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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你害了,是不是还认为你是好人……”

    卫凌词抿唇不语,此事是她理屈,旬长清有怨气也好,怒气也罢,都得承受,但口上仍要解释:“我不会害你,这点你应该知道。”

    占理的旬长清难得揪住了这次机会,自是不会放过她,“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口是心非……心口不一,头疼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你若看清了自己的心便不会头疼。”

    这话戳进了卫凌词的心口处,每每触及旬长清的事情,便会触犯头疼的毛病,偏偏这个小无赖现在缠得紧,她也不知如何是好。

    旬长清见她不说话,便理直气壮道:“你若不想再头疼,就不要说那些违背自己心的话,那些事你骗我,我知道是你的计策,但你以后不准再骗我,你不能总言而无信。”

    绕来绕去,还是绕不过这个卡关。卫凌词眸色微变,这次换作是她揪着身上半盖着的毯子了,忍不住道:“长清,你还小……”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紫缙也说我小,你们都以为我闹着玩,可是卫凌词,你难道不知我为何挟持你跳江吗?”

    挟持卫凌词不过是想在禁卫军面前表示,卫凌词与劫囚一事无关。

    跳江是不想给卫凌词带来麻烦,亦不想成为她的累赘。

    两个人总该有一人好好活下去才是。

    如此浅显的道理,卫凌词怎会不明白,就是因为前尘旧事,她才时刻压制住这份感情,熟料今生二人愈陷愈深,到了无可自拔的境地了。她与旬长清在一起十多年,熟悉她的性情,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痛楚,她不再纵容这份感情的滋长,可是忽略了旬长清的感受。

    殊不知为她好这三字,才是最大的谎言。

    卫凌词最头痛的便是看到眼前人哭泣,明明是很小声的哭,没有撕心裂肺,没有嚎啕大哭,可依旧牵动着她的心,她妥协道:“我年长你些许,他日你若后悔,可直言,我……”

    外间的花花草草终究比她好得多,一朝公主,心怎会始终挂在她的身上。

    旬长清抹干自己的泪水,神色添了几分凌厉,似装威武的奶猫一般,“应该是你不许出去沾花惹草,你的桃花运不知比别人多了多少,我不会后悔……是你后悔才对。”

    言语一出,像极了怨妇,不知为何,卫凌词有些发笑,这人在自己面前永远这般毛躁,可出了她的羽翼之后,又能快速地长大成人,不需她担心。

    卫凌词抿住了笑意,沉思了须臾,眸色质疑,问她:“你若后悔,又待如何?”

    旬长清凝视她,见她问的不似玩笑话,便坐直了身子,眸色熠熠,正色道:“不会,你总不信我,我是比你小,可是我先喜欢你的,自是不会改变。”

    如此趾高气扬,又似她这个公主的身份,卫凌词颔首不说话,她摸着身上的毯子,踌躇了少顷,指尖离开了毯子,伸手抱住了旬长清,臂弯渐渐收紧,使得旬长清的小身子紧贴着自己的身体,二人肌肤相触,把她整个人搂笼在怀。

    不经意间,脸色红如血,她低低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选的路,再难你自己都该走下去。以后,你若后悔,只怕我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再活一世,她所做的一切何尝不是破釜沉舟之举。旬长清渐渐长大了,而她已是日日老去……光阴岁月,不是她流连之物,她亦不再是风华正好的年岁了。

    她难得主动,旬长清自是受用,不再想着怎么骂醒她,而是窝在她的怀中,乖顺如她养了多时的爱哭花猫。她懂得卫凌词不信她,皆因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不足以让卫凌词安心。

    旬长清顺从地搂上了卫凌词的腰肢,脑袋贴在她的胸口,低低道:“我是治你头疼的良药,你以后做事不要瞒着我,我想帮你。”

    “好,”卫凌词浅浅一笑,肌肤相触的亲昵感徐徐在心中弥散,这份感觉的独特,让她忘乎所以,不自觉就微微沉迷在这难得的甜蜜里。

    ………………………………………………

    帝京风云,依旧波澜诡异,但皇后禁足,后宫大权落在了贤贵妃手中,又有袁顷名的如铁桶般的看护,长乐宫与外间阻断了来往,旬亦然等待了几日,便耐不住性子,四处走动,希望朝堂之上有人为皇后说话,可惜外人不知皇后所犯何罪,俱不敢言。

    自贡马一事后,邵家在朝堂上不再是一呼百应之势了,加之皇后被无故禁足,一时间,邵家“一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跌落百丈。

    冀州换任刺史后,百姓自是欢呼雀跃,前刺史姚坤成了鱼肉百姓的地头蛇,袁谩上任后,经验不足,但在袁顷名派遣了几名官场心腹后,算是稳定了冀州慌乱的局面。

    只是她数日未曾收到旬亦素的信件,心里愈发不安,太过平静亦不算是好事,准备了几日,将冀州事务安排妥善,自己孤身一人再次潜入了边疆,一探究竟。

    第56章 选择

    袁谩出了冀州一路向北, 悄无声息过了边城。

    边疆国都,建筑与大齐略微相似, 国主居住的皇宫在国都中心,其余皇家贵胄的府邸围绕着皇宫。过了城门往里走,袁谩渐渐发现不论是城楼街道, 还是一路而过两旁客流不息的店铺,竟全都张灯结彩,如同大齐的春节一般。

    袁谩为防被人识破自己的身份, 未敢携带惯用的□□, 只在腰间配了软剑,在市面上逛了很久, 在偏僻的街道里找了家客栈。

    入夜后, 全城掌灯,袁谩换了夜行衣,乔装出门后, 走在街道上,发现有很多士兵在巡逻,几班交替。袁谩心中愈发起疑,国都她也曾来过, 都未曾见过这般警戒的状态。

    士兵高度警惕, 如同两军即将交战一般,稍不留神便会遇到敌人的偷袭, 袁谩潜在黑暗的角落里, 看着不断来回巡走的士兵, 心中暗自发慌,莫不是边疆想反了?

    而往日门庭若市、巍峨大气的王子府门前站了很多士兵,穿着如同她刚才路遇的士兵一样,不是王子府的府兵。

    她辗转来到后门,同样是重兵把守,袁谩整个人靠在了墙壁上,似被人扼住了咽喉,呼吸困难,阿素在边疆已有六载,在这里也有自己的人,不会受人欺负;阿那暄更是不敢冷待她,如今她被困王子府,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阿那登基为帝,不会再阿素手中的把柄。

    第二便是阿那暄出事了,可阿素是大齐公主,边疆如何也不敢如此囚禁她;袁谩想不出第三种可能了,她若单枪匹马闯进去,定救不出阿素,若不进去,她心中不安。

    一墙之隔的府内,亦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屋内的窗户打开,屋内人只能通过这扇小小的窗户来看到外面的世界。咫尺高,千里远,月照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