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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态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婠婠行过礼后,就得赵子暄开口问道:“孟正怎么样了?”

    婠婠闻言向赵子暄投去了一个意外的眼神:不是说随便处置,一概不问?

    可惜赵子暄的注意力在手中的折文之上,并没有留意到婠婠的眼神。倒是立在下首的那几位将注意力放了过来。不用说,这几个人是为了孟正而来。

    孟正通敌之事已经做实,难为这几位听了他被天门带走的消息还连夜进宫,更难为他们劝动了赵子暄食言来问。

    不过那些统统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子暄是怎么想的。

    该不会他猛然发现了孟正还有别的用,或是此事又有别的变动。

    婠婠一时觉得话有些不好说。

    久不听她答话,赵子暄便抬眼瞧了瞧她,重复道:“孟正怎么样了?”

    事儿已经做下了,婠婠也没想不认。她自认没有那个机智,能够巧妙的解决眼前局面,索性就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道:“炖了。”

    一语落下,殿内好似更加的安静起来。

    赵子暄放下了手里的折文,面上神情竟有些呆,他有些疑心自己方才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什么?”

    婠婠的态度依旧大方、语气依旧坦荡,“炖了。”

    ☆、第四百一十章 久违的目光

    这一次,连空气都凝滞了。

    好半晌后,一位蓄着山羊胡的御史用那变了的嗓音确认道:“明大人说什么?”

    婠婠终于意识到她的话简短的有些惹人误会,便耐心的解释道:“先活炖他一只脚,不招,再炖另一只,还不招,就继续炖。炖熟的肉骨让他自己吃下去,直到他肯招为止。”

    婠婠的态度是耐心而友好的,语气也是好脾性的那种。然而在她说完后,竟意外的收获到几道久违的目光。

    那是一种仿佛在看凶神夜叉的眼神。

    是有多久了,没有人这般的看着她。

    婠婠忽然就激动起来,一抹兴奋流露在眉梢眼角。

    明婠婠的名声,殿内的几位大人都有耳闻。只是她的形象与传说中的铁塔夜叉实在不符。倘若她是那样的一副形象,面带兴奋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们的感官还能好受些。

    偏偏,她顶着副明艳娇俏的皮囊,兴奋时两腮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神情模样都跟她说出来的内容不相配。

    这种反差更加让人心生寒意。

    婠婠的小兴奋在瞧见赵子暄的神情后,暂时的消退下去。

    他脸上的呆愕是从之前未见过的。

    婠婠觉得有些不自在了。赵子暄对她向来是不错的,她怎么好令他难做。于是婠婠又道:“还没全熟,若是官家需要,臣现在就让人去捞出来?”

    这意思是要捞出来还他?

    赵子暄久在沙场,看惯了断肢残尸,但这不意味着他有兴趣见到一个从锅里捞出来的人,且那人还曾与他相交多年。

    他之所以传婠婠进宫,问上那么一句话,无非就是要堵一堵这些大臣的嘴。他本就没有见孟正的意思。于是摆手道:“不必。”

    听得赵子暄如此说,那蓄着山羊胡的御史白着张脸向前迈了一步,“官家以宽仁之名立天下,万不可倚酷刑峻法为治。

    杜周、张汤之辈非汉武之明政,周兴、来俊臣之流乃武后之罪绩。严刑峻法固有收效,但更会致使冤狱横生,无辜遭戮,长此以往群臣惶惶,百姓难安。”

    说着,这位御史跪身下拜,哀哀而道:“望请陛下三思。”

    此时非是重要典仪,更不是在朝堂之上,他却用了“陛下”这等正式的不能再正式的称呼,一个礼也行的半丝不苟。

    颇有用生命在劝谏的意思。

    赵子暄道:“怎么说到那里去了。非常事非常手段。若陆大人能在两三日内,以德行感化孟正,此案就交由陆大人来办。”

    不待这位御史说什么,其他几位大人一齐上前来拜倒,当中一位身材瘦高的道:“孟正一案,证据未明便先拿人下狱,如今摆出来的证据令人不敢信服。如今听得明大人如此办案,焉知道那些证据不是屈打成招?

    臣等非是顾惜与孟大人的同朝之情,臣等怕的是官家的声名有损。”

    听到声名这两个字,在旁扬长避短一直不做声的婠婠脱口说道:“名声自是我背。”

    赵子暄听她这句话说的如此不经犹豫,不由得侧目过来。

    这确是一个两全之法。待该办的都办了,他只需做一出斥责罚戒的戏。恶名她担,不损他的声名,亦能借此起到震慑之效。

    但这对她全无一丝好处,还会招来一个酷吏的骂名。

    她竟一份犹豫也无。

    赵子暄忽觉的有些不敢看她。

    陆御史道:“明大人一肩之力能担的起许多事,可也能担得起社稷大业?”

    婠婠道:“那你想怎么样?”

    陆御史向赵子暄道:“孟正乃重臣,此案更是牵涉重大,还请官家将此案移交三司。”

    这答案不出赵子暄的预料,移交三司会审,确是能安抚下朝中的异议,但若移交三司,便要牵扯到许多势力。莫说效率,只怕有人会为利己,借机打压其他几方势力。

    案情本就复杂,牵涉到权斗就更要复杂。

    赵子暄不愿退这一步,更不能退这一步。

    他握了握拳,正思索着要如何压服下这几位重臣便见殿外的甬路上,澹台灵正疾步而来。她的神情步伐间在这浓黑暗夜里浸染出一片风雨欲来的紧张压抑。

    赵子暄当即向身边的小内侍递了个眼神,这小内侍一路小跑到殿门处,令人直接放行。

    澹台灵进来后,行礼、递折报,没有半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半个多余的字。她呈递上来的是一卷折的不怎么整齐的纸。

    不止赵子暄,那几位朝臣也都跟着紧张起来,眼睛盯着那卷纸,不自觉的就屏住了呼吸,凝神的准备着。

    赵子暄亦是不多问其他,直接展开那卷纸来,一目三行的扫去。

    他面上迅速的就变了颜色,猛然起身来道:“宣卫臻、秦文、钱宁来见,快去。”

    听到赵子暄急召的三人都是军中的重要人物,几位朝臣的心中皆是一沉。

    在这节骨眼儿上,澹台灵递上去的那卷纸极有可能是孟正的供词。

    牵扯到了军情,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他们前来进言,为大局考虑不假,为自身谋利也是真。他们不认同天门查出的结果,也不敢确信孟正的清白。

    此时不宜再为孟正进言。屏息闭口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倘若此案真的是屈打成招,事实自会证明一切。到那时,不用他们费力多言,官家自会明白。

    赵子暄看了这几位一眼,道:“几位的苦心我明白,此案与你们无牵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