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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凤卿城。心中一致的暗叹:这位定北侯可真是可怜。

    站的距暖坞最近的杨韶是见惯了动刑、斩决之事的。各种离奇古怪的死法他也是见过一些,但这种叫声依旧令他不适。婠婠并没有继续审问的意思,襄和县主暂时是安全的。杨韶想了想,便转过身去快步的离了此地。

    这些时间是侥幸得来的,他需得好好利用起来,替妹妹善后。此次是这位总捕大人懒得问,下次却不知会如何。他必须要劝服住妹妹,叫她立即收手,并尽快的将以前那些事情的线索抹个干净。

    此刻淇奥斋中,婠婠满脸过瘾的抱着一只小箱子,不住的抓摸着里面的金银瓜子。金莺拿了只素面的荷袋过来,婠婠将怀中的小箱子交给了金莺。让她从这小箱子里抓些金银瓜子放进袋中。

    装好后,婠婠往那荷袋中看了看,然后叫金莺取了只镶砗磲花片的多层箱来。婠婠开了多层箱,从里面抓了几枚银戒指出来交给金莺。

    金莺将这几枚戒指装进了那素面荷袋,然后扎起荷袋绳,走出屋去唤了青金过来。叮嘱她即刻将这荷袋送到银雀手中,好叫银雀代为打赏那几个婆子和小丫头。

    婠婠又从那多层箱中挑出了四根簪子并两支嵌珍珠的虾须镯。四根簪子是打算赏四个大丫头的,那嵌珍珠的虾须镯则是另给珠鸾和银雀的。此刻只有金莺在身边欢欢喜喜的领了赏,另外三人的就先搁在了桌上。金莺心细,寻来了三条手帕将那三份赏赐逐一的盖了。

    珠鸾和玉鸽最先回来复命。两个丫头正收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的赏赐时,紫牙在屋外报道:“夫人,唐大娘带了三个人在院外候着复命。”

    婠婠闻言重新披上了披风,穿过院子和曲折幽静的竹林小径,来到淇奥斋的院门外。

    寒风残雪中立着一个神采飞扬的唐大娘,地上跪着三个似若疯癫、似若丢魂的婆子丫头。

    三个人见婠婠出来,那似疯癫似丢魂的状况明显更加的严重起来。三人的症状也是不同的,引路婆子和美儿更加偏向于丢魂。那刘大娘则偏向于疯癫。她见了婠婠不但没瘫坐下去,反还敢抖着手臂去指婠婠,口中嘶喊着,“你、你是不人!你不是人!”

    唐大娘立刻一抬手。谁也没有看清她做了什么,总之刘大娘瘫软在地,再没力气发出什么声音来。

    婠婠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现在的这种状况其实还是算人类的。但是她并没有反驳,反而还痛快的认道:“我自然不是人。”

    可惜刘大娘像是真的疯癫了,她的情绪由始至终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婠婠的这句话并没有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婠婠瞧着这三人的状态,忽然就好奇起来,唐大娘究竟在暖坞中做了什么,竟把这几个人吓成这副模样。

    她留着这三个人是要她们到处去传她的恶名的。她们传的越是广、越是夸张,类似今日的麻烦就会越少。可看着她们这模样,她的计划似乎是要泡汤。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这些年母亲为我思虑良多 如今也该我为母亲多想一些

    定北侯府中的一场饮宴结束。宾客云散,而府中诸多的下人们犹还在紧张的忙碌着。

    因为暖坞中的事件,今日的气氛有些异常。在远离着淇奥斋的角角落落中,窃窃的说话声音展露出种种的模样,或是绘声绘色的紧张渲染,或是平白直述的简短传告,又或是添油加醋的一番演绎......

    唐大娘在暖坞中用那药丸解决了一个人后,忽然就起了念头。想着这些人总是要死的,不如死的有点用处。于是她用剩下的几个试起新毒来。那些新毒药造成的可怖视觉,接连的打击着刘大娘三人的神经。

    她们三个是有点半疯半癫了,但这种状态说出来的相似话语反而更加的叫人相信。从她们口中说出的那些残缺片段,被府中的下人们拼补、渲染、夸张成一段段的传言。

    婠婠在诸人心中的形象终于又向着夜叉恶煞无限的靠拢过去。

    在这些新鲜热乎的传言中,唯有一条没带分毫的血腥色彩:夫人承认了自己不是人。

    流言在暗处迅速的发酵、传播着。在明处府里还是一片的规矩清明。

    凤卿城在送走了一众宾客后并没有回淇奥斋,他先去了青霜院看襄和县主。

    这小半日里襄和县主坐立不安,似一只惊弓之鸟。她生怕婠婠忽然进来直接就拗断她的脖颈,又怕婠婠将她暴打一顿拖到官家面前去,她更加的惧怕从前做下的那些事会被掀到阳光底下来,惧怕她会失去这个“凤渊夫人”的名号。

    直到她见到了凤卿城,她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一些。

    这个孩子是恐她受了惊吓,送走了宾客就立刻的跑来见她。他的话语神态间尽是关怀,他一早就让人煮了安神汤,亲自的捧到了她眼前来。他还说明日就送她回去大长公主府小住。

    当凤卿城离开青霜院时,襄和县主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就想着:这个孩子若是她的该有多好。

    可他不是,他竟不是......

    这一夜,襄和县主的神思恍惚,总也睡不安稳。第二日凤卿城果然早早的就让人备好车马,亲自送着襄和县主回大长公主府。

    襄和县主心中也确是想要回去小住上一段时间的。一来能暂时避一避那夜叉,叫她缓上一口气调整自己。二来也好寻兄长商定个主意、对策。

    凤卿城陪襄和县主在大长公主府待了小半日才回去。临走之前,他甚是有些羞愧的对襄和县主说道:“婠婠好像还在生气。母亲惯来看不得那些血腥手段,我阻不得婠婠,只好请母亲在外祖处小住几日。待婠婠不生气了,我立刻来接母亲回去。”

    他这一番话将襄和县主的心敲的柔软无比,她抬手理了理凤卿城身上的披风,唇角挂着笑意,却只是道了一声“我的儿......”便不知该要说些什么。

    片刻后她才继续的说道:“难为你为母亲想的这样仔细。”

    凤卿城道:“这些年母亲为我思虑良多,如今也该我为母亲多想一些。”

    襄和县主点点头,收回了手道:“大郎果真是长大了。”

    凤卿城笑了笑,同一旁的杨韶等人道过别礼后便转身离了大长公主府。

    襄和县主忙忙的道:“回去的时候仔细些,莫叫冷风灌到了回头又要喊肚子疼。”

    说罢了又叮嘱着流觞和扶弦小心的伺候着。直到凤卿城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视线中,襄和县主面上依旧还是挂着笑意。

    杨韶挥手叫自己的几个孩子回去,他陪着襄和县主站了一会儿,忽就叹道:“这孩子是真的拿你当阿娘。如此过,不也是很好。”

    襄和县主点了点头,忽然又猛烈的摇起头来,“可他不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