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再次回到等身镜前,却依然见到一个面目狰狞、利齿腥黄、口流涎液的怪兽。
这tm,有意思。
女孩的尖叫声引来王宫所有人的注意,身披铠甲、腰挂佩剑的侍卫将吓得花容失色的公主包围起来,女孩跪在地毯上,全身颤栗如筛糠。她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的,本来下定决心不管面具下是什么样的容貌,她都会爱着国王的……可是、可是……
就在管家向可怜的女孩问话的时候,国王已经从寝殿中走出,他见眼前一片混乱,高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管家吩咐侍卫让开一条国王可以通过的道路,跪坐在地下的红发少女发尾凌乱,精致妆容被泪水濡湿,眼影和粉底杂糅成可笑的调色盘。她抬眼望了望国王,咬住嘴唇一言不发。
褚颜挥了挥手,让侍女带公主回她的卧室。
夜晚如期而至,从国王寝殿可以俯瞰整个王国,大面积烛火烘托出来的版图在静谧中熄灭为黑暗,浓重夜幕将城堡笼罩在沉睡的防护罩下。笨重木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靠在窗边的褚颜把散乱的目光投放到外面的大海上,那家伙又迟到了两个小时,而且看来根本没有再现身的意思。
褚颜有种被他耍了的感觉。
「滴。」
「发现攻略目标。」
“您在等谁?”万籁俱静的时刻,甜美声线突兀的从寝殿内响起,有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了国王身后,不知已经偷看了多久。
褚颜回头看发出声音的人,黑袍中的巫师见到没有戴面具的国王,先是讶异的咋舌,而后道:“哎呀呀,您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此丑陋,形同森林中吃人的野兽。”
国王先是对巫师明知故问表示愤怒,随即颓废的低下头,话语中满怀挫败:“我在等乔,他今天又迟到了。或许是我伤了他的心,等到再次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
巫师从宽大袖袍中掏出水晶球,黑色兜帽中的神情莫测,半晌,巫师叹了口气,道:“还有一种可能,您等的人鱼不会回来了。”
国王备受打击,他掩面而泣,问道:“那我怎么才能再见到他?”
“别担心,会有方法的。”巫师的嗓音像少女身上甜美的芬芳,又似诱哄孩童的蜜糖,她柔声道,“在朝露森林里有一座被魔咒封印住的城堡,您去那座城堡里,找出破解魔咒的方法,您就会知道要找的人去了哪。”
国王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灰暗的兽瞳重新绽放出希望的光芒,感激的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出发!”
“但是,若您找到他后,对他的感情不再像这样纯粹,您将再失去一样东西,。”
国王激动的表情褪去,想起自己已然变成了这个模样,便迟疑道:“……失去什么?”
“青春。”
身着黑袍的巫师手中权杖一点,身影便开始逐渐透明,缓慢的消失在寝殿。
褚颜靠在柔软的躺椅上,思忖着这个莫名其妙就会出现的巫师是什么身份,既然系统给他提示,那出现在他面前的肯定是攻略目标。
巫师似乎一直以指引者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给予他前进的提示。但关键是,他到底想做什么?
「辣鸡统。」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qwq」
「……」
一场暴雨匆匆而过。
两边巍峨绿树遮天蔽日,身下骑着白马的国王手牵缰绳,继续向幽深丛林中前进。鲜花和果实混合出来的香味钻进鼻腔,彷如可以致幻的催化剂,令吸入者的眼前出现迷蒙而又不真实的微小光点。
“吁——!”
白马在被突然冲出草丛的野兔冲撞时受到惊吓,褚颜死命揪住缰绳仍一意孤行的扬起马蹄向前冲。两边的景物在掠过时变得模糊失真,树上的鸟儿在白马嘶鸣而过时惊恐的扑打着翅膀飞起来,褚颜趴在马背上以降低被误伤的几率,但低垂的树枝还是将他的衣服划破,在白马终于停下来时,自树上落下的树叶堆满了他的全身。
出现在眼前的像是森林中的海市蜃楼。
爬墙虎覆满锈迹斑斑的灰白古堡,从窗柩模糊的玻璃中看不清里面的构造,望眼进去只是黑黢黢的一片。这座看不清外墙颜色的城堡犹如一栋废弃的古屋,落满枯叶的花园长椅和圆桌被雨水浸润过,雨珠滴答落下渗入地板块缝隙里,到处都散发着死气沉沉的不详气息。唯有铁栏中的花圃里,白蔷薇像与世隔绝般仍盛开着妖艳之花。
褚颜翻身下马,他拍了一把不听话的坐骑,把白马拴在旁边粗壮的树桩旁。
经过一番研究,他本以为自己碰到任何生物对方都会遭到反噬,但其实并不是,像上个世界天族藏书阁中的金发精灵,这个世界的白马,可能被触碰者对他没有产生什么情愫的话,就不会在与他接触时被灼伤。
雪白靴面踏到陈腐的泥土上,一身骑装的褚颜握住腰间的佩剑,内心很怂,但还是要很勇敢的向前走。
古堡的暗棕色门后似关着恐怖的野兽,带有锈迹的古铜浮雕上刻画着许多栩栩如生的人像,褚颜在这其中找到了一个眼熟的人。他打量着这幅眉眼和脸廓很像「攻略目标」的半身画像,画像的脑后似乎垫有什么东西,遗憾的是,尽管雕刻的技艺巧夺天工,但主人公眼睛是闭着的。就在褚颜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睛的人像倏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空洞的眼珠使得画像增添了更加诡异的水墨。
褚颜:「卧槽吓我一跳。」
系统:「抱紧我qwq」
就在这时,古堡的门像从里被人徐徐打开,一股阴冷的风直钻进颤栗的大脑,褚颜握紧了剑,边默念着社会主义大法好,边走进城堡。
第22章 童话07
在看到城堡内的情景时,褚颜几乎要作呕。
他揭下脸上碍事的金色面具, 一手按在痉挛抽搐的胃部, 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避免吸入腐蚀性气味。
能看的出来,城堡内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事故发生的那天:侍女不小心绊倒, 她手中的咖啡盘茶壶与杯在半空中分离;在凌晨收集露水鲜花的管家正把花插/进高颈瓶口里;波斯猫在毛毯上与最爱的毛球玩耍;厨娘在与男佣擦肩而过时含情脉脉对视……按理说,这本应该像睡美人中那样是个怪异却又新奇的场面。
个鬼!
如果只是让所有人的时间都被定住不动,但他们的容颜一样会衰老,肾脏一样会衰竭,身体机能一样会退化, 甚至于说, 为了让他们继续维持着被固定住的动作, 附着在骨头上早就该腐烂流脓的皮肉依旧顽强的挂在上面,侍女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此时只能靠摇摇欲坠的灰白脸皮还原出来,牙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