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买得早,还是我催岱樾买的,买的时候是每平米一万,去年似乎是涨到两万多了,说真的,那些家具对不起这房价。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哪来的单身直男啊?!我平时都是压抑自我装给别人看的,他这也没得装的对象了,就是本性了吧?说好的精致男孩呢?对得起这张脸吗?!
我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妙。
看着岱樾以买洗发水为由,悄悄地往购物车里面放开架护肤品时,这种不妙的感觉升级了。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买这些干什么?”
岱樾大概已经完成了自我的升级,此时此刻面不改色,微笑道:“一直出差,没在家里,以前那些放久了再用也不好。这附近没有专柜,暂时只能先用这些。”
我怀疑他平时的精致男孩形象真的彻头彻尾只是假象了,说实话吧,他其实就是个邋遢鬼,说不定不出门脸都不洗的那种。
当然我也没拆穿他,只是默默地往购物车里面放牙刷和毛巾。
岱樾却欲言又止。
我问他又怎么了,他犹豫一下,说:“牙刷和毛巾有。”
哦,我就把牙刷和毛巾放回原位。
接下来买了些水、零食、食材、调料、油等东西,我们就拎着回去了。
振作起来迅速进化的多啦d2.0非常迅速地把客厅收拾了一遍,纸盒子捆得整整齐齐,连同清扫过后的一大袋垃圾,全部弄到楼下扔掉。他给我打开电视,就又一头扎进了厨房里面忙活,先做卫生,后做饭菜,很有平时的风范了。
我看了会儿电视,本来想问他洗手间在哪,但想起我又不是第一次来这,房子的基本构造还是记得的,就没开口,直接找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倒是挺干净的,毕竟也没有堆放垃圾的理由。洗手台上搁着须后水和剃须刀和一瓶洗手液。毛巾架上挂着洗脸洗澡两条毛巾。没了。
浓郁的单身直男气息迎面扑来,令我窒息。
我多少也肖想过岱樾多年,在我的设想中,他家里一定是小资的,文艺的,精致的,充满了我对我的房间的完美设想。现在看一看,岱樾的房子甚至还没有我在纪家的房间精致,至少我的洗手台上还有一瓶九块五的霜。
“你在洗手间里?”岱樾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有点怪异。
我说:“嗯。”
“好。”
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洗手间门口,我想了想,也不想小解了,悄悄地开门,尾随他进入了卧室,正好撞见他把床头柜上的相框相册以风卷残云之势塞进床头柜里面,拎着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和床头柜上的啤酒瓶转身找垃圾桶,然后与我四目相对。
其实他的精致包袱也不用这么重的。
卧室里面不是一张折叠床已经很让我放心了。
岱樾镇定自若地说:“太久没住人,我换个床单。”
我说:“嗯。”
他镇定自若地将烟灰缸和啤酒瓶扔进垃圾桶——虽然我很想提醒他烟灰缸不用整个扔掉,但也没说话——将枕套拆了,连同床单卷着抱在怀里,微笑着朝我说:“你先去客厅里。”
我退回了客厅,看了眼被放在沙发旁边的我的行李箱,想了想,推着进了卧室。
那堆被单床单枕套被岱樾扔回床上,他原本背对着我在开衣橱门,听到声音火速把衣橱门给关上了,回头试图用美色迷惑我:“行李箱你放着,我来弄。”
“衣橱里面有什么?”
岱樾微笑:“衣服,有一些没洗的衣服,长霉了。”
那必然就不是这个选项了。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感觉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其实衣橱里面只要没有尸体我就不会惊讶,何必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上天给岱樾再一次的机会,他会选择把房门钥匙吃掉。
第29章 第 29 章
打开岱樾的衣橱门的那一瞬间,虽说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瞬间,还是难免有点懵。
里面挂满了衣服。
这不重要,没人规定男人的衣橱里面不能挂满衣服。以我刚刚对岱樾刷新的认识来看,他衣服多一点我倒还放心点。
但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里面全是我的衣服?
还真是我的衣服,我的旧衣服。
我毕竟也曾经阔过,虽然衣服普遍比较土,又比较贵,但也不能总穿旧的,所以土又贵的衣服也更新换代比较频繁,换下来的旧衣服我也没有屯物癖好,全让岱樾做主处理了,他说他卖了二手并拿钱买实用的衣服捐给偏远山区了,我也没管过。
现在看来,他私吞了一笔巨额财物,怪不得那么紧张。
岱樾就站在我身后,没说话,我却感觉到仿佛气氛不对劲了,情不自禁地背脊一凉,感觉脖子凉飕飕的。
他的呼吸声又不太对劲起来,有点沉。
整体而言,像电影里面遇到了杀人犯现场。
——莫名的,我产生了这样的想象。
但是我怕什么呢?我又不会为了这点衣服怎么样,他也不会为了这点衣服怎么样,于是我没有回头,镇定地问:“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也不像平时的声线,有点沉,有点飘忽,说:“这些没卖出去,先挂着。”
这可真是睁眼说瞎话了,以前跟我说卖得特别抢手的,一度令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审美都是不是普遍没救了。
我说:“哦。”
我随手拿下来一个离我最近的晾衣架,看着上面套在一起的两件衣服——再看看其他的衣服,差不多都是一件套一件,就问:“你自己的衣服也打包一起卖?”
我背后的杀人犯的气息更沉了:“嗯。”
“多少钱?”
“三千五。”
“这么便宜?”
“嗯。”
我觉得有点口干起来,吞了口唾沫,把衣架挂回去,把套在外面的他的那件外套拿了下来,回头看着他。
我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张杀人犯的脸,却没有。
我只看见他惨白的脸和绝望的、恐慌的、畏惧的神情。
嗯?难道说我才是杀人犯脸?不至于吧?
我俩这么面对面地僵持了很久,他似乎冷了起来,右手缓慢而使劲儿地摩挲着自己的左胳膊,逐渐地低下了头,呼吸却更急促了,犯病的程度比在酒店时升了一个程度。
一个问题:我在他的眼里究竟有多么可怕?
就算痴汉我被抓包也不必这样的!我很开心的!我开心到就想炸烟花了!我都高兴到要爆粗口了!你他妈的喜欢我成这样你直接说啊!早八百年就说啊!我给你的暗示都那么明显了为什么一直装没事人一样!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要没这次的意外事故,打算一辈子就这样了是吧?!出息呢?!
但我也没空多在脑内炸烟花,因为我感觉如果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岱樾要心梗了。
“你不用这样。”我斟酌着说,“我能接受的。”
他看我一眼,猛地上前一步,把衣橱门给拉上了:“你再去客厅坐会儿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