢了速度,可是风声却烈了些,旬长清听到动静,又是回头望了一眼,瞳眸中一道黑影破空而来,一闪而逝的慌乱后,她弃马扑向了身侧的卫凌词。

    猎猎风声盖过了铁器刺入皮肉的声音,卫凌词未来得及反应,就和旬长清两人遽然失了力,沉沉向一旁坠去,在一侧沙地上翻滚了几下,才止住身形。

    而在这转瞬即逝的片刻,她望到了百米外马上之上,黑袍银甲,这般的熟悉,然而下一刻耳畔下一刻就听到了粗重的呼吸声,自己的手心似被液体染过,湿滑难耐,她猛地看向倒在怀中的人,低低唤道:“长清……长清……”

    “我没事……”旬长清挣扎着从她怀中坐起来,可右臂使不上力气,又跌落在她怀中,纤细的指尖上滑下了猩红的血液。

    卫凌词心中一震,慌乱地翻过她的身子,旬清右肩处插了一根断了一半的箭羽,想来方才跌下马时折断了。她望向远处马上欣长的身躯,眸色凄厉,“公主出尔反尔,如何为帅。”

    阿那嫣然怔怔地望着倒在卫凌词怀中的人,心底忽的一震,熟悉的眉眼,复杂的心情又在心中纠缠,好似一种微微的痛感在慢慢扩大,区区几十步的距离,恍若隔了一道深渊。

    她不说话,卫凌词心中却是翻江倒海,面上的神情,是痛心、不安、悔恨,种种交织在一起,便形成了薄怒之色,却有着淡淡强势,“公主,你想杀我,也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你的人只怕赶不过来了。”

    单打独斗,阿那嫣然未必会赢!

    第75章 箭伤

    阿那嫣然并未说一句话,只策马往后转, 无声的举动, 意在她放过二人了。

    旬长清望着那道孤寂的背影, 散发着沁骨冷冽之气, 曾经的她如枯竭的火焰山, 如今已是开始缓缓结冰了,而她自己曾被包围在那团火之内,度过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