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多少人在逼着我杀你?!你的命是我的,你竟然敢寻死?!”
“那你杀啊,”罗维对于司马清沙的愤怒习以为常了,一脸冷漠地道:“你应该听劝,那些人不会害你。”
“你是不是真的不可能再……”
“什么再?”罗维打断司马清沙的话道:“我从来就没将你放在心上过,你是北燕的皇子也好,皇帝也好,我能用上你的时候,倒是会想你,其他的时候,你对我而言跟一个陌生人也没什么两样。”
司马清沙紧捏着罗维的双肩,几乎要将这瘦削的肩骨捏碎,“这就是你的心里话?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陌生人?”
“现在是仇人,”罗维说:“我现在时常会想你,想应该怎么害死你!”
“王爷!”老王太监看这架式不对,忙在一旁大着胆子道:“你这是故意惹我们陛下生气啊!您这是究竟想干什么啊?”
老王太监这一喊,几乎被罗维激得要下死手的司马清沙反应了过来,“你想死,”他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道:“想我杀了你?我不杀你,我说过这一辈子你都只能待在我的身边!”
“我害死了你的父皇,”罗维说:“父仇你都不报了?司马清沙,你还真的不如司马诛邪,莫还桑看不上你,也不是没有道理。”
司马诛邪,莫还桑,这是司马清沙今早第几次听到这两个名字了?捏着罗维肩骨的手,有些松劲了,“闭嘴!”他冲罗维大喊道。
“到了今天你还怕莫还桑?”罗维又哪里能闭嘴,说司马清沙道:“没用的东西。”
“我说过不让你走!”司马清沙这时也魔怔了,顺手就往罗维的伤腿上一按,“没了双腿,我看你还能走到哪里去?罗维,我让你死时,你才能死!”
老王太监跌坐在了地上,他与这两个都疯了一般的人隔着几步,还是听到了“咔”的一声响。来不及再看面前这两人的情况如何,老王太监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往前院跑去,这是腿又断了,楚太医就在前院。老王太监腿脚发软,却还是跑得飞快。
楚太医和几个太医跑到后花园时,就听到了疯狂的笑声。
罗维从短晢的昏迷中醒来,看着司马清沙褪尽了血色的脸,他突然就大笑了起来。
司马清沙与方才的老王太监一样,跌坐在了地上。
楚太医几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们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笑声中,听出血腥气来,原来笑中不但能带泪,还能带血。
司马清沙一拳击在了青砖上,只一下手就见了血。
“陛下!”看到司马清沙自伤,太医们总算回过神来,都跑了过来。
“先去看他,”司马清沙双手抱着头道。
罗维一阵疯狂大笑后,终于是因再次断骨的疼痛昏迷过去。
楚太医将罗维抱在了怀里,快步往宫室里走去,剩下的太医们彼此看看,最后,一名太医留下,其他的都跟着楚太医走了。
“滚,”司马清沙对要看他手上伤势的太医说了一声。
太医站在一旁不敢动了。
老王太监两边看看,终于还是往宫室里跑去。这是都疯了,他心里想着。
司马清沙望着地上的血,这又是罗维的血了,他还是又伤了他,这个人就是有本事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等在一旁的太医看到司马清沙将伤手伸了过来,忙跪在了地上,替司马清沙看伤。
“去看看他怎么样了,”司马清沙对太医道,“朕在这里等。”
太医连药箱都不及收拾,就往宫室里跑去,不一会儿,楚太医跟着这太医走了过来。
“他会死吗?”司马清沙问。
楚太医禀道:“陛下,王爷这次是接骨处裂开,不是骨断。”
“那就是没事了?”
如果司马清沙不是皇帝,楚太医也许真会挥拳,“同一处两次骨伤,王爷日后的行走怕是会有不便,”楚太医说道。
“不能走路也好,”司马清沙轻声道:“这样他就哪里也去不了了。”
“陛下,”楚太医大声道:“臣向陛下禀过,王爷不可再受伤,这样下去,他必不长命。”
一句必不长命,让司马清沙又是失神了半天,最后说道:“知道了,朕不见他就是。”
“不见他?”楚太医跟着问了一句,这话他一点也不相信。
“不见他,就伤不了他了,”司马清沙醉酒之人一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说道:“朕不知道该怎样与他相处。”
“那就在宫外寻一座宅子,”楚太医这话已经在心里装了许久,今天终于说了出来,“陛下,您就让王爷离了这里吧。”
“我放不了,”司马清沙却道:“就算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我也离不了他。”
楚太医跟在司马清沙的身后,看着这位帝王绕过了罗维所在的宫室,脚下如有千斤之重一般,一个人蹒跚着走出了凝露殿。楚太医不相信司马清沙的话,但司马清沙就真的从此没有再来过凝露殿,至少在罗维还在凝露殿时,是这样。
第300章 王爷哥哥
当司马清沙不再到凝露殿,罗维也就失去了倾泄怒火的对象。于是一个每日待在御书房,日夜理政,一个就待在凝露殿养伤,终日沉黙寡言。这样一来,这两位安生了,北燕的这座皇宫也就安生了。
只有老王太监不满意现在的日子,他每日得把罗维这一天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吃了什么,看了什么,事无巨细,全部都要说给自家万岁爷听。老王太监对罗维生活的描述一句话就能概括了,躺着养伤。可是再借老王太监几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说,所以愁坏了的老王太监,求教楚太医,“陛下也不会为了这种事,专门再问王爷一遍,”楚太医比老王太监看得开,教老王太监道:“你只说王爷这一天过得还不错就行了。”
“什么叫过得还不错呢?”老王太监又问。
“就是东西多吃了一点,笑了几回,”楚太医说:“随你说。”
“大人,”老王太监说:“您这是在教奴才欺君?”
欺君的帽子,楚太医可戴不起,当下就将脸一沉,说:“王爷现在过得是还好,难道你看着他不好吗?”
老王太监看楚太医被自己弄怒了,便面上讪讪的,退到一边自个儿想去了。
这晚的御书房里,司马清沙看到老王太监,照例还是这句问话:“他今天怎么样了?”
“王爷,”老王太监不知道为什么,看此刻