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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掠向位于井壁的出口。

    暗门移开,婠婠自井壁处借力往上,一个眨眼的功夫便至井口扫倒了那一片的人,飞快的让出井口的位置。

    与此同时,夜远朝掠出井口便以一手漂亮的暗器手法将火折子晃亮,向甬道内侧的暗室掷去。刺目的火光、震耳的轰鸣、滚滚的闷响一齐自这狭小的井中爆发开来。

    夜远朝险险冲出来,只觉后背一片火辣的炙痛。婠婠的腰背处同样被扫到了一点。

    其实在婠婠让开井口位置的一瞬间,夜远朝便也冲了出来。他扑在她的背后,将她远远的撞离开井口。因为他护在她的身后,所以她才只被那崩飞的沙石扫到了一点。

    先前聚在井口周围的人全无准备,登时死伤一片。

    婠婠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只那么一袋面粉制造出来的粉尘爆炸会有如此的威力。她预想的只是将那暗室炸塌而已。

    爆炸声音又接连了响起了两次,空气里明显有着火药的味道。

    婠婠顿觉不对,她拖着夜远朝便向更远处避去。在她拖动他的一瞬间里,听到他闷哼了一声。婠婠并没有放轻动作,她不敢慢上一瞬,用着她最极限的速度拖着他远远的避开了这处驿站。

    有火药的味道,且爆炸连续的自地底传来,最大的可能便是这暗桩点本就装有自毁的机关,只是如今的天门中无人知晓。若真是那样,这场爆炸还未必能结束。自然,也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

    身后爆炸的声音果然又接连的响起来,效力又比刚刚那两声更强了数倍。婠婠已然听不到什么声音,唯有一道尖锐的耳鸣之声穿耳贯脑,萦转不去。股股劲风搅动着沙石断木,乱流一般横冲直撞。大地震颤,令她找不到可以立稳身形之处。

    待远离的那火光轰鸣,婠婠只觉死里逃生。

    她将夜远朝放下,查看了他背后的伤势。他背后的那片衣料已然被血浸透,虽还不算血肉模糊但也好不到那里去。

    先前的药酒婠婠还带着,她拔开瓶塞将那酒放到一边,又取出止血散来拔开塞盖备在一旁。而后她取了自己的帕子,飞快的卷成一个长卷递到夜远朝的嘴边道:“咬着。”

    夜远朝难得没跟她唱反调,毫不逞能的咬住了那卷帕子。婠婠提起药酒一股脑都倒在了夜远朝的背后,冲刷过伤口后才将止血散撒上去。

    光线不甚分明,却也能看出他的面色极为苍白。

    婠婠心中生出了愧意。她若不弄那粉尘爆炸也引燃不起那里面本就藏着的火药。

    “抱歉,我并不知道那里面原有火药。”

    夜远朝的耳边亦是唯有一片耳鸣之声。他听不清楚婠婠说了什么,却能从她的口型上辩出大致的意思。夜远朝看了看她,将口中咬着的帕子取了下来。很是歇了几口气,方低声的道:“走。”

    追兵不会只有这么一小撮人,这一场爆炸的动静如此大,很快就会引来其他的追兵。此处不是久留之所。

    婠婠点点头,将地上的两只药瓶统统掷入那已然化作烈火废墟的驿站中。然后那些染了血迹的积雪胡乱的团起来,同样抛入到那片火光之中。

    将他们留下的痕迹处理干净后,婠婠转回身来准备扶起夜远朝。却见夜远朝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风雪中,隐隐约约传来人马疾步之声,由四面八方的向着此处汇集着。

    婠婠再是诧异亦来不及问夜远朝的状况,两人对视一眼,选了声音最为微弱的那个方向疾行而去。

    不知另外几个方向的追兵是个什么路子,他们选择遇上的这群是以弓弩手为主的,遥遥的便向两人张开了漫天箭雨。

    夜远朝身上有伤,婠婠便有意挡在他身前半丈处,道:“我守你攻。”

    便是夜远朝未曾受伤,这也是最好的分工方式。明月刀的刀芒舞做一匹密不透风的华缎,截断了那箭雨的势头。暗器独有的幽芒,自夜远朝的手指间疾射而出。他的身法诡异莫测,每一击必能中。

    面对着这样循着章法、以强弓劲弩射出的箭雨,婠婠其实应对的很是吃力。能将四门逼迫至此的追兵,怎么会简单了呢。越是往前穿行,她便越是感觉吃力。

    在那擦着那些追兵的箭阵掠过去时,一支羽箭从刀下漏过。婠婠来不及躲,亦是不能躲。一旦她的动作改变,那漫天的箭雨将会立即的将她二人变成两只漏勺。

    暗器独有的幽芒自身后击来,撞到那支箭上发出“叮”的一声清响。羽箭歪了方向,险险的从婠婠的手背之上划过,恰巧擦过她指间那枚盘银花枝的赤血玉指环。

    一声微不可闻的细小声响自那指环上发出来,顿就绽裂了几段肉眼不可见的细缝。

    ☆、第三百零一章 饮鸩止渴

    因为这枚的指环的阻挡,婠婠的手上仅仅是破了一层皮肉。血随着她的动作淌向指间划过指环,瞬时填满了那镂银花枝间的空隙。

    此般的状况下,婠婠并没有留意到羽箭撞到了那枚指环,更加没有留意到指环发出的那道细微的开裂之声。

    她全神贯注的应对着身前的箭雨。当他们终于甩远了那些追兵后,婠婠即刻撕下一段衣袖来将受了伤的手包好,以免滴了血迹下去,叫那些人寻迹追来。

    风雪如此之大,以她二人的轻功又特意选着树干踩,稍稍费些时间便能将人彻底甩脱。婠婠转头去瞧夜远朝的情况,却发觉他起落间的步子踩得很重,身形滞钝,全不似他该有的水平。

    婠婠掠身靠过去,打算背着他走。夜远朝却是停了下来。婠婠伸手去扶他,碰触到他的瞬间掌心里顿觉一刺。此时她才发觉夜远朝的身上插着几根细细的金针。

    婠婠曾听闻过地门里有以金针刺穴激发人最后潜能的法子,此时再见他身上的这几根细针,顿时就明白了。怪不得方才他伤的那样重,却还能与她一路的闯过来。

    只是这种方法无异于饮鸩止渴。

    被强行激发的力气用竭,夜远朝只觉五感皆都模糊着。金针刺穴的代价他自是清楚的。但方才那种境况,若他不使用这个方法势必就会成为她的负累。他天性孤傲,从不愿成为任何人的负累,更加不愿落入对手掌中。便是尸体他亦不愿留与敌手,白受折辱。

    然而他终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质,低估了那几道伤势。本来只是伤重,如今他这条命怕是要送掉了。

    他想,这样一死倒也干净。官家崩逝,与此事脱不开关系的秦王又名正言顺。他的存在本已没有什么意义。不偌就用这一条命来完成官家最后的嘱托。

    以他与婠婠的武力对比,他没有完全的自信能她困在京都。可若今日他以这一命换她一诺,官家那道嘱托便也能完成了。

    想到此处,夜远朝向婠婠道:“你往东行,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