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劝她穿平底鞋,反正婚纱够长, 盖住脚面也看不出来穿的是什么鞋。
黄莹莹死活不肯, 这么重要的日子里, 当然要打扮成最美丽的样子。而且陶铸的个子比较高,如果她穿平底鞋的话,身高和他就差得更多了。
陶家爸妈正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黄莹莹誓死不能让自己在二老面前显得短一截。
她一定要维护自己高挑苗条的完美形象。
举行婚礼的时间快到了,宾朋们陆陆续续到齐,先聚集到大厅里参加典礼,再回到各个包间里面用餐。
一切都是按照排练的流程进行,尽管已经练习过,黄莹莹依然很激动。
因为练习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亲友在身边,也没有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他们,目送他们一步一步走向对方。
这一瞬间,她忽然不再对婚姻有恐惧感。所谓的婚前恐惧症也随之消失。
人啊,为什么会害怕?
因为幸福就在前方,还没有得到,就害怕失去。
只有用力挽住爱人的手,肩并肩一起走下去。
崔梓旭站在旁边,身着伴郎礼服,英俊倜傥。然而所有人都面带笑容,只有他神情严肃。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台上的某个位置,地毯平整,从外面完全看不出来下面藏有东西。
崔梓旭有些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司仪还在大声地主持婚礼,人们时不时鼓掌,为新人们叫好。
黄莹莹手捧鲜花,深情款款地凝视着陶铸。
这时,蒋正阳挽着栗烁往台上走去。
崔梓旭的脸色变了,这和排练的时候不太一样。
按照原定计划,蒋正阳应该是和栗烁从两边各自走上台阶,作为新人的亲友致辞。但是现在,他们俩却是手挽手从一边上了台阶。
崔梓旭往前走了一步。
蒋正阳和栗烁浑然不觉,他们俩微笑着朝着那对新人走过去,准备接过话筒,为他们献上最美好的祝愿。
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脚下的毯子有一点点突起,就算看到了,也会以为是地面不够平整或者是地毯皱了一点点。
栗烁穿了一双精致小巧的中跟鞋,她扶着蒋正阳的手臂,慢慢地往前走着。
一步,两步……
崔梓旭忽然猛地跑上了台子,推了栗烁一把。
就在这一瞬间,台子上出现了一声巨响和一股浓烟,旁边的宾客吓得惊叫一声,有人跳起来四处躲藏,有人还坐在位子上,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蒋正阳反应最快,他第一时间先去找栗烁,看见她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但是没有受伤。
黄莹莹被陶铸抱住挡在身后,洁白的婚纱上也没有沾染任何污迹。
但是,台子上趴着一个人,一动不动。
蒋正阳和陶铸跑过去,把那个人翻了过来。
笔挺的礼服被炸破了,俊美的脸上都是血污,崔梓旭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叫救护车!”蒋正阳吼了一声,回头冲着栗烁喊,“快来!”
他们不能随便动伤员,这种事情还是要专业的医护来做。
下面的宾朋里面也有好多医院的同事,反应过来之后都往台子上跑来。谁也没有去担心再次发生爆炸,只想尽快地救助伤员。
这是医者的天职。
陶铸的同事们也很快跑了过来,开始维护现场秩序。
蒋正阳转头看了一眼,黄莹莹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里面都是慌乱和失望。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陶铸的肩膀,两个人一起走向黄莹莹。
“各位宾朋,感谢大家来参加我妹妹莹莹和陶铸的婚礼。虽然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是婚礼仍然继续进行。我代表我的姑姑和姑父,也代表莹莹和陶铸,接受大家的祝福和问候,也在此祝愿我亲爱的妹妹莹莹,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和陶铸携手并肩,一路幸福到老!”
除了几个正在施救的医生,台下的宾客们终于被拉回了注意力,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音乐继续响起来,司仪也继续陈辞,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躺在地上的崔梓旭,微微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地看着黄莹莹的裙角,喃喃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栗烁正在忙碌的手僵在了空气里。
婚礼过后,崔梓旭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婚礼现场也被仔细地进行了勘察,居然发现了一枚小型□□。
这种□□的威力虽然已经降低,但是仍然足以致死致残。
崔梓旭伤情比较严重,除了血肉模糊之外,他还断了几根骨头,需要立刻进行手术。
整个过程中,他本人都是昏迷状态,也没有办法询问。
但是,蒋正阳和陶铸心里面很清楚,这件事情肯定和崔梓旭有关系。
谁能想到,他会把一颗□□藏在典礼的台子上呢?
蒋正阳眉头紧锁,他暂时无法确定崔梓旭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目标是谁?
是黄莹莹还是陶铸?又或者是蒋正阳自己?
他相信崔梓旭不会对栗烁下毒手,最后那一扑也是为了救栗烁才会奋不顾身。
两天后,崔梓旭终于醒了过来,但是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医生诊断,他至少要卧床半年,在此期间也无法批捕。
蒋正阳拉了把椅子坐在他的病床前:“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
崔梓旭闭着眼睛不说话。
“如果只是为了把烁烁抢回去的话,你这次做得太过分了。那是莹莹和小陶的婚礼!你搞这么一出,他们那么宝贵的回忆都被你破坏了!”
崔梓旭的睫毛动了动,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蒋正阳吸了口气,努力让声音平静下来:“我只想告诉你,烁烁这辈子都会留在我身边,我会爱护她,照顾她,给她最好的人生。而你,不配。”
崔梓旭仍然一言不发,像是睡着了一样。
蒋正阳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来:“你还欠莹莹一个解释,她会来找你的。”
等他走出门外,崔梓旭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大脑中一片空白。
到底为什么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啊!
明明意识是清醒的,甚至非常清楚地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心里面的翻滚的念头却压不下去,满脑子都在叫嚣着,把那个男人除掉,把栗烁夺回来。
他的心魔,始终都在啊。
沈达程靠在走廊的墙壁上,远远地看着崔梓旭病房门外站着的便衣。
这个外甥真是没用,没用把蒋正阳做掉也就算了,居然把自己弄进了医院,现在半死不活,还被□□起来。
这是要坏事的节奏啊。
看来他选错了枪手,本来想用崔梓旭借刀杀人,现在前功尽弃。
只能希望这小子别把他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