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凋零之美。跨过第一道门,里头整齐许多,最让兮妍吃惊的是,母后养在花房呵护的极品兰花在这里就随意生长在角落,还没被大雪压断枝……
萧泓澄笑着介绍,“这宅子的主人异常神秘,宅子内种着上千种花卉,也不打理,让它们随意生长。一年四季每天都有花可赏,主人不居住在此,想着这么多花无人欣赏倒是可惜,便邀请周围几个书生无事就过来赏花。时间久了,书生都知道有这样一个地,加之此处幽静,没事便来写生。”
兮妍冷笑,“到真真是寻花,柳又在何处?”
萧泓澄领着她来到二门,顺着游廊走了一段,便看见池塘边几颗柳树随风摇曳,旁边还有几个书生在吟诗作对。
其中有一个书生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是熟人,推推同窗,一同上前打招呼,“许久不见萧兄,萧兄的转变让我等望尘莫及。去年先是听闻你去宫里做画师,后又中了亚元,本以为此生再难相逢,不想在此处相见。不知这位是?”
兮妍从萧泓澄背后走出,“我是他的朋友,你们是他的同窗?”
几人与兮妍不相上下的年纪,以前在书院就喜欢奚落萧泓澄,如今人家成为举人,身份相差悬殊,便有了相交的意思。再看与萧泓澄一道来的贵公子,打扮上乘,长相上上乘,还带着几个侍卫,顿时把萧泓澄丢一旁,笑道:“正是,我们曾同窗三年,最是熟悉不过。敢问公子贵姓?”
兮妍随意说了一个。
其中一个惊讶道:“公子姓李,莫非是宣平侯家的?”
宣平侯是第一个开城门迎接父皇进京的小吏,只是他嚣张跋扈处处欺压百姓,朝臣一提起他就深恶痛绝,父皇都准备削爵了。
看了萧泓澄一眼,便点点头。
殊不知她认为的小人物,在这几个书生眼里是大人物。
被几人捧着,再见萧泓澄板着臭脸,兮妍笑道:“你们与他同窗三年,一定很了解他,可有什么趣事可以说来听听?”
李公子看模样是想听萧泓澄的糗事,几人张口就来。
“我们有位同窗,他今日没来。他妹妹有次来给他送雨伞,一见萧泓澄就芳心暗许,装作偶遇萧泓澄几回,还让她兄长带萧泓澄回家中做客。那姑娘鼓起勇气与他说话,他一脸茫然,对那姑娘一点印象都没有,害得人家姑娘整整哭了一个月。那姑娘貌美如花,萧泓澄这都看不上,真不知什么样的天仙才能进他法眼。”
“这算什么?咱们书院那个员外家的少爷说可以分一半家产给萧泓澄,只要他当上门女婿,可他理都不理。员外家少爷气不过派人想给萧泓澄套麻袋暴打他一顿,也不知怎的,第二天萧泓澄毫发无伤出现在书院,那个员外家的少爷却是一脸青紫,你们说这事怪不怪?”
“还有,咱们不是对那事很好奇吗?相约一起去长长见识,萧泓澄还把我们训斥了一顿。”
你一言我一语,片刻之间。萧泓澄的往事就被他们吐露个干净。
萧泓澄渐渐扬起浅笑,这些事只能证明他洁身自好。
出了宅子,俩人慢慢走着。
兮妍问:“你买这幢宅子真的为了造福书生,而不是想知道他们会谈论什么?”
萧泓澄笑,“就知道瞒不过公主。”
兮妍冷哼,“你语气炫耀,步伐熟门熟路,想不知道都难。”
“一半一半吧,当初买这宅子也没想这些,想着修缮一下就租出去。闲置几个月再去看,里头百花齐放,若是修缮,少不得要弄死它们,所以这才有了给书生提供一个免费赏玩的地方。至于他们的谈话,能说出来的,都算不得秘密,我也不算是偷听。”
“强词夺理。”
萧泓澄闻言宠溺地笑笑,然后走进一家花灯铺,店里只有一个中年男子在做花灯,也不招呼客人,异常专心。
他拿起一个十二面仕女图花灯用手波动一下,花灯旋转间,仕女翩翩起舞。
“喜欢吗?”
宫里花灯讲究贵气与雅致,头一回见到如此新奇的花灯,兮妍忍不住惊叹:“掌柜的有才。”
做灯的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做事,“喜欢就送你了。”
萧泓澄眼睛抽搐,这是他想说的好不好?
兮妍自然喜欢,这掌柜做生意不为赚钱,只为让自己开心,倒是难得。想了想道:“无功不受禄,掌柜的若是不嫌弃,我写几个字给掌柜。”
掌柜的头也没抬,“笔墨纸砚都在那儿,你自取。”
十几年之后,掌柜的逢人就炫耀牌匾,女帝亲笔御赐的。
临近午时,萧泓澄邀请兮妍去家中吃顿便饭,见她似想拒绝,便道:“公主今日出来体察民情,不吃顿平民饭食,怎么算得上圆满呢?”
兮妍觉得心中怪怪的,似乎不好意思面对元平。
指了指身后几个大汉,“我怕你家膳食没有准备充足。”
萧泓澄有些不舍,这一别又要等上一个多月才能相见,太难熬了。
兮妍深深看了他一眼,“走了。”
回到家中,就见元平愁眉苦脸地发呆,他忍不住问:“元叔在为什么烦恼?”
元平被吓了好大一跳,苦着脸道:“我刚听人说,去盛州赈灾的官吏已经启程回京了。”你可不要把人打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再回头看,实在辣眼睛,承蒙各位不弃,谢谢了。
☆、赈灾回京
正月二十四,晨光熹微,萧家庭院。
萧泓澄双手抱臂扬起冷笑,“是不是我不原谅你,你就不打算把我妹妹送回来?”
陆南浔风尘仆仆回京第一件事就是到萧家请罪,讪讪道:“哪能呢?我掩人耳目进京,队伍还在后头,不然我就得先进宫向皇上回禀消息才能过来,这不是怕你着急……”
萧泓澄赞叹不已,“首辅大人良苦用心,真是让人感动。”
首辅大人心中怒火腾腾上升,你萧泓澄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过分?倒是指责起他来一点也不嫌腰疼。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压住火气,好声好气道:“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都随你,只要你能消气。”
萧泓澄夸张道:“首辅大人真不是想与我同归于尽?谋杀朝廷命官可是大罪,说不好还会连累全家。”
陆南浔从没在旁人身上受过气,拳头捏得紧紧的。
元平与萧泓澄不同,他觉得陆南浔家世配得上星妤,洁身自好还独居首辅府,星妤嫁过去不用伺候婆婆还能当家作主,虽然他行为是放荡了点,可也能理解他痴心一片不是?
站着萧泓澄身后低声道:“事情已经如此,要不就狮子大开口宰他一大块肉下来,不然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他是朝廷命官,咱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