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碎片以极高的速度四射开去,身下的水泥地和头顶的幽深夜幕不断颠倒, 这是他闭上眼前看到的最后的场景。
在尖锐的耳鸣声还未散去之前,oliver凭着并能开启能力治疗身上的伤口, 一些嵌入皮肤不深的小碎片被新长出的组织推离了身体。
爆炸时,他将kate护在怀里, 用脊背挡住了大部分飞速袭来的滚烫铁片, 事后他暗自庆幸这些锋利的家伙避开了心脏位置。
但是爆炸时的冲击波将他和kate一齐震开, 内脏受到的震荡和在地上翻滚的那几圈可不怎么好受,加上kate不像oliver有自愈能力,她的伤势反而更重。
oliver想要用手臂支撑着身体坐起来,但是但痛觉系统却坚持不懈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提醒他现在身上有多少伤口。
oliver咬咬牙,先恢复了大部分血流不止的伤口,让不断新生的肌肉组织将刺入内脏的碎片推出体外,解决了骨折和骨裂问题,然后毫不犹豫地屏蔽了痛觉神经传来的信息。
痛觉是机体内的一种警戒系统,不间断地提醒人类,而关闭了这种保护机制很容易因为没有及时注意到伤害情况而出现意外。但现在,oliver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只需要确保自己死不了,并且还具有一些行动能力就够了。
他用左手支撑上半身坐在了kate身边,kate的额头上被蹭出了一块伤口,鲜血快要凝结了,但问题是血液流到了她的眼睛上,她瑟瑟发抖睁不开眼。
oliver从衣袋里摸出幸存的手帕替她擦干净眼睛上的血迹,银灰色的精致眼妆早就模糊地不成样子。当眼皮上的束缚解除之后,kate瞬间睁开了眼睛,她浅蓝色的眼珠子本是一片清明,看见面前的人影后却很快蒙上一层水雾,但却最终没有汇聚成泪珠。
她大口喘着气,但受损的内脏传来痛楚让她表情狰狞,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oliver按住。
“你怎么了,oliver?”这是她开口问出的第一句话,oliver的长发被撩到了耳后,这让kate能够清楚地看见他耳廓处的血迹。
“车上有火乍/弓单,我猜,我猜是个简易爆炸装置。”
“简易爆炸装置,让我起来。”她硬撑着想站起来,脖子刚刚抬起喉头便灌进了一口铁锈味的液体,这让她不得不再次躺下。
“kate,kate别动,你受伤了,你得好好躺着。”oliver撩开了她耳边遮挡视线的长发。
“我的腿动了吗?oliver,我的腿…”
“你先放松,放松。”oliver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扭头检查她的腿。
kate一直穿的是裙装,脚上的高跟鞋早就不知道飞到那里去了,白皙的小腿上满是血迹。kate努力尝试移动自己的腿,但是oliver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腿上除了继续流淌的鲜血之外,丝毫不动。
oliver的手压住她的腿,暂且刺激神经让它能够移动一下,“你的腿可以动,不要担心,也不要再动了,它们在流血。”
就在这时,一个握着手机的年轻人小跑到两人身边,弯腰询问:“先生,你们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面对两位浑身是血的重伤人士和一辆还在燃烧的suv,年轻人有些手足无措,他比划着想要帮忙。
oliver也没想别的,冲他喊道:“拨打911,快些,911。”
oliver想kate的脊椎一定受了伤,如果不想下辈子坐在轮椅上,他需要帮她尽快修复伤口,毕竟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无法修复脊椎神经。
“ok,kate,我现在需要把你翻过去,找到出血点,在他们来之前帮你止住血。没问题吗?”
kate咬着牙点点头。
oliver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翻了一侧,露出了鲜血淋漓的后背,西服和衬衫一齐被磨破和翻开的皮肤黏在一起。
“这可能会有点疼。”oliver找到了出血点。
“不,这不疼。”kate觉得自己快哭了,却又完全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的背部几乎失去了知觉。
“如果你能这么想最好。”oliver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发动能力修复了kate脊髓内的伤口,然后勉强为她止住了血。
kate突然疼的尖叫一声,她感觉自己的腿也有了知觉,即使只是漫无边际的疼痛。她不想像自己的父亲一样下半辈子都耗在轮椅上。
拿着手机通话的年轻人,被吓得转过头来,却被oliver又吼了一句。
“我已经打了电话了。”他辩解着,“你看他们来了。”
街口,警车和救护车闪着耀眼的灯光冲过了十字路口,却在距离两人将近百米的地方停下了。
oliver伸高手向他们示意,“有警察受伤了!有警察受伤了!”
但他们没有再前进哪怕一米,甚至还布下了路障。
在oliver准备喊第三遍时,kate抬起手抓住了他的肩膀,沾满灰尘的白衬衫上留下一个明显的血手迹,“他们不会过来的。还记得吗,他们会先干掉一波应急反应人员,在排查完现场之前,所有人只能原地待命。”
“这是我和aaron的命令,记得吗?”
“kate…”
kate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沙哑地说:“你可以先离开的。”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下,”虽然知道这不是时候,但oliver还是说了出来,“你还记得kate joyner吗?”
“我不就是吗?”
“不,我是指你的姐姐,kate joyner。”
kate张大了眼镜,不可置信,“你认识kate?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妈妈。”
kate开始咳嗽起来,断断续续地说:“这可真是,真是出人意料。可惜了,我觉得,我觉得我现在好冷。”
“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她自嘲地笑着。
两人都很清楚,kate现在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体温降低。
“姐姐嫁了一个美国人对吗?那你是像她一样说‘ema’还是学了你的父亲说‘movie’?”
oliver突然严肃道:“kate,如果你觉得冷了或是累了,就保存体力。我会一直陪着你,现在也不是你说临终遗言的时候。妈妈还想见你。”
“我知道,我知道。”她抓住oliver的手掌,试图篡取一些温暖。
“她还好吗?”年轻人问。
oliver转过头去,却在注意到年轻人面孔的时候停住了目光。他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