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一种,所以致使他和楚晚宁重生的方式不尽相同,但此刻,听到楚晚宁肯定了三大禁术当中最不为人所知的“时空生死门”,他忽然冒出一种非常可怕的想法——
自己会不会不仅受了重生之术,还同时受到了时空生死门的左右,让本该在另一个时空饱受煎熬的罪恶灵魂,撕破时空,来到了一切都还没有发生,都还来得及回头的那一年。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所作所为,岂不会都在幕后那个人的窥伺里?所有一切,包括他的重生,岂不就都是那人一手策划,并在背后不出声地看着?
墨燃顿觉不寒而栗。
然而他未及深思,就忽听得远处劫火燃烧之地发出一声撼天动地的爆响。
楚晚宁道:“过去看看。”
话音未落,儒风门那正在燃烧的七十二城,好像被劫火烧到了徐霜林离开前布下的某种器物,骤然火势大烈,一冲数十尺高,火光直通霄汉!
此时此刻,纵使墨燃他们不赶过去,纵使离儒风门几百里远的地方,都能看到这一场将暗夜烧尽的熊熊烈火。
薛正雍已带着王夫人出了火海,这时候回头望去,忽见得大火盘绕成了两具热切纠缠着的躯体,一男一女渐渐成形,薛正雍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
王夫人出身名门,对于宝器见得多,当即神色就变了,说道:“是一种能记载回忆的画轴。这种画轴不需要任何的法术支撑,是施术人事先布下的,只要被劫火点燃,里面封存的回忆就会在大火之中出现,火焰不熄,画轴里的记忆就会一直回荡。”
“一直回荡?”薛正雍有些受不住了,望着被劫火吞噬的儒风门,眼里居然流露出了几分怜悯。
别人揭老底,都是找几个证人,拉一起讲几句话,再丢几个证物,这事儿差不多就结了。
徐霜林呢?那就是个疯子,把自己四处搜罗来的回忆统统做成卷轴,一把大火烧向苍穹,要让全天下都看到自己的家门有多肮脏龌龊。他以壮阔火海为画布,用术法将那些见不得人的耳鬓私语扩至雷鸣般巨响,恨不能让聋子都能听见这些声音。
“这个徐霜林,究竟要搞什么?”薛正雍坐在扩大的铁扇上,和王夫人御剑于半空中,他的脸庞被那通天彻地的烈焰映得时明时暗,喃喃道,“难不成儒风门的破事老底他还没揭够,要接着揭?”
王夫人:“……”
“够了吧,真是够了,儒风门都已经被他撕了那么多疮疤,沦为了修真界的笑柄,他怎么还不放过呢……”
但随着一个女子的嗓音从火海中隆隆响起,那些逃脱红莲炼狱,在空中看好戏的修士们纷纷愣住了。
薛正雍也愣住了。
“柳哥,咱俩都是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你、你怎么还不那么正经……嗯……”
随着这一声绵软哼吟,火海当中原本模糊的两个人影渐渐清晰,纵横儒风门七十二城的劫火,将那两具赤条条翻腾的肉体极致扩放,光是那女人嫩白胳膊上文着的五蝙衔花纹身,就被扩得有一座楼阁那么大,上头描绘的蝙蝠毛羽都根根清晰可见。
众人尽是目瞪口呆,全部扭头去看上修界十大门派之一的江东堂。
江东堂的弟子更是悚然,一个个眼睛睁得有铜铃大,怔愣地看着自己门派的女掌门戚良姬。
这位即位不久的女掌门端的是面如土色,木雕泥塑般地立在佩剑上,站在夜风中。
她的手臂上,清清楚楚,就绘着那五蝙衔花的纹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与南宫柳的私/通/奸/情,竟全数被人瞧见,并做成了回忆卷轴,如今赤赤条条,无遮无掩——
公之于众。
她脑子瞬间就懵了。
同样懵了的还有墨燃,几乎就是在空中出现了这位戚大掌门裸体幻影的瞬间,墨燃就把楚晚宁的眼睛给蒙上了。
“别看。”
楚晚宁:“……”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他对楚晚宁充满了占有欲,曾经是想占有这个人的身体,占有这个人的喘息,呻·吟,唇齿之间破碎的哽咽。如今,他更想占有楚晚宁一颗干净纯洁的心。
“不要看,特别脏。”
可不是特别脏吗?楚晚宁心想。就算捂住眼睛又能怎样?耳边依旧清晰地回荡着男女欢爱的暧昧声响。
楚晚宁沉默着,由着墨燃双手叠在自己眼前,想强作镇定,但脸却不自觉地变得微烫。
“啊……快,快一点……还,还要……嗯……”
墨燃:“…………”
楚晚宁:“…………”
也许是眼睛被遮盖,其余感官便就显得愈发清晰,戚掌门的纤音媚嗓仿佛一只生着细小绒毛的指爪,顺着人的脊柱往上攀爬,所过之处撩起酥酥麻麻的痒。不知是不是刻意而为,她的声音充满了热切的爱欲,男人的侵略对她而言,就好像是巨木的粗壮根系,深深埋入沃土,泥土下的汩汩春水被插出来,空气中都好似沾染了一层大雨之后的腥气。
这动静让墨燃很焦躁,也很不知所措。
他想继续蒙着楚晚宁的眼睛,但又想捂住他的耳朵。
想要抬手去捂楚晚宁的耳朵,又不愿意把手先从眼前挪开。
更要命的是,在这骤然香艳起来的气氛下,墨燃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头最渴望的既不是捂耳,也不是蒙眼,他胸腔里有匹暴躁的虎狼,这虎狼低吼着,怂恿着他,驱使着他。
虽然不适时宜,但他忽然惊觉自己最想要的,其实是从后面一把勒住楚晚宁,把这个对自己毫无提防的人紧搂到怀里,亲昵地磨蹭他的后背,热切地吮吸他的耳坠,然后掰过他的脸,激烈地抱着他亲吻。
他目光幽暗,盯着近在咫尺的楚晚宁不住地看,呼吸渐渐变得不那么自在。
楚晚宁虽然强悍凶狠,但是体型上却早已不是自己的对手,如果自己存了心想要对他做出什么坏事,就和上辈子一样,那楚晚宁是没有机会反抗的,这个倔强男人蓄积的所有力气,就只能用在强忍唇齿间的呻·吟上。
忍到极限,却逃不掉被他揉碎啃光的命运。
身前的人却不知道墨燃此刻在想些什么,似乎为了缓释这样的尴尬,楚晚宁低声骂了句:“真不像话。”
“嗯。”墨燃喉头干燥,目光却很润湿,低沉附和,“是很不像话。”
“那个戚良姬,分明是个已婚之妇,她丈夫新亡,有她接任江东堂掌门席位,谁知她竟转头就能和南宫柳行出这般苟且之事。”楚晚宁十分鄙薄,言简意赅道,“荒唐。”
“嗯。”尽管知道不适时宜,但内心的渴望却是克制不住的,墨燃自己都没有觉察自己的嘴唇凑得更近了些,几乎就在楚晚宁的脖颈后面。他心不在焉道,“是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