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风的卷宗对一对,找出他们所有的交集。还有展笑风外任几年的卷宗,尤其是去年秋日的,按鸡蛋里挑骨头的挑法,仔仔细细的挑上一挑。”
婠婠说着话,人已经奔到了放置展笑风卷宗的架子前,动手搬下属于展笑风的那些卷宗。几位名捕鲜少见到她这般举动,此刻也都没有多问,闷头的将卷宗搬到了长桌处。
他们几人默契非常,连开口都不必就已经各自划分好了分工。柳如风一直负责着跟进楚王的事情,此刻自然由他与封卓一起查对楚王和展笑风的交集之处,余下几人一起找寻展笑风的疑点。他们不仅翻看了展笑风的卷宗,连同他外任之地的相关卷宗也都翻来查找。
封卓到底还是没能忍住,从那卷宗中抬起头来,问道:“大人,展大人与楚王有牵扯?”
澹台灵头也没抬的接口道:“她若确认,还用我们这般大海捞针的翻查?”
澹台灵这话噎人了些,却委实是正理。封卓心中不信展笑风会有什么问题,却也不信婠婠会无缘无故的叫他们查展笑风。他甩出了脑中的惊异,埋头继续的翻找起来。
婠婠并不能确认展笑风是不是与楚王有关,但这是她唯一能寻到的突破口。若是楚王与展笑风有牵扯,那么假设是展笑风一手策划了沉香匣一案,那案子中许多的谜团也就顺理成章了。连翘查那案子查去楚王身上也就能说的通。
一切都能够合理串联起来,只除了两点。其一,展笑风身上并无破绽。其二,连翘是怎么从沉香匣一案查到了展笑风是个断袖的。
婠婠能想到的可能,就只有连翘捉了楚王和展笑风的现场。可若是那样的话,连翘知晓了楚王是个断袖,又为何认下勾诱之事。
婠婠并没有推理破案的本事。她的这个判断也是凭借成百上千部小说、影视剧的狗血套路联想出来的。她并没有什么信心,甚至她自己都能推翻掉自己的推测。
婠婠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大碗的茶水。一口气喝完后,她的心神稍稍的镇定了一些,头脑也冷静了许多。她翻看着沉香匣失窃一案的案卷,试着将自己的猜想代入进去,许多的怪异处竟然都变得合理起来。而假设她的推测就是真相,那些被连翘标记了不妥处的地方恰巧的呈现出欲盖弥彰的势头。
婠婠隐隐的觉得她这慌不择路中奔上的道路,好似就是通往真相的。
心中的猜测更多了一点支撑。婠婠依着鸡蛋里挑骨头的法则,仔细的将展笑风的行为举止筛了一遍。她回想起在展笑风接手金吾卫后,天门安排了眼线过去负责盯着他的起居。而负责盯他的几位锦衣捕快曾在习武场上发牢骚,说那是个苦差事。
婠婠啃了几下手指,出声问道:“有谁知道展大人为何要住在寻常百姓集居的坊巷?”
几位名捕抬起头来,互相看了一眼。展笑风两次在京,都是住在寻常百姓集居的坊巷,个种缘由他们并不知道。但婠婠先前叫他们查展笑风和楚王,又联系到连翘一直重查的沉香匣一案。他们几人心中就各自的有了推测和判断。
澹台灵最先开口,“官贵世家集聚的那几条街坊是锦衣捕快最多的地方,咱们的眼线可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居在寻常百姓集居的地方,就能避开那张网。在那种环境中,要避开天门的几双眼睛去做些什么事就方便的多。”
瞿山起道:“天门的行事方法展大人一清二楚,其中更有不少是他亲手制定。除了咱们这几个人,能完美的避开天门布控的就只有展大人。若展大人真的有问题,那他实在没有必要去住在那地方,徒惹怀疑。”
澹台灵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若我心中有鬼,也一定会找个布控少的地方。”
一直默不作声的年鸿寒说道:“我翻看过沉香匣一案的卷宗。若是楚王和展大人真的有关联,那沉香匣失窃、咱们一路追查不顺,就都不奇怪了。”
澹台灵接口道:“何止不奇怪。当时随办此案的是关千山,关千山是楚王的人。里应外合,咱们不吃亏才是奇怪。”
封卓冲口说道:“绝无可能!”
☆、第二百六十五章 查疑
封卓的神色甚是激动,他站起身来一连声的说道:“那是展大人,是咱们的展大哥。莫说展大哥不是那等贪图从龙之功的人,便是官家那般的信重,他也不会去投了楚王。
就算他真的投了楚王,他也不会向阿枯、孟青几个下手。那是他一手培养的徒弟!还有那些因为沉香匣失窃而丢了性命的兄弟,哪一个同他没有交情?
况且沉香匣失窃时,展大人一直都在西南。断然不会是你们推测的那般。”
封卓的话音落下后,无名楼中便是一片的静寂,只剩下柳如风哗哗翻页的声响。
此刻这无名楼中,多数都同展笑风有着深厚的交情。就是撇开那些交情只论展笑风的为人,他们也都不太相信方才的推测,即便胸中已然多多少少的拼凑出了些眉目。
静默了片刻后,澹台灵说道:“不要用感情去判断事情。”
封卓道:“那我们现在又是凭借什么来判断展大人与沉香匣一案有关?”
婠婠急火上头之余,狗血也上了头,她看着封卓说道:“封卓,你先坐下。”
封卓还有话说,却是下意识的坐了回去。
婠婠问道:“当初展笑风为什么离京?”
婠婠一句话问出来,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就连一直埋头在卷宗中的柳如风都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她。
婠婠指了指自己,“因为我?”
几位名捕默不作声,面上的神情是整齐一致的默认。
她飞速的摇了摇头,而后取出连翘所书的那张字条掷向了柳如风,“展笑风心中无我,怎会因为我离开京都。他离京许是因为楚王。”
那张纸条被婠婠在匆忙间握成了一个团。柳如风抬手抓了住,手指灵活而飞快的将那纸团恢复成平整。
在那悉悉索索的纸张声响中,澹台灵侧目关注着柳如风的进度,瞿山起和年鸿寒则是一脸的欲言又止。封卓忍了几忍,终还是没能忍住,开口说道:“大人怎么能说展大人心中无......”
“啊——!”
封卓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身旁柳如风的惊叫声震没了声音。在封卓转头去望着柳如风的同时,澹台灵等三人已经探身过来,伸着头去看柳如风手中的那张字条。
封卓回了回神,同样的将头探了过去。
多年相处,连翘的字迹他们是熟悉的。但上面的字却令他们有些不敢认。
一瞬之后,封卓跳起身道:“怎么可能!”
瞿山起亦是说道:“展大人这般的男儿,如何会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