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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间书铺的藏书,当真是响当当的大手笔。不过换个角度来看,一间书铺里的藏书包罗甚多。旁的不说,那些最基础常见的阮御史一定是有的。挑也不挑的就砸钱下来,这个苏珑还真是嫌麻烦。
不过还好苏珑的理解力是超强的。没买她自己喜欢的兵刃之类去送给阮御史。
看够了八卦消息,婠婠呈递上密折。见天门中一切事务都已经井井有条,便就将自己被耽搁下的沐休统统的补凑起来。
鸳鸯锦一案已经移交回京都府衙去依律判决,楚王事情也不是三五七日就能查明白的。趁着能休息自然是要抓紧了休息,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忙起来。再想休息那是门也没有了。
凤卿城刚好明后日沐休,婠婠便就将自己补休的时间与他凑到一起去。好能够有时间加深培养一下感情。
打了大半日的架,看了小半日的正事和八卦,更加了沐休的兴奋感,婠婠的那场梦境也就模糊了起来。再对着凤卿城也全然的不觉尴尬无措。不过她也没能对着他多久。凤卿城今晚应了同僚的约,他接了她回定北侯府,更换了衣衫后便又出门去赴约。
婠婠独自用了暮食,想起午间苏珑说起的出招路数与兵法排布的论调,一时觉得甚有道理,便就往前院的书房中去寻兵书。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前院的书房。几个一等小厮皆都不在府里,粗使的小厮不能进书房,偌大而繁丽奢华的空间中便就只有婠婠一人。
这间书房布置的十分混搭,那些物件摆设有的铁血狰狞、有着风雅简素、有的奢侈华丽......一看便是集合了几代人的私攒。
明明已经同凤卿城互相确认了心意,婠婠却还是跟个迷妹一样,坐在那张满是他气息的书桌前好生的兴奋了一会儿。
当她兴奋的够了,起身从那些浩繁却极有条理的藏书中寻到兵书一项时,顿时便被惊住。那些兵书的数量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除去她听过的那几本外,还有着近百本她没听过的,其中更有着凤家诸多位将军的行军手记。
这些书册的边角都已经毛软,有些封面内页上存在着血污之迹和折痕,不过却都被很好的处理过。每一册书都平整而不染纤尘。
婠婠心中感叹。拿了那几本标注了幼童启蒙的书册到书桌前翻阅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婠婠决定放弃。
苏珑玩的那套,她实在是玩不了。她还是当个单纯的高手好了。
回到淇奥斋,婠婠先去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羊奶浴。繁琐的沐浴过后,凤卿城还是没有回来。
婠婠随手拿了一只九连环来,倚在床头上毫无章法的拆解着。直到她那半干的头发都已经干透,也还是没有等到人。婠婠的眼皮有些打架,想着现世报这东西还真是来得快。昨日他等了她半晚,今日就成了她等了他。
许是因为这两日体力活动太多,许是因为方才研究兵书累到了脑子,婠婠等着等着便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像是见到了凤卿城,他将她抱到了床榻里侧,又一直的拥着她入眠。
醒来时,榻上一片的空荡。婠婠伸手在床榻的另外半侧摸了摸,并没有任何的温度。
她坐起身来掀开锦帐。凉风顿时吹散了残余的睡意。她顺着那风来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凤卿城正闲适的倚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翻看着一卷书册。
窗子是大开的。外面秋雨蒙蒙,翠竹摇摇,好像一副水墨画卷。然更像水墨画卷的是窗子这一侧的凤卿城。
他着了一身飘逸的素白衣衫,墨发之上簪了一根平日很少簪带的白玉素簪。
阴雨的天气,屋里有些暗,却并没有点灯。光线从窗子中逆着打过来,在他的身上投映出了一片皎皎的华晕。湿润的风偶然扑进来,抚动他身上的衣衫和手中的书页。
就算是看习惯了,可这样一眼的瞧过去,婠婠的心还是会小鹿乱撞。
她按了按了自己的心口,想道:这样下去,早晚得得心脏病。
心里这样想着,目光却是怎么也移不开去。此刻的他与平日有些不同,可仔细的看又看不出什么。婠婠的视线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巡视的几圈,便就落在他的长腿之上。
心中默默一声轻叹。长腿果然就是好看,尤其是这样的一双长腿。随便哪个角度瞧过去都是能够迷死人的。不止长度够看,还结实有力......
嗯,结实有力?
很好——她这到底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把手放到他的腿上的!
她此刻很想撬开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构造,怎么就能一次两次的做出这种无意识的行为来。
婠婠扭着僵硬的脖颈看向凤卿城。没有意外,他的目光果然没继续在书册上,而是在自己的身上。她干笑一声,道:“恒之看书怎么这么不专心?”
他要是能够专心的看书看入了神的话,那就察觉不到她的举动。她也就可以假装什么发生的样子把手拿走。
凤卿城没有回答她。他伸手将那书册放到了一边,含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望着她。
婠婠心虚的收回手来,反找后账的道:“你那晚还摸我来着。”
凤卿城居然仔细的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没有。”
婠婠十分确定的道:“你有!”
凤卿城长腿一抬便就下了美人榻,揽了她顺势一带将她困入墙壁与自己的身体中间,而后在她的耳畔轻笑道:“那不如我们一步步的回忆一下。”
属于他的气息逼迫而来,她酒醉那夜的回忆丝毫不受酒精模糊的蹦跳出来,每一帧都是无比的鲜明清晰。那些画面顿时就令她不敢呼吸起来。
而随即她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与那晚不同,准确的说是与平日里都不同。她仔细的嗅了嗅,居然就在这种情况下十分跳戏的蹦出了一句,“大清早的,你洗什么澡?”
凤卿城的神色分毫未变,回答道:“晨习被雨水浇了。”
婠婠这次是真的觉得不对了,“下雨天去晨习?就算是去晨习,大早上你要用香料洗澡?”
还是用的这样一种浅淡舒服、充盈着荷尔蒙味道的香料。
接着婠婠又伸手摸了摸凤卿城身上的那件衣衫,“这料子是夏衫所用。穿的这样轻薄还开着窗,不会冷吗?说起来今天这院子也有点不一样。”
一个人也没有,那些甚有生活气息的物件儿也都统统不见了。所以才会那般的像一幅不染尘世的水墨画。
婠婠明白了点什么,望着凤卿城道:“你故意勾搭我。”
凤卿城笑起来,一双桃花眼便就略带了一点月牙的形状。那神采明亮中的迷离带笑,似醉非醉,似勾似引,瞧得人心神荡漾。
“是。我故意勾搭你。你可要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