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眨眼,不以为意道:“哦,我不去。我想跟你说,小花今晚做了鱼片汤,我特意给你留了一碗,趁还热着快去喝吧。”说罢卫庭煦就率先独自回屋去了。
甄文君到了庖厨,果然木桌上放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碗”,端起来都费劲,她怀疑这根本不是碗,就是个盆。
幸好不是个小碗,否则真不够她吃的。
小花的手艺一向精湛,甄文君在外奔波几日吃睡都不好,也饿了,迅速将鱼片汤扫完后拿了浴衣去池子里沐浴。
她实在太喜欢这个池子了,特别是落雪的季节泡在极热的热泉之中看着雪花一片片地落在头顶,便是最幸福的事。
她喜欢卫家,卫家的每个细节都让她喜欢,这儿有卫庭煦小时候的痕迹,充满了卫庭煦的气味。
即便如此她还是想要有自己的家,属于她和卫庭煦两个人的家,这个愿望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或许这次顺利从万向之路回来,卫庭煦入仕之后,凭借她的才能一定能够迅速高升,到时候陛下会为她开府吧。那时她便跟着卫庭煦,照顾她也当她的谋士,两人一起闯荡朝堂,与各个派系斗争,想想便其乐无穷。
从浴池中出来穿了浴衣回房,惦记着这几日她不在府中卫庭煦有没有按时浸药浴,又有谁来给她揉寒团按摩腰间。
小花吗?
想了想那画面,甄文君有点儿不太乐意,加快脚步去卫庭煦的卧室。才离开几天就想得不行,有很多话要跟卫庭煦说,真不知这一趟去万向之路多久才能回来,一定要在离开之前把该说的全说完了才是。就算卫庭煦摆点儿脸色挖几个陷阱都没关系,她一定笑脸相迎,绝不会有一句怨言。
没想到卫庭煦比她料想的要大度多了。
不仅没有给脸色挖陷阱,甚至主动为她宽下浴衣,让甄文君受宠若惊。
“别别别,姐……”一激动差点又喊她“姐姐”,只怪以前叫得太顺,甄文君急忙改口,“子卓,我自己来就好。你今日可有药浴?”
卫庭煦点头道:“我让小花帮我灌好了药汁,只是还未用寒团。”
“正好正好,我来帮你。”甄文君将浴袍重新挂回身上,去盒子拿寒团。
帮卫庭煦揉按之时卫庭煦细致交待了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吃穿住用行全都念叨了一遍。以前没见她这么啰嗦过,看来这回不让她跟着去的确令她难过了。
“子卓……”甄文君从后背抱住她,“其实我也舍不得,但我必须去。这件事关系到咱们的未来,大聿的未来,有多重要我们都知道。”
“我明白。”卫庭煦已经认命了,她双臂交叠在下巴之下,回过头用额头蹭了蹭甄文君的脸侧,“所以我也没说什么。我就在汝宁等着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小花你留下。”甄文君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一步说道。
“小花跟着你我才放心。你答应我这件事,我便闭嘴再也不多说。”
卫庭煦干脆利落到甄文君没法拒绝她,就连个“可是”都说不出口。
她粗略算过,这趟南下一来一往最少要六个月,还不算上遇上各种情况可能会耽误大量的时间。
“我觉得我会想死你的……”甄文君像个婴儿一般依偎在卫庭煦的怀中,完全不舍得放开她。
卫庭煦反过来安慰她:“半年不过一眨眼,咱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一开始卫庭煦想要一块儿去而不得的时候,甄文君拒绝她的心情很坚定。现在卫庭煦已经接受自己不能去的事实,甄文君反而有些在意有些难过起来。
今夜她要好好地嗅卫庭煦的香味,吞下她美味的一切细节。
卫庭煦也十分配合,尽管现在的她体会不到除了痛以外的其他感觉。
从第一次行房之后,卫庭煦和甄文君同时发现了卫庭煦身体的异样。
先前她的腿疾不止是双腿没有知觉,腰部以下都无法挪动。现在能够勉强站立却依旧不能坚持太长时间,没想到的是竟会影响到玄圃甚至丹穴的感受。
第一次敦伦之时甄文君有点儿激动过头,卫庭煦的眼泪更是让她忘乎所以,对于房事她早也从越氏阿椒那儿学到不少,所谓“媚术”不仅能诱惑,还能服侍。整个过程中甄文君都十分小心,毕竟卫庭煦身子伤病太多,她也不忍大动干戈。小心之外她亦暗暗运用了不少技巧,在她看来卫庭煦肯定是舒服的,眼泪也是因为情之所至,不然的话越氏阿椒就是个沽名钓誉的骗子。
卫庭煦什么也没说,直到大汗淋漓地结束后甄文君耍着赖撒着娇询问卫庭煦的感觉,有哪儿需要改进的一定要说出来。卫庭煦被她逼问得实在没办法才说出了一个让甄文君目瞪口呆的结果。
除了痛之外,没有任何感觉。眼泪也是因为忍痛而流。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卫庭煦跟她说了自己的猜测,大抵是腰腿伤牵累。酒窖内甄文君只攻赤珠,卫庭煦依旧毫无感觉。相比之下,她似乎更喜欢接吻,甚至喜欢甄文君稍微施力的啃咬。
所以临行前夜甄文君的亲昵只流连于肌肤之上。第二日甄文君要启程时卫庭煦还在熟睡,甄文君不忍心叫醒她,便悄悄离开了。
小花已经将车马全部备齐,长长的马队里的商品甄文君已经一一检查过了。
她跨上云中飞雪响亮一挥鞭,又是千山万水路迢迢,独自看夕阳。
马车队很快出了汝宁,在官道上徐徐前行。行至黄昏停在小县城城外暂顿。
帐篷搭好,生火煮饭。
甄文君看士兵们将一大袋米倒入大铁锅内,用巨大的勺子搅动,一群人围着往里面丢菜叶和肉末。
甄文君看着他们说笑,自己没胃口。
才离开一天就满心想念,剩下的一百多个日夜该如何是好?
甄文君什么也没吃早早去帐篷睡了。
开辟商道和打仗不同。若是处于战争阶段即便晚上睡觉也睡不好,常常做梦敌方偷袭。这会儿还没出大聿境内,连紧张的情绪都还没有,甄文君看着漆黑的棚顶,手臂间空空荡荡的,仿佛丢了身体重要的一部分。
不知道子卓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是否有好好吃饭好好泡药浴。家中的其他家奴是否会因为寒团太冷而偷懒,不给她好好揉摁?
辗转反侧许久才浑浑噩噩地睡过去。梦里她闻到了卫庭煦的香味。她伸手想要拥抱这香味,没想到真的抱到了。
张开酸涩的眼睛,清晨的第一道浅浅的光透进帐篷之中,甄文君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一个人。
一机灵差点跳起来,这谁啊居然偷偷跑到人家帐篷里!她们就这样睡了一整晚?这事儿要是子卓知道了那还了得?
昏暗的帐篷内甄文君正要将怀里的人推开,那人却靠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