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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地那东西化作人形披星戴月走来,微微一笑,清隽雅致。

    云梦看清楚后呵斥道:“萧画师,大晚上的作何装神弄鬼?”

    萧泓澄一脸无辜,“路过也有错?”

    云梦还要再言,兮妍让她退下。

    四目相对各不退让,最后还是萧泓澄败下阵来,深叹一口气看着这绝情的小东西,“要见你一面好难。”

    后悔的眼神、落寞的语气、认错的姿态,把深闺怨妇与痴情男儿一并演绎着,一句话就让小公主反思自己太激进。

    不论先前如何果断,这一刻她别开视线,语气带着刻意的冷淡:“你我并没有相见的理由。”

    “若是我想见公主呢?”他走到她面前施礼,“我家境清寒,从小到大接触的女子只有家妹,我的人生若没有遇到公主,必定与平常人一样掏空家底娶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为妻,忙忙碌碌虚度一生,到头来也不知活着到底为什么。”

    “上天怜我,让我遇见公主得以知晓人生因你而精彩。”

    “我心悦公主。”

    “当我知晓公主要把我从生命中剥离,我愤怒到忘记尊卑贵贱而出言不逊,不求公主原谅,但求公主容我在暗处守护,此生再无憾事。”

    这话若是那秦淮河畔的女子听见,必定冷笑一声,这么俗套的话也能迷惑人?

    然深宫的公主何曾见过这些?闻言当下心中就原谅了他。

    人生好不容易遇见一个两情相悦的人,难道真的就要因为身份而舍弃?她抬眸只见他一副将要被凌迟处死的模样,不禁捂嘴一笑。

    这一笑,之前种种都变得有法可解。

    萧泓澄直起身抿嘴微笑,灿若星辰的眸子盛满情愫,催熟了含苞待放的花儿。

    兮妍这几日在御书房学到了许多,任何难事都有法可解,只看如何寻找解决之道。先前自己想的一刀两断实在是幼稚草率,曾经父皇与母后身份也存有天壤之别,但父皇改变了自己的身份,若是萧泓澄也改变自己身份,一切都不再是不可能的事。

    美貌可以取代,地位无可取代。便是夏云逸那等自负清高的读书人也免不了俗。若是身前这人表现出的感情是假,她也不知道什么是真。

    “萧画师准备做一辈子画师?”

    少女模样一日胜过一日,气场也一日强过一日,她轻飘飘的询问,不觉就带了威仪。世间自能寻出与她一样拥有无双美貌及双亲宠爱而天真烂漫的姑娘,此刻的她就好像是拂去蒙尘的珠玉,璀璨夺目,无可比拟。

    萧泓澄心底有惊讶,有不知所措,最直白感受是心跳得离谱,他更喜欢这样的她。

    “泓澄不才,也想秋闱下场一试。”

    原不是她一个人在努力,又问:“离秋闱考试不足三月,你不需要回家悬梁苦读?”话一说完就见他大掌直直挥来。

    兮妍下意识闭上眼睛,怎的,几日前骂人,今日还要揍人?

    他火热的掌心轻轻贴在额头上,感觉有些粗糙,顷刻热度消离随之而来的是他闷笑声,睁眼只见他宽大掌心中躺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蚊子。

    他把蚊子吹走,掏出墨色福字巾帕递给她,“我在公主心中就如此不堪?我怎么敢打公主?”又低喃一句:“我怎么舍得?”

    有些话出口后就再也收不住,萧泓澄原先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如今张口就来。

    兮妍不自在地侧身,从袖中掏出香帕擦拭了下额头,只是耳热迟迟不退,便以帕当扇轻拂。

    萧泓澄打开紫竹折扇给她扇风,只要她愿意同他好,他愿意宠着她。

    折扇带去凉意,又带出馨香,丝丝缕缕萦绕,沁人心脾。

    身旁那人胸膛起伏不定,而她对着他的那半张脸似要被他灼热视线烤焦,若是点出,还不知这人会说出什么浑话来,颓然想着自己这个公主做得窝囊,总是被他拿捏住。

    视线移至花架上的琉璃缠枝花灯上,全然一副苦口婆心之态, “萧画师,你我若有缘,往后自会在朝堂上相见,如今你还是回家读书应考为上。”

    谁要与你在朝堂上相见?想着她近几日与那袁复来往密切,大逆不道的胡话也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你我自是有缘,古有君臣抵足而眠,我期待着与公主效仿那一日。”

    话未说完就被踩了一脚,小巧的绣花鞋踩在他脚上不痛不痒,鞋尖上两颗圆润的珍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照亮了鞋子与鞋子的亲密。

    他视线似有千斤重,压得她移不开脚,掩耳盗铃捂住他眼睛,飞快走离两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他的白牙比月亮还洁白。

    小公主脸皮薄,他极力配合出云淡风轻的态度,“公主美意本不该推拒,只是我家境清寒,家父年老体弱,家妹待嫁之身,正是需要用钱之际,再者在宫里做画师很清闲,闲暇时自可以温书,我想届时再离宫赶考。”

    兮妍就寝时突然想起,她给他的那两锭金子足以解决他的顾虑,她又着了他的道!

    作者有话要说:  咦,你还在看,是不是想评论收藏?那我就啾咪你一下好了

    啾咪~

    谢谢鸭梨、ann的营养液

    ☆、甘之如饴

    屋内哭骂声不断,戳人心窝的恶毒言语犹如外间闷雷般一个接一个,闪电照亮屋顶,男子面无表情从屋内走出,似乎是修炼了可以随意开关听觉的法术。

    垂首而立的袁一暗暗叹气,这哪里是母子,明明就是夙敌!试探道:“主子您就这样出来,夫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袁复冷嗤,“今时不同往日,父亲也不会纵着她。”说着向袁一伸出手。

    袁一立即从怀中掏出信件递上,迈出半步回头,闪电照映出屋内疯狂打砸的身影,打个冷颤跟上主子。夫人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得知皇上有意主子便按照往常惯例让主子把公主让给三公子,公主看没看上主子还两说,没影的事就逼着相让,真是偏心到了极致!

    袁复坐在书房把秘信又看了一遍,公主与萧画师相识只是机缘巧合,但似乎两人一开始就互生情愫。现在俩人又和好如初,往后如何不好说。

    他可以为权利妥协,但绝不妥协与他人一同分享妻子。

    听宫人说有朝臣找自己,萧泓澄心中惊疑丛生,带着忐忑不安来到西五所。

    大雨滂沱,西五所被雨幕笼罩着,门口杂草努力伸展腰肢吸收水分,经年紧闭的门需用些力气才能推开,沉闷的声音似还残留着多年前的热闹。

    多年前这是君臣妃奴都格外重视的地方,多年后这里成为荒废冷宫,只因怕触碰到皇后的肚皮。

    男子身着鸳鸯补服负手而立,听到声响也未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