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段的陆南浔一本正经道:“得到自是如萧画师一样捧在手心呵护。”
萧泓澄垂下眼眸,若是他想要的是公主,应该顺势踩他才是。元叔手中的资产他定看不上眼,妹妹虽然貌美,但他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犯不着为一个女子低声下气与他交涉。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抬眸捕捉到陆南浔眼中一丝紧张。
他紧张,他就不紧张了。
萧泓澄笑道:“倒是我占了大便宜,还未请教大人高姓大名。”
“陆南浔。”
陆姓在京城是大姓,陆家士族历经几百年发展,族中人才辈出,早已长成了一颗无法撼动的参天大树。他曾经听几个兄长偷偷议论,那奸臣与陆家斗得厉害。也不知付国的建立,陆家从中出了多少力。
往事不可追,多想无益。
此人言语不似做假,皇帝心思难测,有人从旁调和总是好的。
萧泓澄起身施礼,“泓澄谢陆大人搭救之恩。”
首辅大人易怒,也易哄。
当下虚扶萧泓澄,“萧画师不必多礼,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只是当我向你讨要挚宝时,还望你像今日这般爽快才好。”
“那是自然。”
陆南浔嘴角上扬出了死牢,径直进宫求见皇帝。
跪下先认错:“臣有罪,臣未经皇上准许就去死牢见了萧泓澄,请皇上降罪。”
皇帝皱眉,“你去见萧泓澄做什么?”
“臣近来见皇上与公主眉宇间带着忧愁,又听闻萧泓澄被打入死牢,联想朝中暂无棘手之事,想着为君解忧,便先斩后奏去见了他。萧泓澄经过多天的折磨而意志半点不损,谈吐亦是不凡,秋闱还是亚元,如此可用之才,臣觉得杀他,不如重用他。一则彰显皇上的能人善用;二则臣不知他所犯何罪,但物尽其用再杀才是最大惩罚。”
皇帝有些不悦,他这是没有看上妍儿,不然不会替情敌开脱。
不过他这话倒是同自己的打算不谋而合,“依你之见,把他安排去何处最为妥当?”
“臣以为,眼下当务之急便是郢州的山寨,他们表面不打家劫舍,对当地贫困百姓颇为照顾,若是有恶霸欺负百姓,还出手收拾恶霸一顿,当地百姓对他们颇有赞词。暗地里他们占山为王,开垦荒地,却不交赋税,县令要动他们,知府还出手阻拦,说是他们只是住在山上,还说地里长着的是杂草不是小麦。山寨依靠知府,知府背后定是京官,若不是两年前换了个县令,只怕这事还要藏个几年。”
“朝中无人认识萧泓澄,由他出面,最不易打草惊蛇。”
萧泓澄离开京城,他趁机把他妹妹弄进府,她没有依靠,还不是由他搓扁捏圆?
皇帝对萧泓澄的安排本就处在挣扎边缘,有人推一把,立即就同意了,“为了以防他带着妹妹投靠山寨与官府为敌,届时就由你看管他妹妹行踪。”
陆南浔忍笑道:“臣遵旨。”
奉旨看管那丫头,天下还有这等美事?啧!
当下皇帝就召来萧泓澄,“萧国覆灭要怪只能怪你父亲沉迷酒色把朝政交由奸臣把控,你既幸存于世,朕也不能让萧氏皇族彻底熄了香火。”
“谢吾皇隆恩。”
“朕准许你之前的请愿,但需你先行,朝廷兵马随后,否则大动静会惊动他们。当地县令也会配合你行动。但你若是被发现,朝廷不会因为你一个人就出兵,你真的不后悔?”
萧泓澄郑重道:“我无怨无悔,定不辱使命。”
皇帝手指动了动,四喜端着一块令牌呈到萧泓澄面前。
皇帝道:“此去凶险万分,你且回家与你妹妹告别。”
萧泓澄接过谢恩,出了御书房被四喜领去洗刷干净,换了衣裳才家去。
元平听闻主子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大惊,“狗皇帝是不想背负骂名,又想彰显自己的仁义道德,便使这么个阴险法子要主子的命!主子千万不能上当!”
“反正都是死,我这就进密道找狗皇帝拼命!”
萧泓澄拉着元平坐下,给他斟了一杯龙井,安抚道:“那密道已被皇帝知晓,只怕咱们从那里一出去,就立马被射穿。”
“元叔反过来想,皇帝不也担心我与那些人合伙谋逆?这是我正大光明活着的唯一机会,你也不想星妤一直找不到婆家吧?虽说那些人彪悍残暴,但我是智取,又不和他们拼刀弄枪,不怕的。”
事已至此,元平知道多说无益,只叮嘱萧泓澄好好保护自己。
沉默半响,元平又道:“听你这样说,你一去少则几月,多则一年,那陆首辅趁虚而入接近公主,待你回来什么事都晚了!”
星妤路过时听到兄长在说自己名字,便停下来听一耳朵,因为他们说话声很小,她依稀只听见“首辅”“趁虚”“公主”。思忖片刻,便觉得是兄长去宫里做画师喜欢了公主,但皇上不同意就把兄长派去外地办事,再给首辅与公主制造相处机会。
兄长照顾自己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让她回报一二了。
她必定要挑拨离间首辅与公主!
晨光熹微,萧泓澄背上行囊骑在马上准备出发。
星妤一脸严肃道:“哥哥此去放宽心就好,哥哥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什么都不会发生变化的。”
萧泓澄被妹妹逗笑了,也不做他想,宠溺道:“好,都听你的。”
闲话几句,萧泓澄便驱马离去。出了城门,外头草木枯黄一片萧瑟,回首透过高大城门依旧可见街道繁华。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希望自己能活着回来站在她面前。
行了一个时辰,萧泓澄回头只见远处一个小人儿骑着一匹大马跑在大道上,许是不熟练骑马,抑或是马不听话,身子歪斜让他觉得此人或许会掉下马被踩死。
自己身负重任,不宜分出心思去照顾他人,便一扬马鞭,化作一阵风离去。
午膳时分,萧泓澄点了一盘牛肉,就着几个馒头饱餐一顿,让伙计把水囊灌满清水,这就准备离去。
出门与一个娇小的身躯撞个满怀,熟悉的馨香立即萦绕鼻息间,萧泓澄颤抖着手去揭他的斗笠。
她一脸细密汗珠,美目流盼,红唇轻启:“累死我了。”
云梦像往常一样去叫醒公主,连唤几声都不见公主回应,便拉开青纱帐去瞧,里头人儿还在沉睡,便上手去摇,手下软绵绵轻飘飘,绝不是肌肤触感。
惊恐地掀开被子,里头只有一个软枕,当下便大喊:“公主不见了!”
皇帝闻讯还在上朝,当下就喊退朝,急匆匆赶至掬月宫,只见爱妻哭得撕心裂肺,跪着的一地宫人也跟着一起哭。
皇帝脑袋一抽一抽的疼,吼道:“都闭嘴!”
顷刻鸦雀无声,皇帝攥着拳头强装镇定,“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