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帝后来到东宫,却见女儿身前摆着一桌子瓜果点心,女婿被指挥得团团转。
皇后无奈道:“吃这么杂,太医可有说有什么要忌口的?”
兮妍摇头,“太医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皇帝几次想开口,又生生止住,好似自己一开口,这场景就像梦境一样消失不见。
兮妍把手附在皇帝攥成拳头的手背上,“父皇您有孙儿了。”
皇帝连说了几个好,并赏赐了一屋子东西,还嘱咐她修养到出月子为止。
兮妍无奈道:“父皇,女儿身体很好,并没有什么不适应,若是天天呆在东宫,那才是不适应。”
皇帝皱眉沉思片刻道:“那就不要再去上早朝,就在书房批阅一下奏折,累了就休息。”
皇后又把兮妍拉到一边说私密话,“太医可有和你们说孕期不能同房的事情?”
兮妍脸蛋爆红,低着头颔首。
皇后本想说月份大些可以适当,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人生无常,谁知道他们能活到什么时候,刚开了荤的男人最是意志力薄弱,也算是对女婿的一种试探,百年之后他们也不必再心存牵挂。
那边皇帝肃着脸道:“孕妇受不了一点点气,往后你收敛好自己的性子。实在忍不住就来与朕说,朕与你去练练刀剑,耗尽一身力气,回去也就不想生气了。”
萧泓澄颔首,“父皇安心,我定会好好照顾皇太女。”
送走帝后,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兮妍从未对他撒过娇,此刻脱口而出,“过来抱抱我。”
萧泓澄轻轻搂着她,“怎么不嫌弃我臭了?”
兮妍把脸埋入他胸膛,深吸一口他身上甘洌的味道,笑道:“嫌弃谁也不会嫌弃你。”
夜间兮妍太兴奋无心睡眠,萧泓澄可不容她折腾,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轻抚她的背哄道:“乖乖睡,肚里的孩子也要歇息了。”
兮妍还是不想睡,见他眼睛已经合上,捏住他眼皮道:“母后说我们不能同房,你半夜可不要乱来。”
萧泓澄把放在她腰间的手下移,威胁地捏了一下,“你再不睡,我就要乱来了。”
兮妍发觉有孕的日子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胃口极佳,睡眠充足,唯一不同的是萧泓澄的态度。他收敛起不正经,正经得就像是出口成章的老翰林。
他如此,她越发想念曾经不正经的他。
兮妍每日都睡到自然醒,萧泓澄没有正经差事,便陪着她一起。
这日她不让宫人给自己更衣,亲自去金丝楠木衣柜里翻出旧裙来。说是旧裙,实则只穿过一回,她有孕后,衣裳都被皇后换成宽松的。
她身着红色束腰长裙,腰身一如既往的纤细,只是衣襟却是怎么样也合不上。有困难自然得找人帮忙,她莲步款款走到萧泓澄身前,“我手上无力,你给我系上纽扣。”
萧泓澄坐在榻上,她站在身前,刚好他的视线给她敞开的衣襟占据。
红衣雪肤,高耸挺拔,要人命!
萧泓澄黑着脸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宽松的衣裳给她换上,“穿这么紧身的衣裳也不怕勒着孩子!”
兮妍不配合,“你们都只关心孩子,不关心我!”
萧泓澄简直怕了她,也不敢用强硬手段,生怕她动了胎气,用衣裳包裹住她身子,“你想如何折腾我?”
她扬着下巴道:“说得好似我不讲理似的,你是我的驸马,我孩子的爹,我为何要折腾你?”
他好脾气道:“是我想让你折腾。”
她摇头,“可我不想折腾你。”
萧泓澄深吸一口气,“那我给你穿衣裳好不好?”
兮妍还是摇头,“我又有点犯困了。”佯装捂嘴打哈欠,突然见他凑过来,“你想干嘛?”
他横抱起她走向床边,“想陪你睡觉。”
兮妍碰到床上立马一滚,萧泓澄怕她伤着肚子往前一按。
人没按到,却把衣裳扯下半截。
她裸着半个背,青丝慵懒地半垂半搭,蓦然回首,红唇轻启:“你……”
放开她的嘴后,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哑声道:“你来。”
☆、负心男人
兮妍孕期就没有吐过,近来却隐隐有呕吐之意。
皇帝不让兮妍久坐书房,半下午就把兮妍打发回东宫。
萧泓澄时而被皇帝指派差事,时而在文渊阁办公,回东宫也没个准点。
进入十月,天气就比较寒冷了,坐在窗边便是寻常人也会被吹得头疼,更别说孕妇了。
云梦劝道:“皇太女您这胎坐得稳当也不能这样任性,小主子可经不起折腾。”
兮妍便不再坚持开窗,“打发个人去外头守着,一看到萧泓澄出现就回来告诉我。”
云梦心颤了颤,皇太女很少喊驸马爷的全名,她少有听见的几回,都是皇太女在撒娇。此刻用如此冷淡的语气叫出,怕是驸马爷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萧泓澄拎着一袋糖炒栗子回东宫,摸摸温度发觉微凉了,便准备唤宫人拿去加热一下。忽地眼前出现一个脸蛋圆圆,笑起来甜蜜且讨喜的宫女。
“奴婢给驸马爷拿去热热吧?”
萧泓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并未把栗子交给她,淡淡道:“我从未在东宫见过你。”
小圆道:“奴婢先前是在后头干杂活的,这几日才被管事提拔到前头来。”
萧泓澄颔首,“倒是很有眼色,”语气一转,沉了脸,“但并未是好事。你是受何人指使来靠近我的?又有何目的?你若不想现在就交代,想必去囚牢一定能让你交代。”
小圆脸色惨白,她不懂事情为何会发展成这样。明明那人说好的,只要她在驸马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她既能全身而退又能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
不由得就跪在萧泓澄面前,眼泪连成串,祈求地望着他,“驸马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伺候您。”
兮妍走来就听见最后一句,先前还觉得是萧泓澄欺负这宫女,原来是辜负了人家一片芳心。
扯了扯披风上的红狐毛,冷笑道:“你想怎么伺候驸马爷?”
见她簌簌发抖,叹道:“真是我见尤怜,驸马爷也不管管。”
他见过她无数种表情,这种盛怒之下的平静异样勾人,碍着她有孕,他也不能放纵自己与她调笑,还是尽快让她息怒为好。
摸出一粒香甜开口的栗子剥开放进嘴里,试了试温度又拿出一粒剥开递给她,“管什么?我只管你饿不饿。”
黄澄油亮的栗子发出诱人香味,兮妍很没骨气地接过,许是甜了嘴儿,言语也不再那么硬,“云梦拿着栗子随我来,驸马爷还要与这个宫女闲话。”
萧泓澄对着她背影喊:“云梦剥的没有我剥的讨孩子喜欢,我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