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边，两手随意交叠倚在靠背，脸庞正对。
眼神向下看。
乍一看，就是个别扭的姿势，却很有美感。
小橘画起画来，颇有废寝忘食的精神，整个下午，都耗在这间小小画室里。
等画好整幅，已经过去四个小时。
小橘用手背抹掉额间不断冒出的细汗，这才想起她还坐在那。
心里的歉疚越发扩大，“已经好了，你可以起来活动活动。抱歉啊，刚刚应该让你休息一下的。”
她大概是累着了，嘴边扬起一丝轻微笑意，坐着套上衣服。用来束连衣裙腰身的绑带，被她咬在嘴里，低头，双手拢起长发。
“咔嚓——”
她错愕的抬眼，只见小橘举着手机，显然也是没想到相机声音这茬，神情是既尴尬又慌乱。
“……对不起，能拍吗？”
像是恢复了精气神，她眨眨眼，语气神情十分无辜地：“要收钱的。”
小橘愣了，“……多少？”
谈话间，她利落的用白色绑带在脑后绑起马尾，而后笑开：“逗你的，当做赠礼吧，下次再有这样的兼职可以联系我。”
这场面，真像挽留回头嫖客。
……
“那……”小橘脑子转了几圈，话到嘴边又收回，改成：“我没带现金，可以微信转给你吗，今天的费用。”
“好。”她很干脆的答应。
走到门边，拿起自己的帆布包，从里面掏出手机走到小橘面前，点出二维码。
小橘从兜里拿出手机，点开扫一扫。
“滴滴——”
添加。
添加成功。
hebz，她的微信名。
小橘试图压下心头的紧张，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发颤：“我叫蒋橘，别人都叫我小橘，方便……给个备注吗？”
☆、第3面
【叫我百枝好了。】
小橘把这条信息翻来覆去看了个遍，她不追星，却在这一刻心领神会，她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缪斯。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谈过恋爱。
上大学更多的是独来独往，人际交往顶多点到为止，她不知道这算怎么一回事。
她切出会话，点开室友微信，打字，整理措辞，发送。
【丽丽，喜欢是种怎样的感觉？】
对方很是不可置信的反问她，是不是恋爱了，她忙回复不是。
解释并且告诉她，自己和百枝这两面之缘，虽然第一面只是小橘的自相情愿。
【天呐小橘，我从没想过一见钟情这个词能用在你身上。】
【对方是谁？帅吗？有钱吗？】
【哎，不对，我记得我给你的裸模联系电话是个女的诶。】
后面的信息被小橘通通忽略，她的眼神定在“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上。
这就是一见钟情吗？
想要在见到，再继续在一个空间里相处，即使不说话待着就好的感觉，是源于一见钟情？
是吗？
小橘不敢确定。
-
彩色霓虹灯闪耀乱晃。
震耳欲聋的鼓点，dj主持人在狂嗨，舞池里的人在跳着热辣、调情的舞蹈。
女人腰肢摆动，引得无数男人神往凑近。
百枝坐在昏暗的角落里，桌上摆着好几听啤酒，她早就换下下午在画室的那身装扮。此刻，脸上是浓烈的舞台妆，超短裤和露脐背心。
灯光不断从她脸上闪过，眼神恍惚的看着四周，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下午摆个姿势摆了四个小时，下次那个小美女再联系她她也不一定会接。
因为太累了。
“百枝，你在这呢？”
百枝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她往后伸手。
手上顿时多出几张毛爷爷，拿到眼前粗略的数了数，比昨天少了一张。
但是她也懒得去计较什么，下午当完模特，匆匆吃了几口饭就赶到清吧唱歌，唱完又赶场到大型酒吧里等出场。
身心俱疲。
……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在家楼下的夜宵摊打包一份夜宵，回来放到冰箱，进房间倒头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
很短
很短的
☆、第4面
又一个清晨，百枝再次被翻箱倒柜的声音吵醒，她困顿的眯眼挪动视野。
懒洋洋的翻身，毫不在乎道：“你翻得到一分钱我给你跪下。”
在翻她抽屉柜子的身影顿住，下一秒——
“钱在哪儿？”
她假意掏掏耳朵，把脸埋进被子，不理会，当做没听到。
于是，身后的女声再次重复，带着怒气：“何百枝，你要死了啊，钱呢？”
“关你屁事。”
百枝语气刻薄，甚至是不屑地：“我早就说过，你要是能从我这偷到一分钱我就从楼顶跳下去。”
“我可是你妈！”
“你是我爹都不行——”
“好哇。”百枝母亲气冲冲出门，随后复返，手里攥着扫把，往床上打去。
百枝挨了一下，从床上蹦起——
“你他妈在打我一下试试？”
百枝此刻的表情，像是被别的动物入侵自己领地的动物首领，怒目而视，双眼发红，脸上还带着劣质的彩妆。
“天天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做给谁看？”百枝母亲的气焰一下子压低，她嘴里嚷嚷着：“我是你妈你就得赡养我，不然就是不孝。”
“滚出去。”
“你先给我钱。”
“凭什么？”
“凭我是你妈！”
“呵……”
老旧的房子，哪哪都旧。
隔音差得要死，邻居听到动静也见怪不怪，倒是心疼百枝有那样一个妈。说句难听的，除了百枝妈死，不然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
“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当初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你，我容易吗？现在不就伸手向你拿点钱就这样对你亲妈？”
“哎哟，女儿不孝啊，我不想活了……”
百枝从枕头底下抽出几张红色人民币扔过去，“滚出去。”
“哎哟怎么越来越少啦。”
虽是这样说，百枝母亲还是捡起钱，小声嘟囔：“这都不够我赌几圈的……”
“不要就还给我。”
“我先出门了，你赶紧起来去工作，不然咱们饿死了怎么办？……赶紧的啊。”声音越来越轻，百枝听到她家那个破旧的大门被合上的动静。
她仰面躺着，面对天花板。
手臂一伸，遮住眼睛和视线，一条黑色的痕迹从她面颊滑落。
-
周日，小橘很早就起床。
自家的小花园里，她和画板对立而坐。
甚至不用目视，她都能在纸上构造出小花园风景里的草木、天空。
她所处的小花园像是自己划分的区域，屋子里的争执不休，摔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